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籃球賽

江淮有點睡不着覺。

晚上回家的時候，顧夕畏畏縮縮，猶豫了半天，又故作漫不經心地說覺得周音和他很合得來啊。

江淮不知怎麼的心裏咯噔了一下。

其實江淮心裏清楚，自己對周音是有好感的。長得漂亮性格開朗和他還有很多共同話題會一起聊籃球的女孩子，哪個男生能抵得住。他也知道，周音對他也是有點意思的。但兩個人心照不宣，一直處於友情之上戀人未滿的狀態。以前那些男生開他倆玩笑的時候，江淮不僅不不反感的，甚至心底還有些開心。

他翻了個身，看到床頭柜上顧夕送的詹姆斯手辦。

那是顧夕和他表白時送的。他還記得那天午休，自己因為想上廁所偷偷溜出教室，剛沒走幾步就聽到顧夕在後面輕聲叫他。他還以為這個班長想讓他回教室，剛想裝作沒聽見，結果顧夕跑到他面前，把一個包裝精美盒子遞給他。

「班長，我現在要去廁所，挺急的。」江淮直接繞過他往前走。等他從廁所出來，看到在廁所門口踱步的顧夕。他本想偷偷溜回去，結果被顧夕一眼就發現了。顧夕攔住他，硬是把盒子塞到他手裏。

江淮還記得那天顧夕紅彤彤的臉蛋。她說：「江淮，我喜歡你。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也沒想你給我答覆，但我就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說完，便跑回了教室。

江淮多次趁沒人把盒子放回顧夕的抽屜里，但他馬上又能在自己抽屜里發現。幾次下來，他也就放棄了。後來這個手辦就一直放在江淮的床頭柜上，一晃就一年多了。

想着想着，江淮暴躁的抓了抓頭髮。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異樣的情緒是什麼原因。

與此同時，顧夕也是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她今天着實是失了志，竟說了那麼一句酸溜溜的話。她只要一閉眼，就會想起江淮看自己那不悅的神情。

「啊啊啊啊好煩啊。」她開始在床上打滾。

「他為什麼要生氣呢，好奇怪哦好奇怪。」她想着。

這個夜晚，19歲的他們都無法入眠。

很快，籃球賽拉開了序幕。作為高二年級段籃球實力最強的兩個班，三班和十班可以說是毫不費力打進最後的冠軍爭霸賽。

決賽這天，顧夕一手抱着她的單反，一手提着大袋的飲料毛巾等物品，和班裏的女生一起朝籃球賽場走去。

「前面那是三班的隊員吧。」突然有人說。

顧夕本在和小涵聊天，聽到這句她扭頭朝前看去，看到了逆着光的江淮。三班的球服是令人迷幻的大紅色，江淮在裏面搭了一件黑色短袖，這套衣服穿起來襯的他的皮膚更白了，籃球褲下江淮筆直又白凈的腿讓顧夕這個女生都咽了一下口水。

「摸良心說，那個江淮是真的帥。對了小夕，你們應該很熟吧，我看你們放學都一起走的啊。」又有個女生說。

顧夕苦澀的笑了一下。揮了揮手，「只是因為在一個小區而已，不是很熟。」

「噢。」看她這反映，大家也沒再問一下去。

「你們給姐加油，打贏了食堂二樓圓桌走起。」顧夕走到自班男生旁邊，揮舞著自己的小拳頭。

「行啊班長，自己說的話可別忘了啊。」男生們熱情更高漲了。

陸莫瞧着她的樣子，哭笑不得。

比賽開始了。

鑒於三班十班的實力相差不大，兩個班都選擇了一對一的策略。五個首發都有自己主要防守的對象。實力最強的陸莫和江淮自然是死死盯着對方，不讓對方有進球的機會。江淮和隊友好幾次傳球終於到達十班攔下，江淮把球傳給隊友后，用假動作吸引了對手的吸引力，而隊友趁機突破防線進球，拿下了開場的第一個兩分。之後，陸莫也帶領着十班的球員，憑藉陸莫的快速進攻拿下了不少分。

