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第 76 章

對於這個提議,晏臨沒表現出強烈的贊成,卻也沒有反對。

聞朝凌亂的內息已重新平復下來,身體不再發燙,便覺得這一池冷水有些涼了,他招出神火將泉水加熱,直到升至適合的水溫。

溫泉蒸騰起裊裊的白霧,熱氣將兩個人的身形掩映得有些模糊了——魔界的溫泉又和扶雲派的日月泉全然不同,這裡非常隱蔽,處在不見天日的山洞裡,洞壁上的夜明珠散發著乳白色的柔光。

是個私密性極好的地方。

適合做一些平常不敢做的事。

在這樣曖昧的氣氛中,聞朝聽到身後的人聲音低沉地吐出一個字:「好。」

晏臨對這個徒弟放縱慣了,從來不會拒絕對方的請求,他身上的道袍不知在什麼時候脫去,不著寸縷的兩人緊緊貼在一起,是個極為親密的姿勢。

很快,兩人之間的距離被再度拉近,聞朝被迫撐住了池壁,咬牙忍耐,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雖然在這種地方,發出聲音也不會有人聽到,但他還是覺得怪難堪的。

突如其來的難受讓他腦子裡蹦出一個想法——他這魔體真是永遠也不用在正道上,上次大戰完四天四夜,他都感覺自己合不上了,然而第二天就又完全恢復正常,有魔體的自愈能力在,好像不論被折騰成什麼樣,都能在短時間內恢復如初。

能恢復倒也沒什麼不好,唯一惱人的是每次恢復完了,下一次再開始就又會回到第一次進入時那樣,非常艱難。

不過假的第一次到底是和真的第一次有些區別的,最大的區別之處就在於這次他沒裂開,晏臨緊緊地扣住他的腰,以一種極其溫和緩慢的速度推進,低聲問:「疼嗎?」

聞朝咬牙,呼吸已經開始凌亂了,他都已經習慣了師尊那快速的出劍和收劍速度,突然搞得這麼溫柔,反而讓他不太適應。

他低低地喘了一口氣:「師尊覺得呢?」

「為師覺得應該不疼,」晏臨道,「若是疼,你早就應該掙扎了。」

聞朝抿唇。

疼倒是不怎麼疼,但確實也不舒服,畢竟他又不是天生就長成能被進入的樣子的,身體被破開填入其他東西,怎麼都需要時間來適應。

他深呼吸道:「師尊能不能做點該做的事,就這樣站著,我腿都酸了。」

晏臨有些意外於他居然還敢催促,心道他這徒弟是越來越大膽,當了魔尊之後果然和以前不一樣了,時不時就要發號施令於他。

於是他緩慢地做起了該做的事,並低聲說:「可惜你與風樞都不習劍,為師這一身劍法怕是再無傳人。劍之一道,講究快速、精準、狠絕,與刀法不同,劍法中最常用的,也是殺傷力最大的一招,是刺。」

聞朝一聲不吭,默默地感受著師尊拿自己當練劍對象,對方一劍刺出,精準地命中要害。

聞朝渾身一哆嗦。

「雖然劍勢越快,制敵的幾率越高,但偶爾也當慢下來,快慢相間、輕重相交、深淺相替,可令劍勢千變萬化,變化越多,對方就越難以摸清你的路數,找不到你的破綻。」

聞朝抖得不能自理,他確實是找不到師尊的破綻,可他自己早已破綻百出,被他這麼刺來刺去的,著實酸爽。

水波一下一下的晃動著,反射出的微弱光線打在頭頂石壁上,那光影也跟著他們一併晃動,應和著泉水不斷撞擊在池壁上而發出的聲響,漸漸地成了某種規律的曲調。

忽然,聞朝臉色微微變了,他感覺到體內有些熱,好像是溫泉水從那一點點縫隙中鑽進來,被推到更深處。

他喉頭滾動,咽了一口唾沫,顫聲道:「師尊……」

晏臨伸手輕輕捂住他的嘴,溫熱的呼吸打在耳邊:「別說話。」

「唔……」

泉水氤氳,漸入佳境。

--

魔尊大人突然失蹤了。

倒也不能算嚴格意義上的失蹤,他確實還在魔界,一干魔眾能夠感覺到他們尊主的氣息,不過這氣息最近不太穩定,時強時弱的。

所有魔都知道他們尊主和青崖仙尊進了寢宮以後就再沒出來,這一連三天過去,還是不見半點人影,左護法拂柳進去找人,發現尊主正在靈泉以後,又輕手輕腳地退了出來。

一個盡職盡責的手下,是絕對不能打擾尊主的好事的。

魔族們進不去寢宮,也看不到尊主正在做什麼,只好通過不斷波動的氣息來推測。因為閑得無聊,他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紛紛猜測尊主能夠堅持到幾時,還為此下了注,以晶石作賭。

