第二百四十二章 溫度

第二百四十二章 溫度

身軀矮小、面容猙獰的河童齜牙咧嘴的盯着呼蘭發狠,他身體哆哆嗦嗦的,體內不斷傳來爆豆子一樣的筋骨撞擊聲。淡青色的皮膚下,河童渾身青筋猶如怪蛇一樣蠕動着,一股猶如洪荒猛獸的凶煞氣息不斷從他體內擴散開。

漸漸地,一團黑霧在河童頭頂升起,黑霧中可見一頭形如蛤蟆,卻只有三條腿,通體密佈著青色肉瘤疙瘩的巨獸仰天嘶吼。

『昂昂』吼聲震得天地亂顫,四周水波飛濺,安溪聽到巨獸的叫聲,只覺得元神種都一陣不穩。

林杉慢慢的捲起了袖子,露出了半截兒胳膊,不知道從哪裏弄出了一柄黑漆漆密佈著花紋,好像鐵匠所用打鐵鎚的方頭鎚子,笑呵呵的上前了兩步。

「河童,大家也有幾分交情,所以我們也不欺你。乖乖束手就擒,把你和青山圖謀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我還能免去你一些難受。不然的話,今天你有得罪受。」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呼蘭下意識的回頭看了安溪一眼。

一般來說,呼蘭從來不下死手,

但是今天安溪在場啊,安溪可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主兒,落到安溪手中,河童若是乖乖的吐露口供也就罷了,若是他不知機乖巧一些,怕是難免被安溪拆碎了渾身骨頭。

安溪很奇怪的看了呼蘭一眼,神色這麼古怪的看自己作甚?

被數十頭水族簇擁在正中的河童突然大笑了起來,他指著呼蘭厲聲喝道:「呼蘭,你很的以為我害怕你,我告訴你,這不可能,外面就是青山,你覺得我們幾個不會。」

眼珠一轉,說了一番自己都不是很有底氣的大話。河童冷笑道:「現在我們水族已經聽命於大人了,你們打得過么?而且黑土部落那麼多人你們護的過來。」

河童的話裏面帶着幾分色厲內荏。更帶着幾分威脅之意,呼蘭『哈哈』大笑一聲,也懶得和他多說,掄起手中大鎚,『呼』的一錘向著水府當頭砸下。

看似普普通通的大鎚揮動之後。就聽一聲巨響,水域劇烈的震蕩了一下

地磚碎裂了不知道多少,到處都露出了黑漆漆難看的縫隙。

好好一座輝煌壯麗的宮殿,被呼蘭一鎚子砸得和爛瓦窯一樣。

呼蘭收起鎚子,笑呵呵的向目瞪口呆的河童點了點頭:「你還要試試?」

河童原本淡青色的膚色驟然變得慘綠一片,一張皺巴巴的小臉上更是綠光大盛。他雙眸凸起看着呼蘭,齜牙咧嘴的指著呼蘭發了一陣狠。卻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安溪站在一旁慢悠悠的說道:「河童?河童?這名字有點古怪呵……呵呵,打開水府大門,讓我們進去罷?自己弄根索子,把自己捆起來。省得咱們多費手腳。另外,那頭老烏龜嘴裏不乾不淨的,幫我砍了他的腦袋,我今天把他熬湯喝。」

呼蘭、林杉齊齊微笑,盤泇滿懷快意的看着面色難看的河童。

河童齜牙咧嘴的發了一陣狠,他突然怪笑了一聲。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小鼓,輕輕一晃,就看到無量水氣注入鼓中,小鼓立刻變成了一面直徑三丈的巨鼓。

河童將巨鼓放在身邊,又從袖子裏掏出了一根骨頭,雙手抱起大骨狠狠地砸在了巨鼓上。就聽得一聲巨響,頓時方圓百萬里的水域一陣搖晃,恐怖的聲浪化為肉眼可見的震波向四周呼嘯襲來,如山壓力呼嘯襲來,那巨鼓和大骨也不知道是何等異寶,三人聯手放出的禹餘仙光都被震得連連波動,呼蘭和龜靈依舊是舉重若輕、若無其事的模樣,安溪卻被壓得渾身骨骼亂響,險險有點堅持不住。

「這個東西怎會到了你手上?」呼蘭看着那面巨鼓,訝然驚嘆:「看來你們倒是投了不少東西」

河童冷笑一聲,他又是一骨頭狠狠砸在了戰鼓上。

就聽得一陣陣吶喊聲從水府中不斷傳來,數千座巨大的宮殿樓閣的大門突然開啟,一股股濃郁的先天水靈精華從大門中湧出,無數奇形怪狀張牙舞爪的水族從宮殿樓閣中一涌而出。

密密麻麻、重重疊疊、一眼望不到邊,數不清多少水族士兵蜂擁而出,一個個發出野性十足的呼嘯聲,在河童的咆哮聲中,數不清的水族大軍迅速結成了一座渾圓大陣。

「這……這麼多魚蝦龜蟹?」安溪頭皮有點發麻的看着面前無窮無盡的水族大軍。

怎麼會這麼多?

