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時（9）

劉制律到阿帆家可不是找他玩，而找他妹妹玩的。阿帆與他妹妹家歡相差十五歲。兄妹倆年齡相差這麼大，這都是那時的計劃生育抓得嚴，阿帆的父親當兵退伍后就被分到了當地的國營農場，所任的為公職，也就只能生一胎。

為了偷生女兒家歡，他們放棄了農場的公職和福利，舉家搬遷過來。可後來的事實證明，他們家搬過來又不僅僅是為了偷生二胎的；他們來也是為了與劉制律的大舅和二舅爭田地的。

劉制律這小表舅的父親劉悠與劉制律的外公是異父異母的兄弟（劉制律外公的母親去世后，劉制律的外曾祖父續娶，后外曾祖母帶著兒子劉悠改嫁過來）。

劉悠的老戰友時任村鎮的大隊書記幹部。他告訴劉悠這邊的村鎮的田地將會被國家徵收，建議他回來，便可幫他分得一羹的。

劉悠考慮在國營農場那兒收入低微，就起了貪念。就策劃以偷生為由，向劉制律的大舅先要一塊宅基地蓋房子。劉制律的大舅本來是不樂意的，劉悠打著偷生的由頭就讓自己懷孕的妻子先來劉制律家寄宿。後來家歡就出生了，劉制律的父親也就出面幫忙周旋。最終，劉制律的兩個舅舅只好同意了。

可劉父萬萬沒有想到，劉悠有自己的大隊幹部戰友撐腰，把自己宅居地周圍的旱田地都佔為己有，徵收田地時處處也要大佔一份。這讓劉制律的兩個舅舅大為光火，卻又無可奈何。於是，就怨恨起劉制律的父親來。

劉父被這樣搞得裡外都不是人了，就萌生了要搬離村鎮的念頭。他再尋思村鎮的環境越發不利於劉制律的成長，他就更是下定決心要搬離。

劉父劉母起早貪黑，把辛勤掙來的錢到縣裡買了一小塊住宅地。又過了些年就在那兒蓋了房子，最後全家搬離村鎮這都是后話了。

劉悠給自己的女兒取家歡，這名字本來就是想要闔家歡樂的意思，可諷刺的是，等著他們的是家悲。劉悠搬來后染上了賭癮，整天都賭個天昏地暗的。他的兒子阿帆染上了毒品，最後一命呼呼了。他的老婆搬過來之後，由於生活不如意，心情常常覺得鬱悶。特別是見自己的兒子染上了毒品后，更是終日不得安生。沒幾年就得了腦瘤。做了手術不久就去世了，都還不到五十歲。

要是劉悠不圖那幾畝田地，老老實實呆在那國營農場干，他們這家子也許就不會落得如此悲慘。家裡男子的貪婪和放縱造就這家子的悲劇的禍根！

可就劉制律而言，劉悠這一家的到來是利大於弊的。他們搬來住了后，劉制律就多了一份被照料，他嬸婆的溫情笑容，在她去世了多年後，劉制律一直都記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