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七章 回家
任的這人呼喊,縣令老爺也沒再搭理,喊了句退堂后便結束了這場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案子。
吳清竹領著石頭賀蘭回到住處后,石頭便對著他爹的屍體磕了頭。
剛好吳清竹幫忙買的棺材也運到過來,二人幫忙把屍體抬了進去后,便找了人,趁著天色還有亮光。
抬到事先選擇好的位置,把人埋了下去。
見事情落定后,第二日,吳清竹二人便收拾收拾東西打算離開。
看著一直在房間沒出來的小石頭,吳清竹只能敲了敲房門,打了招呼,便離開了這裡。
他是有想過帶著石頭離開。
只是,石頭的年齡已經很大了,在家裡,多少也是不方便。
再說,十幾歲的少年還能讀書識字,要是有心,怎麼也能養活自己。
一路上吳清竹走的也有些悵然,二人均是沒有談話的心思。
剛剛走出城門,吳清竹似乎覺察出不對勁,拉馬停下看向後方。
略微詫異,他看到了石頭背著一個包袱,緊緊的追趕著馬車。
看到吳清竹停下,石頭也改成了小步前行,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吳清竹探頭跟車廂里的賀蘭說了一聲后,便起身朝著石頭走去。
「是有什麼事嗎?」
石頭木訥著表情,搖了搖頭。
「可是有什麼話說?或者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
石頭還是搖了搖頭。
吳清竹見問不出什麼,嘆了口氣:「唉,你要是什麼都不說,我可就走了。」
說完這話,便洋裝著扭頭離開的樣子。
這一瞬間,石頭也是落下淚水,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吳清竹嚇了一跳,趕忙去拉:「快點起來,有事就說,能忙的我一定幫。」
「秀才公,求求你,求您收我做學生吧,今後,我一定好好讀書,侍奉您和師娘!」
「唉,你跟著我,那就是背井離鄉,今後,想回來就難,到時候你怎麼謀生活下去。」
石頭以為吳清竹是怕他讓自己養,於是倔強的抬起腦袋:「石頭可以不吃飯,只要先生肯收下我,石頭去了睡大街都行。」
吳清竹哭笑不得,早些年,自己領了幾個人回去他娘每次氣的都想捶他。
年輕時,還有些年輕氣盛,頗不以為然。
只是這兩年經歷的事情多了,看到老父老女的老態他是真的有些不想惹得他們多操心了。
這時,賀蘭也從前面走了過來,先是看了看吳清竹為難的表情又看了看石頭委屈倔強的表情,心裡也就能猜出來一些。
想來,昨日吳清竹透漏秀才的身份,這孩子就動了這個心思。
從第一次見面,賀蘭就看出來這孩子,是個膽子大的,只是因為那些遭遇,才不得不壓抑著脾性。
昨日晚間,吳清竹也跟他商量過收養或者資助這孩子的事情。
說實話,他們家中的人,已經不少了,再加上孩子一天天的長大,如今家裡的院子已經有不下。
再說了,人家孩子也未必願意跟著他們離開。
賀蘭想了想,把吳清竹拉到一邊,小聲的商量:「如果以你的名義推薦,是不是能把他送進縣學?」
「倒也是可以,想來以泉哥兒如今的地位,縣太爺應該不會拒絕。」
「那就好辦了,我們鋪子要開分店,到時候讓這小子兼職做個算賬的先生,只在休沐之時去也是可以的。」
吳清竹想了想可行性,倒也是可以,縣學里的學生,倒也是不多,住處也是有剩餘。
實在不行,他在縣學的那間屋子,也可以讓給這小子。
腳步一轉,回身看著石頭:「我可以帶你走,但是我有要求。」
石頭心中一喜,眼淚都顧不得擦,小雞啄米似得點著腦袋。
「拜師的事情,不是小事,我暫時不能答應你。」
石頭忽而又有些失望。
「如果你的學問還可以,之後的表現還好,我倒是可以考慮,收你做弟子。」
一字一字的分析后,石頭再次揚起驚喜的小臉,看著吳清竹,用著剛才同樣的動作,點著腦袋。
吳清竹一笑,拍了拍石頭的腦袋,示意還不趕緊上車。
石頭也是個激靈的,趕忙現在賀蘭身後,表示要跟賀蘭一起走。
賀蘭一笑,摸著這孩子的腦袋,領頭像前走去。
只是吳清竹瞅著這個場景,頗有些彆扭。
匆忙跑了幾步,把石頭從賀蘭身旁拉開:「小子,男女有別,男女七歲不同席的道理不懂嗎?」
石頭歪了歪腦袋:「我尊您為先生,那賀蘭姐姐就是師娘,對於長輩,這個說法不成立。」
吳清竹話語被堵,頗有點不爽:「那也不成,這是我娘子,你且拉開些距離。」
賀蘭好笑的看著二人,不理會這小氣的男人,先行上了馬車。
不過石頭最終還是沒能入得車廂,而是被吳清竹拉著,坐在了馬車頭這塊,陪自己一同趕馬前行。
一路上只要見到這小子往賀蘭旁邊,就會快一步的抓住衣領,往後拉。
多次后,這小子也學乖了,在吳清竹不在的時候才會往賀蘭跟前湊。
賀蘭也拿小氣的男人沒辦法,只能依著他。
因為是往回走,一路上也沒多停留,一直往家趕去。
好在也沒發生什麼意外,一路上倒也是太平。
只是在最後一刻到家門口時,吳清竹有點慫了。
訕訕的抬頭看著賀蘭,不敢推開院門。
賀蘭白了一眼也知道吳清竹,這是怕吳母念叨。
索性便抬腳先行一步,推開院門:「爹,娘,我回來了。」
吳母見到賀蘭二人回來,心情十分愉快,開心的拉著賀蘭就要給她看剛剛研究出來的吃食。
只是,在吳清竹踏進房門后,見到石頭后臉色就拉了下來。
吳母黑著臉,看著吳清竹,她怎麼覺得,兒子老毛病,又犯了!
吳清竹三十歲的大男人頗為尷尬的挪著身子,向賀蘭身旁挪動。
吳母先是打量了一下吳清竹,又看了看石頭,然後狠狠地瞪著吳清竹,從他身邊把賀蘭拉到一旁。
「你跟娘說,他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賀蘭疑惑:「啥毛病。」
「又往回領人了?」
賀蘭噗呲一笑,便把石頭的事情,解釋了個清楚。
吳母聽到后很是唏噓,不過對於兒子又做爛好人的決定,很是唾棄。
儘管賀蘭一直往自己身上攬,吳母也是不相信。
最後賀蘭告知吳母,對於石頭的安排,這才讓老人家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