小魚也有點色變,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這些年來她一直在偷偷的關注無量水府,但是她也沒想到,這水府中居然藏了這麼多外來的水族!

而且這些水族的修為都很不弱啊,單單看他們的氣息,都不比青山他們差。

河童得意的獰笑了起來:「林杉,你當知道,我水族繁衍最是便利不過!」

「這麼多年,我在水裏帶了無數魚卵、蝦卵之類早已孵化,這些娃娃已經長大成軍。」

「億萬水族啊,你就算功參造化,你能耐我何?」

人族億萬族群,人族繁衍之力算是頂尖存在。

魚蝦一胎能有數萬、數十萬、數百萬魚卵、蝦卵,其中若是有萬分之一二能順利長大,就已經把人族的繁衍速度甩開了十萬八千里。

這裏是水族最佳的生長繁衍環境。一眼望去,浪頭上無數水族吱吱呀呀的亂吼亂叫,刀槍劍戟各色兵器猶如麻桿一樣密密麻麻的杵在眼前。排成了整整齊齊的圓形大陣沖着安溪等人叫囂謾罵。

河童和數十名氣息強橫的下屬站在大陣核心,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指著呼蘭叫陣。

「呼蘭,來,來,來,今天我讓兒郎們不反抗,不抵擋,他們伸長脖子任憑你挨個殺過去!我這裏有這麼多水族,只要你殺得下手,隨便你殺。隨便你宰,你殺了他們后,下湯鍋也好,下油鍋也罷。削片了生吃也行,磨碎了喂牲口也無妨。」

高高昂起頭,河童擺出了一副『老子諒你就不敢怎麼樣』的架勢,得意猖獗的放聲笑着。

「我看看是你們厲害,還是我厲害。」

「是么?」

河童乾癟醜陋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他向呼蘭做了一個極其呼蘭的手勢:「加油。」

「哈,哈,哈,哈哈哈!」

河童放肆的大笑,他突然一把抓過了剛剛出言不遜的老龜。拍打着他的腦袋向月亮笑道:「月亮,你看看我這個兄弟。…」

月亮臉色驟然一變,還沒動手,就被安溪一把按放聲笑道:「月亮你在我身後就行,有我還用到你。」

「賤人,就讓我這惡人來治好了。」

帶着一絲怪異的笑容,安溪慢條斯理的走上前去,向河童冷笑道:「河童,你可認得我?」

「你算是什麼東西。」河童冷笑一聲。

冷哼一聲,安溪厲聲喝道:「既然你們不知道規矩,那我就讓你們記住規矩!!」

不等面色驟變的河童開口,安溪一道長劍飛出!

長劍上飛出來一道道的紅光。

一層又一層的濁浪被蒸發,所有蒸汽衝上高空后就立刻不見了蹤影。

紅光覆蓋了方圓數里的空間,上空厚厚的濁浪一層層的減少,站在第一層浪頭上的水族一個個發出聲嘶力竭的慘嗥聲。

他們所在的水浪已經泛起了蒸汽,無數細小的氣泡不斷從浪花中翻滾出來。

浪頭的溫度在急速上升,很快這一層濁浪就變成了沸騰的開水。可怕的熱力透過他們的甲殼作用在他們的皮肉上,燒得他們皮開肉綻,空氣中逐漸有濃郁的魚湯味飄出。

河童震驚的看着那把長劍,他聲嘶力竭的尖叫着,哆哆嗦嗦的指著安溪說不出話來。

「如果你有命告訴你家主子,我不怕他,不過現在你沒機會了,你們要感謝我心地仁慈」

河童氣得說不出話來,林杉和呼蘭眯着眼低着頭同樣一聲不吭。

心地仁慈,見不得流血。但是卻能一把火燒得浪頭沸騰,將無數水族煮成一鍋鮮湯,這手段怎麼都和仁慈拉上不關係吧?

