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離開的理由（一）

第六章離開的理由

沐雲笙吃完飯，心情忐忑的上了樓。因為自己昨天晚上才和姐姐齊文娟一起回的家，所以並沒有來的及和師父兼姐夫的秦伯仁見面，今天這次談話註定是逃不掉了。

在沐雲笙心中與其說秦伯仁是姐夫，不如說更像是父親，從六歲學藝開始，沐雲笙就一直跟在秦伯仁的身邊，一起吃，一起住，朝夕相處，不是親生父子，卻與親生父子一般無二。，

沐雲笙來到書房前，硬著頭皮刪了敲門。

「進來吧。」秦伯仁的聲音透過厚實的木門清晰的傳來，讓沐雲笙更加的緊張。

「姐夫。」沐雲笙來到秦伯仁的身邊，站在秦伯仁的面前尊敬的說道。

「坐吧，喝茶。」秦伯仁一邊說，一邊給沐雲笙倒了一杯茶，沐雲笙被嚇了一跳，看著眼前的這杯茶，糾結著，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喝。

秦伯仁沒有在意沐雲笙的糾結，推了推帶著的金絲眼睛，隨和的問道，「六年了，終於回來了，以後有什麼打算。」

「還沒想好。」沐雲笙一五一十的回答說道。

「你覺著你今天在牡丹樓的那個《汾河灣》怎麼樣？」秦伯仁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笑眯眯的繼續問道。

「不好吧。」回想起在牡丹樓的那一幕，沐雲笙還是覺得自己的腦袋發矇，根本一點兒也想不起自己在台上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於是只是搖了搖頭說道。

「以後回來說相聲吧。」秦伯仁未置可否，只是平靜的說道。

「我，我不想說相聲了。」沐雲笙低著頭完全不敢直視秦伯仁的目光，含糊的說道。

「嗯。那有什麼打算？」秦伯仁依舊慢條斯理的問道。

「我想去唱歌，拍戲，幹什麼都行，就是不想說相聲了。」沐雲笙將自己的心裡話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行，這些年，德雲社也算起來了，你想去幹什麼都可以。如果問我的話，我覺得，你還是再想想，我還是覺得你適合說相聲。」秦伯仁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

「好，我知道了。」沐雲笙回答說道。

「嗯，兒啊，沒事兒，你再想想，沒事了，休息去吧。」秦伯仁向沐雲笙笑著擺了擺手說道。

一出書房門，沐雲笙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著身後的大門，腦海里出現的卻是秦伯仁一個人坐在桌子前喝茶的樣子。

他聽的出自己說不想說相聲時，秦伯仁話語里的失望，可是不想再說相聲也真的是自己心裡話，也許因為離開的時間太長，長到已經讓自己忘記了曾經站在台上說相聲是什麼感覺了，那時候一定是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吧，至少不會像現在這些除了忐忑就是說不出的陌生。

沐雲笙回到自己的房間，發現衣服和被褥都已經收拾好了，房間的布置一點變化都沒有，沐雲笙一換衣服，發現了自己懷裡的鴛鴦板，連忙起身去找陸雲鵲。

沐雲笙來到陸雲鵲的房門前剛準備敲門，卻發現房門並沒有關好，沐雲笙納悶的透過門邊的小縫往裡看，正看見陸雲鵲正坐在桌子前擦快板，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

沐雲笙輕輕的敲了敲門，「丫頭，我可以進來么？」

「進來吧。」陸雲鵲急忙擦了擦眼淚回答說道，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擦眼淚的動作已經被沐雲笙看在了眼底，沐雲笙在心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將本來要送出的鴛鴦板，重新放回了口袋裡。

陸雲鵲轉過身來，一臉沐雲笙，立馬一邊拉著沐雲笙的手將他拉進房間里，一邊笑呵呵的說道，「師哥，我以為你還在書房呢，你這麼長時間才回來，爸爸一定有很多話想和你說。」

「沒說什麼，就是問了問我以後的打算。」沐雲笙笑了笑說道。

「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陸雲鵲一臉好奇的問道。

「還沒想好。」沐雲笙故意裝作一臉輕鬆的樣子說道。

「這次回來，覺得你和以前不一樣了，感覺各方面都變了好多。」陸雲鵲看著換上家居服的沐雲笙從心裡由衷的感慨道。

沐雲笙看著陸雲鵲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你也長高了，我第一眼見你都沒敢認你，六年前明明還是個小丫頭呢。」

「師哥，這六年我一直都很納悶，本來都好好的，就算倒倉也，為什麼非要離開呢？」陸雲鵲一臉認真的問道。

「你真的想知道么？」沐雲笙看著陸雲鵲，長舒了一口氣，意味深長的問道。

「嗯。」陸雲鵲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我慢慢給你說。」沐雲笙笑眯眯的說道。

沐雲笙倒倉的時候，青雲社正是最困難的時候，和年齡尚小的陸雲鵲，方雲啟不同，那時候的沐雲笙已經是一個知事明理的大孩子了。

晚上沐雲笙起來上廁所的時候聽到了秦伯仁和齊文娟在房間里竊竊私語，秦伯仁拿出幾張零碎的鈔票遞給了齊文娟，嘆了口氣說道，「明天去買點好吃的吧，孩子們都長身體呢。」

「家裡錢還夠用么？」齊文娟擔憂的問道。

「不多，沒事，有個電視台聯繫我說有活動，兩天能給五千塊錢，我去兩天回來就有錢了。」秦伯仁連忙寬慰齊文娟說道。

「什麼節目啊。」齊文娟納悶的問道。

「應該就是真人挑戰什麼的，沒難度的。」秦伯仁滿不在意的說道。

「也行，孩子都大了，家裡開支也大。而且該給演員開工資了。」齊文娟贊同說道。

「嗯，你在家裡，看好這幾個孩子。」秦伯仁囑咐說道。

「放心吧。」齊文娟溫柔的說道。

第二天一早，秦伯仁就拉著行李離開了，沐雲笙就開始期待著能在電視上看到師父，可是師娘齊文娟卻一直沒有提起，那時的沐雲笙一度懷疑過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或者一切都是自己在做夢。

過了兩三天的時間秦伯仁回來了，齊文娟一見秦伯仁眼淚就立馬流了下來。

「哭什麼，孩子還在呢。」秦伯仁立馬勸慰說道。

關於上電視的這件事情，似乎就這樣過去了，只是沐雲笙始終沒弄明白那天晚上自己聽到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直到不久后的一天，沐雲笙和以往一樣在巷子里打貓逗狗，巷子里幾個男孩子一見沐雲笙就大聲的說道，「呦，沐雲笙，還有心情玩呢？你師父都上電視了，你看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