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我來遲了
「主公，我等不辱使命，順利拿下蒼山八寨！」
當楚天歌帶着大軍來到第一寨的時候，徐庶領着尉遲恭和鐵心，還有先鋒營的部分將士，跪在門前迎接。
「軍師請起，這可是大功一件，你跪啥。」
楚天歌趕緊把人扶起來，他還是很不習慣跪禮這一套。
「主公，禮不可廢啊。」
徐庶等人起身，迎著楚天歌往寨子裏面走。
昨夜的突襲，雖然損毀了不少建築，但是大寨的核心建築並沒有出問題，徐庶已經將它改成了軍隊的臨時指揮部了。
「殿下，此次的繳獲有……」
一群人一邊走，一邊聽着負責統計的士兵的彙報，楚天歌是頻頻點頭，特別是聽見繳獲了十萬石糧食之後，他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挺好，起碼一個月內，他不用擔心吃的問題了。
「軍師，那幾百名苦役現在何處？」
吃的問題解決了之後，楚天歌擔心的就是那些被救出來的豐國苦役難民。
說實話，淪陷了幾十年才盼來自家的隊伍，這已經是很對不起他們了。
楚天歌甚至在想，如果沒有自己這一回事兒，楚泰說不定早就把這些人忘了，可能這些人到死都不會再看到他們的王師。
一想到這情況，他對楚泰的怨念就更大了。
只會窩裏斗，一點兒都不記得流落在外的百姓們，你楚泰當豐王，真特么是不合格，遲早老子會把你趕下來。
「已經妥善安置起來了，有專門的軍醫正在給他們查看傷勢，伙房也準備了他們的飯食，不過他們不在第一寨而是在第四寨，主公要過去看他們嗎？」
「嗯，第一寨這邊先不管了，讓大夥兒按照規定駐紮就行，我先去看看那些人，說實話，是我楚家對不起他們，讓他們受了幾十年的苦。」
楚天歌是真心覺得豐國朝廷有點兒過分了，不過此時他的身份是豐國王室一員，那他只能自嘲來謝罪了。
「主公仁義，那麼我帶主公過去。」
「叔寶，交代所有士卒紮營做飯，同時注意守備，巡哨讓先鋒營的兄弟休息，他們辛苦一夜了，中軍先輪換上去。」
「是！」
楚天歌走之前，也下達了一些命令，這命令挺照顧先鋒營的，不過對先鋒營來說，忙了一整夜，他們確實應該休息一下了。
而楚天歌，則是帶着親衛隊，和徐庶馬不停蹄前往第四寨。
他要去給那些被奴隸了幾十年的豐國人，道歉。
……
第四寨，被拯救出來的百姓，正在排隊等候軍醫的檢查。
「大夫，我這手還能用嘛？」
有人的胳膊昨夜中了流矢，現在正在進行包紮，因為缺少麻藥，所以硬生生把剪頭從肉里挖出來的時候，也讓人疼得齜牙咧嘴的。
「放心吧，只要接下來你按照我說得好好休息幾個月，到時候就會恢復如初了。」
軍醫麻利地給人包紮，這些醫生都是原來在死囚營的人，基本上都是因為惡了某些高官才被發配到死囚營里，楚天歌解放死囚營之後，單獨把他們這些醫生拿出來，分到各個營里，用來保證軍隊的安全。
「謝謝大夫！」
被包紮完畢之後的百姓連聲道謝，然後起身從邊上退出去換下一個人繼續。
而那些沒有傷或者已經得到初步處理的百姓，也在另一邊排隊等待領取食物。
他們的伙食是嚴格按照軍中的標準來的，還有一隊士兵專門在維護秩序。
每個被救出來的百姓臉上，都寫滿了曾經的苦難，還有對不確定的未來的期盼。
這就是楚天歌到達的時候，看到的景象。
「殿下！」
「殿下！」
楚天歌一道，有眼尖的士兵立刻就發現了，趕緊行禮迎接，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整個第四寨就知道穆王殿下來了的消息。
「都起來吧，該幹嘛幹嘛，甲胄在身，別動不動就跪。」
楚天歌安撫了士卒們之後，起身來到被救出來的百姓們面前，看着他們一張張飽經滄桑的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沖着他們90度彎下了腰。
「各位父老鄉親，是我來遲了，讓大夥兒受了幾十年的苦！對不起！是我出家無能，連累大家受苦，我替先祖，給各位道歉！」
三鞠躬之後，楚天歌似乎還覺得不夠有誠意，於是他膝蓋一彎，似乎準備着直接跪下去！
「殿下，不可不可！」
百姓們在看到楚天歌的瞬間也是百感交集，他們已經從士卒口中聽說了，這一次南征是由穆王殿下親自主持的，對於能在有生之年重新回到自家王師手中，他們當然很高興。
但他們也有埋怨，幾十年了啊，不少人的父輩們至死都沒有等到王師南來，他們只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面對永無止盡的勞役，這麼多年，他們受了多少屈辱，這些都不知道該和誰說！
這能怪誰呢？只能怪幾十年前豐國丟了這片土地，讓他們承受了，生命中不該承受的痛苦。
所以，不少人心中對豐國王室，是有怨恨的。
但今天，當楚天歌風塵僕僕趕來，並非常誠懇地道歉了之後，這些人心中的那些怨恨，似乎一下子也消散了大半。
其中年紀最大的兩位老者，趕緊上前，伸手扶住楚天歌的肩膀，不讓他跪下去。
再怎麼說，楚天歌代表的也是豐國王室，是君，他們只不過是普通子民，哪有君跪民的道理？
「殿下，你能來，就說明朝廷還沒有忘記我們這些人，我們的堅守也有了意義，知道這些就夠了，你這一跪，我們是真受不起。」
兩位老人看着楚天歌，和顏悅色地說。
「老丈，是我楚家先祖對不起各位，我現在跪，是替先祖贖罪……」
楚天歌心裏一酸，百姓們還是很淳樸的，他只不過是做了該做的事情，就讓百姓們感到了滿足，沒有再計較別的，這更讓他心裏過意不去了。
「殿下，幾十年前的事情，再討論誰對誰錯還有意義嘛？老朽能活着重新看到王師南來，就已經很心滿意足了。這麼多年來，大夥兒做夢都盼著這一天，殿下既然已經做到了，我們自然不會再有什麼不滿。只是希望殿下這一次，能讓整個滇州重新回來大豐境內，還有很多人，也在等著有一天能重新回到故土呢！」
楚天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也不願意告訴這些百姓，朝廷真得沒把你們當回事兒，這一次南征只是他個人的行為。
他不想熄滅這些人心中剛剛燃起來的火焰。
大豐楚家……這一次，是你們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