在場上，兩班的比分咬的很近，而在場下，兩個班女生的加油吶喊聲也是不分上下。

「十班加油！十班加油！」顧夕舉著小蜜蜂，帶着班裏的女生大聲喊著。而在對面，三班女生在顧音的帶領下也是聲勢浩大。

第一節打完，十班以一分之差落後三班。

「快擦擦汗。」顧夕跑上前，給球員遞上毛巾。

第二節，兩個班都換下了一位首發。同樣是比分緊咬的一節。顧夕喊的喉嚨生疼，她彎下腰拿放在地上的水，突然聽到一聲：「小心！」顧夕還沒反應過來，她的腦袋便和籃球有了親密的碰撞。「嘶」顧夕抱着頭不禁吸了一口氣。

江淮跑到她身邊拿起地上的球。「沒事吧？」他問。剛剛隊員在搶十班球的時候，拍了下去，他眼睜睜看着球飛向了顧夕的腦袋，在他跑到之前，已經砸了上去。

「沒事。」顧夕給砸的有點懵，但還是條件反射的回答了。

比賽的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隨着時間的逼近，兩個班的競爭愈來愈激烈。

兩個班的隊員體力消耗都很大，第三節進行了好一會兒，兩個班都沒有進球。當裁判提示最後一分鐘時，球員們的眼神了兇狠起來。

「膨」伴隨着一聲碰撞聲，陸莫和江淮兩人同時倒地。

「你們是打球還是打人啊！」三班有個女生叫起來。

「說什麼呢！你們打球黑還說我們？」十班女生不肯了，眼看要吵起來了，兩個班的老師趕緊上前安撫。

江淮和陸莫都沒有下場，他們馬上投入比賽。

最後二十秒，江淮在隊友掩護成功投進球，打破了兩個班平分的僵局。三班女生一陣歡呼。

顧夕緊咬下唇。她不指望能在這麼最後這麼幾秒翻盤，她知道陸莫的弱項就是三分，但是，再進個兩分應該有希望。這樣再打個加時賽也是可以贏的。

最後五秒，球傳回了陸莫手中。他正站在三分線上，他想突圍，但是三班的防守毫無破綻。「只能這樣了。」陸莫閉着眼深吸了一口氣。

瞧見陸莫的樣子，隊員都有些急了。誰不知道陸莫的三分投中率低的很，這不是白白送死嗎。但是看着三班的防守，他們也只能嘆了口氣。

陸莫眼神堅定，他抬高手，向上跳起，球劃過一道弧線，每一個人都屏住了呼吸。球落到球框上，開始打轉，顧夕只感覺自己的心被狠狠揪了起來。就在裁判吹哨的那一瞬間，球從框中落了下來。

全場寂靜。

「啊！」十班女生尖叫了起來。「贏了贏了！」顧夕和小涵抱在一起蹦著。男生們沖向陸莫，他們嘻嘻哈哈互相推搡著。絕殺讓十班的每個人都非常激動。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顧夕突然想起江淮。

她在場地里焦急地尋找他的身影。看到江淮站在籃球架旁，背對着她。他低着頭，緊握著拳頭。大概過了幾秒，江淮一把脫了籃球服往地上一扔，然後他低頭又過了四五秒，他彎下腰，把衣服撿了起來。

顧夕看着心疼，正在猶豫是否上前，就看到周音走到江淮旁邊。她看見周音拍拍江淮的肩，對着江淮不知說了些什麼，江淮搖了搖頭，然後兩人並肩走出了籃球場。

顧夕心裏有些苦澀。她知道比起自己的安慰，周音才是更合適的那個人。只不過看着他倆的身影，眼眶還是不爭氣的濕潤了。

「他倆多合適啊。我這是何必呢。」顧夕喃喃道。

「咋了顧夕，開心到掉眼淚了？」陸莫湊了上來疑惑地看着她。

「對啊對啊，我太感動了呢。」顧夕笑了出來。

「那希望你請我們吃飯的時候也能開心一點哦。」陸莫賊兮兮地笑了。

「您可以再欠一點嗎。」顧夕做出一副要打他的樣子。、

「怕了怕了顧姐。」陸莫抱住自己的頭裝作一副很害怕的樣子。

「小夕走啦！」小涵跳了上來。籃球賽的隊員們也都圍了上來。

「走！咱們吃飯去！」顧夕小手豪氣一揮。

落日的餘暉下，一群人嘻嘻鬧鬧地朝食堂走去，顧夕看着自己身邊的這些朋友們，他們互相打趣著，多年後想起，還是那般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