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六年

第八章六年

第八章六年

「丫頭,你怎麼了?」沐雲笙看到陸雲鵲一臉的心疼,伸出手,看到了自己掌心的細小的傷痕和手上的繭子,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這些啊?沒什麼的。」

「師哥,我真的想不到,再見到你,會是這樣的。」陸雲鵲想起那天第一眼見到的沐雲笙,依舊止不住的傷感和心疼。

那天陸雲鵲正好要在東升茶館演出,陸雲鵲正在後台收拾東西,忽然柳雲天走了進來,「雲鵲,有沒有錢?」

「錢,有啊,你借多少?什麼時候用?」陸雲鵲看了看柳雲天一臉納悶的問道。

「有多少借多少,現在用。」柳雲天有些著急的說道。

看著柳雲天一副既著急又有些小心翼翼的樣子,陸雲鵲更加的懷疑了,一臉認真的說道,「我現在就一百。三哥,怎麼回事?」

「雲笙在外頭呢,問我借錢吃飯,我今兒出門也沒帶啊。」柳雲天認真的回答說道。

「師哥?」陸雲鵲一聽說沐雲笙在外頭,就立馬興沖沖的往外跑,只留下了柳雲天一個人現在原地嘀咕:「雲笙不讓我和別人說,可是雲鵲不能算別人吧。」

陸雲鵲剛跑到門口,就看見顧龍升在門口和一個男人在拉拉扯扯。

「顧龍升,你又幹什麼呢?」陸雲鵲連忙沖著顧龍升著急的喊道。

「師姐,這次不怪我,我剛準備進後台,就看見這個人躲在這裡鬼鬼祟祟的,還說認識你。」顧龍升一邊回過身和陸雲鵲解釋,一邊另一隻手還緊緊的拉著沐雲笙不放開

「師哥?」雖然經過六年的時間沐雲笙長高了,五官也更加的立體,但是陸雲鵲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沐雲笙,高興的沖了上去,伸手抱住了沐雲笙。

看到陸雲鵲的舉動,顧龍升一臉震驚的問道,「唉唉,唉,師姐這個人是?」

「這就是雲字的大師兄,沐雲笙。」陸雲鵲拉著沐雲笙的手認真的介紹說道。

「就這個人?」顧龍升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上上下下么打量著沐雲笙。

陸雲鵲察覺到了沐雲笙的尷尬,連忙擺了擺手和顧龍升說道,「嗯,你快點去後台收拾東西吧。我和師哥聊一聊。」

等陸雲鵲確認顧龍升真的離開了,將手裡的錢放在了沐雲笙的手裡,一臉擔心的看著沐雲笙說道,「師哥,三哥說你要用錢?我就帶了一百,你先拿著,需要再問我要,我最近半個月都在東升茶樓這邊。」

「一百就行,我先走了,別和我姐說。」沐雲笙接過錢,看了看眼前的陸雲鵲笑了笑囑咐說道。

「哎,怎麼不回家看看呢?」陸雲鵲看著離開的沐雲笙的背影,長嘆了一口氣說道。

陸雲鵲和沐雲笙擁抱的時候,就聞到沐雲笙身上奇怪的味道,是一種夾雜著煙味,潮濕味道,還有一些其他味道的混合氣味,再看到沐雲笙衣服上的褶皺和污跡,陸雲鵲知道沐雲笙一定過的不好,打小沐雲笙就是個稍微有一點潔癖的人,衣服上從來沒有過什麼奇怪的味道,很不用說出門穿的衣服褲子都一定是乾乾淨淨的。