聞朝消失之前,給左右護法以及玄境黑龍安排了一些任務,讓他們隨意去打劫曾經刁難過青崖仙尊的門派,若看到被強行鎖在門派中的靈獸,就去通知孟極,妖界自會派人來解救。

凌絕閣已經被他們以雷霆手段摧毀,第二仙門這個位置在一夕之間易主,這消息在短短三天傳遍了整個修真界,其他門派人人自危。

雖然魔族沒再做出把人趕盡殺絕的事,只不過掠奪了一些仙草和法寶,那些門派卻已嚇得草木皆兵,不得不派出門派內的化神境大能,前往天柱山,試圖修復大千世界連通外界的門。

修真界的靈氣已經流失到了極為可怕的程度,開始影響他們施用仙法,他們若是再不去修門,就要面臨「無靈氣可用」的窘境,如果真的到了那種時候,魔界再來攻打,他們會徹底淪為砧板魚肉,任人宰割。

而與此同時,某個挑起事端的罪魁禍首——魔尊大人剛剛被宰割結束。

聞朝跌坐在溫泉池邊上,目光渙散,他兩腿發軟,根本站不起來,泉水還在順著他的大腿往下淌,濕淋淋地一直流到地上。

別問他肚子里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水,歷史簡直驚人的相似,上一次他在這口溫泉里不小心被灌了一點水進去,這次竟然灌了更多,明明每次滲進來的量也不大,但幾千次積攢下來,他竟覺得有些脹了。

剛剛結束戰鬥的魔尊大人可憐兮兮地坐在池邊控水,他眼尾泛紅,像剛被欺負過的樣子,對欺負他的人發出控訴:「師尊越來越過分了。」

晏臨坐在一邊,回過頭看他:「明明是你讓我做的,節奏是你催的,地點也是你選的,怎麼到頭來,反倒成了為師欺負你?」

聞朝委屈得要命,已經不分青紅皂白:「就是欺負。」

欺負得他那麼深那麼狠,搞得他現在還在發麻。

晏臨嘆氣:「好吧,隨你怎麼說——能起來嗎?」

「起不來,」堂堂魔尊大人居然開始耍賴,「路有點遠,不如師尊背我回去。」

晏臨無奈,覺得這個徒弟實在有些無理取鬧,自己出精出力跟他雙修,幫他增長修為,對方非但不領情,還要埋怨他,還讓自己背他回去。

他明明才是最累的那一個吧?

可自己寵的徒弟只能自己慣著,晏臨停在對方跟前:「上來。」

聞朝低頭,發現水已經流幹了,又回到溫泉中清洗一遍身體,然後聞了聞自己身上,並沒聞到什麼晏臨的味道。

妖的鼻子真是敏銳得可怕,明明他自己什麼都聞不到,居然會被孟在淵說「晏味兒好重」。

那他現在又接納了那麼多精元,豈不是晏味兒更重?

聞朝有些鬱悶,一言不發地爬上師尊的背。對方早已穿戴整齊,指尖一挑,遺落在旁邊的黑色外衣凌空飛起,將背上的人蓋在裡面。

聞朝本來已經累得快要睡著了,可讓師尊背著的感覺太過奇妙,他想要仔細地體會一番,強行壓制睡意,詢問道:「師尊也這樣背過別人嗎?」

這種幼稚的問題實在不太符合他堂堂一個魔尊的身份,晏臨愣了一下才道:「沒有,你小師弟不會跟我做這麼親近的事,其他人更無可能。」

「所以我是唯一一個被青崖仙尊背過的人?」聞朝腦子不太清醒,開始胡言亂語,「那我是不是可以去跟別人吹噓……」

晏臨聽出他濃重的鼻音,頓覺心累,迷糊的徒弟比清醒的徒弟更難哄,他嘆氣道:「你不光是唯一一個被我背過的人,還是唯一一個跟我雙修過的人,你用這個去吹噓,效果會更好。」

「是嗎,」聞朝眼皮不住地往一起合,快要堅持不住了,說出的話也完全不過腦子,「如果師尊可以稍微小一點,弟子會更舒服的。」

晏臨:「……」

萬萬沒想到,他竟有朝一日被徒弟嫌棄了,還是「尺寸太大」這種莫名其妙的嫌棄點。

這分明是優勢才對,怎麼會變成缺點?

「答應我……師尊,」聞朝意識迷離,「下次不要再三天三夜了,弟子遲早會被師尊頂穿的……」

他聲音越來越小,漸漸地沒了動靜。

「倒也不是為師想這樣,只不過雙修時間越長越有助於提高修為,你既然想觸摸化神境瓶頸,那自然應當……」

他話沒說完,已經聽到對方平穩的呼吸聲。

晏臨輕輕地抬了一下肩膀,聞朝沒醒。

居然在他背上就睡著了。

晏臨沒再打擾他,在錯綜複雜的山洞裡兜了一會兒圈子,終於找到正確的路,回到平常休息的卧房,輕手輕腳地把聞朝放在軟榻上。

魔尊大人已經睡熟了,髮絲還有些潮濕,看上去相當好欺負。

晏臨俯下身,嘴唇輕輕擦過對方臉上那鮮艷的紅色魔紋,小心翼翼地親吻他的唇角,低聲道:「好夢。」

※※※※※※※※※※※※※※※※※※※※

聞朝:夢不太好。

晏臨:夢到什麼?

聞朝:夢到和師尊大戰三天三夜。

晏臨:……

順帶,那個只存在於傳說中的男人,他終於要登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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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魔尊后我成了團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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