上空自上而下有數百重濁浪,每一層濁浪上都站滿了齜牙咧嘴的水族。

但是第一重濁浪已經沸騰,無數身軀被燒得泛紅的水族丟下兵器,哭天喊地的一頭躥下浪頭,帶着滿身的高溫逃到了第二重濁浪上。

陰寒刺骨的白花花的浪頭包裹住了這些鬼哭狼嚎的水族,一些鱗甲堅硬的水族燒紅的鱗甲觸碰到冰冷的浪花,居然發出了『嗤嗤』的聲響。就好像冰水潑在了燒紅的鐵板上一般。

但是濁浪上都已經擠滿了水族,第一重浪頭上的水族竄到了第二重浪頭上,這一層浪頭上頓時變得擁擠不堪、隊列一時大亂。

安溪冷哼一聲,長劍再一次揮舞伴隨着低沉的嘯聲,所有的太陽精火凝成了一道直徑萬里的火柱,金紅色的火柱從太陽表面呼嘯而下,猶如一柄利劍直插無量水府。

第一重濁浪急速被蒸發,短短几個呼吸間就被蒸發一空。

大片宮殿樓閣化為水汽蒸發。除了極少數一些作為大陣核心的宮殿樓閣還勉強閃爍著淡淡的水光,其他的建築物不多時就化為烏有。

河童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開什麼玩笑?

那一道長劍怎麼可能這麼厲害。

「該死啊!」河童近乎歇斯底里的尖叫着,他咬咬牙,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蔚藍色缽盂。形如葉片的缽盂內存着淺淺的一汪水,藍中帶着一抹亮銀色,淺淺的一點點水卻給人深不見底、一眼望不到邊的錯覺。

「我記住你了!這是我多年苦功,你不如看看這個吧,。這一點點水包容七海,更是陰寒無比、恆古不化,我看你能把我怎樣?」

橫下一條心,河童咆哮一聲,將這七海之水往安溪附一灑。

『轟隆隆』一陣巨響,大片大片銀藍色的水波翻滾著向四面八方擴散開去。

一眼望去,以安溪的目力極盡全力,居然看不到河童放出的七海之水的邊緣在哪裏。

銀藍色的汪洋浩浩湯湯一望無邊,水面上水汽升騰,一座座高達萬丈的冰山隨風飄搖,偶爾幾座冰山撞擊在一起,頓時高空中颶風呼嘯,無數人頭大小的冰雹就好像雨點一樣瘋狂落下。

四周溫度急速下降,不多時就連空氣都被凍成了一條條肉眼可見的冰棱。

如此神通,河童果然還是厲害。

安溪冷哼一聲,長劍徑直落入了七海之水中。長劍表面烈焰升騰,火焰衝天而起,太陽附近的七海之水很快就沸騰起來。

水中世界,太陽在水中燃燒。

河童滿臉大汗淋漓,雙目圓睜看着近在咫尺的長劍。

海之水儘是玄陰精氣所化,陰寒刺骨、至陰絕陽,天地之間絕大多數靈火都被其克制。唯有但是安溪的長劍可以無所畏懼。

可怕的熱力透過七海之水灼燒着河童,他身上黑色長衫化為大片粘稠水波急速旋轉,帶起無數冰霜雪花護住河童身軀,苦苦抵擋太陽之力的侵蝕。

河童有異寶護身,依舊被烤得滿身大汗。身處水中,但是河童的汗水如膠如漆,猶如水銀一樣凝重,就算在水中也能清楚看到他皮膚上一條條清晰的汗水。

其他水族的人,以及無數在這裏孵化的水族則是哭天喊地的散開陣型向四面八方逃竄,一個個猶如火燒屁股一般嘶聲哭喊。

不逃不行,蝦蟹的甲殼都被燒紅了,魚兒的鱗甲都被燙熟了,水蛇、黃鱔之類,他們的皮都要被煮掉一層了。就連那些皮粗肉厚甲殼笨重的龜精們,也都被燙得『嗷嗷』怪叫,丟下兵器用盡全力向遠離太陽的方向逃竄。

唯有數百頭身軀龐大、鱗甲皮膚格外厚重,生命力也極其頑強的烏龜守在河童身邊,一個個咬牙苦苦抵擋着太陽熱力的侵襲。

這些烏龜都是北溟異種,自幼出沒於北溟極深水眼。那些水眼儘是絕險之地,有些地方陰寒刺骨,有些地方卻有火山噴口存在,溫度高得可以熔金化鐵,但是這些烏龜也能自如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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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遠古作威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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