於是陸雲鵲思考了好久還是拿出手機給齊文娟打了電話:「媽,我見到雲笙師哥了,他在A市,過的不太好,來問我借錢。」

「行,我知道了。我去找他。」齊文娟一聽立馬回答說道。

等陸雲鵲再見到沐雲笙就已經是一個星期以後的事了。

「師哥,你這六年一定吃了很多苦吧。」陸雲鵲看著沐雲笙的略顯粗糙的手,一臉心疼的說道。

「其實也算不上吃苦,最開始回到家的那兩年還是很輕鬆的,每天泡在網吧里,後來就去打撞球,整天呆在撞球廳里,撞球廳就和我家一樣。」沐雲笙苦笑了一聲說道。

「後來呢?」陸雲鵲心疼的問道。

「後來?後來十六歲了,就我過生日那天,那天我從網上看到了有人上傳了青雲社的相聲,是你和師父說的一段《打燈謎》,覺得自己也大了,不能老是在家裡混了,就出去打工了。」沐雲笙淡淡的說道。

「你?你去做什麼了?」陸雲鵲好奇的問道。

「我的第一份工作在披薩店打工。」沐雲笙長舒了一口氣說道。

「你還會做披薩了?」陸雲鵲看著沐雲笙吃驚的說道。

「哪裡那麼厲害?給別人端盤子。」沐雲笙想起打工的那些日子,常熟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那時候才去很多事情都不熟悉,偶爾會上錯,那些客人罵人,比姐夫厲害多了,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我都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後來也就習慣了。」

「師哥……」看著沐雲笙一臉的落寞,陸雲鵲連忙拉著沐雲笙的手,安慰說道。

「沒什麼,這個社會就是這樣,很多人都是這樣的。」沐雲笙笑了笑,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說道。

「可是你……」陸雲鵲想說什麼,可是卻不知道從哪裡說起,她和沐雲笙從小一起長大,她知道沐雲笙從骨子裡是一個很驕傲的人,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覺得特別的心疼。

沐雲笙笑呵呵的繼續問道,「對了,你知道么?我還在奶茶店打過工。」

「奶茶店?」陸雲鵲疑問道。

「嗯,不過後來我就因為偷吃水果,偷吃小點心,偷吃奶油什麼的,被開除了。」沐雲笙一臉淡定的說道。

「你真是……」聽到這裡陸雲鵲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倒是很沐雲笙,沐雲笙小時候就是這樣,不管看到了什麼吃的,就總是要先嘗嘗,以前還都吃過師父擺的供奉的果子,被師父捉住打了一頓。

「再後來我還做過很多,比如房屋中介,還有電話的話務員,還有其他的一些工作。」沐雲笙繼續問道。

「師哥,你嗓子什麼時候好的?」陸雲鵲一本正經的問道。

「年前,我的嗓子就好了,可是不知道怎麼了,就是覺得不想說相聲了,可是又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回A市來。」沐雲笙故作平常的說道。

「師哥,你不會怪我打電話給師娘吧。」陸雲鵲看著沐雲笙認真的問道。

「不會……傻丫頭,我為什麼要怪你啊。」沐雲笙看著一臉愧疚的陸雲鵲啼笑皆非的說道。

「那天一抱你,我就知道你過的不好,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你過得那麼不好,師娘打電話回來說,說你住在溜冰場里,晚上半夜還要給冰場打蠟,我真的………」陸雲鵲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說著說著眼淚就又流了下來,哽咽了起來。

「哎,哎,你別哭啊,我這都沒哭,你就別哭了,都過去了。」沐雲笙一看見陸雲鵲的眼淚一雙一對的往下掉,連忙心疼的說道。

「師哥……」陸雲鵲擦了擦眼淚,哭哭唧唧的說道。

「丫頭,我和你說我這六年是怎麼過來的,我不是為了惹你哭,而是,我想和你說,外面的世界很現實,很殘酷,雖然在青雲社,師父會罵人,有時候還會對動手,但是比起外面來,真的很好。至少在這裡還有我們這些師兄弟陪著你。」沐雲笙看著陸雲鵲意味深長的說道。

「嗯,我知道,沒事的,我不會離開的,等過兩天我的嗓子好了,我給你來段《探晴雯》啊,師娘說,我這段唱的可有她當年的風範了。」陸雲鵲笑著點了點頭,一臉顯擺的說道。

「好啊,說好了,我可等著呢。」沐雲笙看著陸雲鵲得意洋洋的樣子,笑呵呵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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