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困境

「相信沈先生你，應該會對鬼牙非常有信心吧？一直以來，我都聽說鬼牙的效率可是一等一的高。只要是你們接下的任務，沒有完成不了的。」莫羅軒沉聲說着，一邊看着沈冥的反應。

果然，一說起鬼牙來，沈冥立刻露出了幾分得意的神色來。恐怕，這是他這一生裏面最為得意的傑作了。

「莫總，不瞞你說，鬼牙的確是我一手創立起來的組織。只要你要辦的事情不是太離譜，我保證事情會萬無一失。一旦搞砸了，傭金會盡數退還。」

莫羅軒點了點頭，繼續察言觀色的問道：「那麼，看來我是找對人了。不過，我的任務沒有那麼危險，但我的對手，卻不是普通人。」

說着，莫羅軒從包里掏出一份資料，遞到沈冥面前。

「我打聽到，鬼牙裏面名聲最大的一個人，是這個組織的領導者，叫李冰。大概論資歷排輩的話，他是最老的一個了吧？所以我指名要這個人來接下我的任務，也是為了保證成功率能夠更高一些。」

沈冥瞟了瞟那份資料，笑道：「莫總，看來你還真是不太了解鬼牙。既然你也說了，這個任務並不危險，又何必非叫李冰來做呢？他現在年紀大了，早已經不接任務了，只是專心幫我管理著這個組織而已。」

「這樣吧，莫總，我叫李冰介紹另外一個人給你，保證也能夠完美的完成你的任務，如何？」

莫羅軒裝作不信任的皺了皺眉，說道：「我倒是認為，沈先生你先聽一聽我要做的事情，再決定要不要換人吧。畢竟，對手不是普通的無名小輩，而是最近一直在被新聞報道的人，蔡陽凱。」

聽到蔡陽凱的名字，沈冥一下子僵住了。莫羅軒跟蔡陽凱之間有合作，他不是不知道。可鑒於這兩個人之間只是普通的商業合作，平時也沒什麼來往，沈冥這才沒有放在心上。畢竟跟凱達集團合作的人那麼多，不可能懷疑到每個人的頭上。

然而，聽到莫羅軒的對手是蔡陽凱，還是讓沈冥大吃了一驚。

沈冥將信將疑的閉了嘴，示意莫羅軒繼續說下去。在這個緊要關頭，沈冥不得不防止一切蔡陽凱可能耍出來的花招，包括眼前的這樁買賣。莫羅軒的身世也是個謎，誰又知道，眼前的這個年輕男人，是不是蔡陽凱的同夥呢？

莫羅軒這才不緊不慢的喝着香檳，說道：「或許沈先生你也有所耳聞，我名下的幾家餐飲公司，是跟凱達集團有合作的。我們合作時間不長，但收益卻很客觀。如果不是前段時間跟凱達的談判崩了，我原本是不必出此下策的。」

「凱達集團跟一個叫錢遠的海產品供應商有聯繫，因此，我名下的那幾家餐飲公司，一直從錢遠那裏拿貨。最近的市場原本就不太景氣，再加上何氏集團的事情，讓凱達的名聲下降了不少。」

莫羅軒一邊有理有據的說着，一邊觀察著沈冥的神色。他自然看得出來沈冥對自己的懷疑，可任誰都不會對這個關頭忽然冒出來的自己，毫無疑心的。怎麼可能會這麼巧，忽然出現一個蔡陽凱的仇人？

「我原本打算把價錢談低一些，雖說目前的價格也在賺錢，可畢竟賺的少了。我每天勞心費力的，覺得很不值得。可蔡陽凱那小子卻借口說他最近也很缺錢用，不肯同意我的合同。一來二去，我們的談判就崩了。」

沈冥懷疑的盯着莫羅軒的眼睛，問道：「莫總，恕我直言，這似乎只是區區一件小事罷了。既然凱達集團不同意你們的合同，那你們完全可以另尋他處，不是嗎？s市這麼大，還怕找不到一個海鮮供應商？」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想。」莫羅軒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這次的事情，只是一個小小的開端罷了。但我對於蔡陽凱積怨已久，既然這次是他先挑起了頭，我也沒有必要再容忍他了。這個年頭，難道只有他蔡陽凱缺錢花嗎？」

「沈先生，我希望你的人能夠潛進凱達集團裏面去，給我偷出一份機密文件來。這文件是半個月之後，一次競標大會上面需要用到的資歷。雖然我跟凱達集團之間並沒有競爭，但我打算把這資料賣給他們的競爭對手。」

「這樣一來，也算是給我自己出口氣了。這任務完全沒有任何危險，不是嗎？沈先生，我找到你，找到鬼牙，不過是因為你們辦事的成功率很高罷了。若是我花了錢，事情也辦砸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莫羅軒冷哼一聲，態度不善的將手裏的酒杯往桌上一放，冷著一張臉問道：「怎麼，沈先生，你是懷疑我的目的嗎？據我所知，鬼牙接過的任務裏面，有太多無法描述的了。怎麼到了我這裏，就如此猶豫不決？」

沈冥本想拒絕莫羅軒，可聽上去，莫羅軒並沒有打算把蔡陽凱怎麼樣，而只是偷一份文件出來罷了。而莫羅軒的解釋也很合情合理，這樣的手段，在商人之間，其實是很常見的了。

面對着莫羅軒出手闊綽的一大筆酬金，沈冥不禁猶豫不決。他雖然家底雄厚，可畢竟手裏還有幾百號兄弟，再加上最近一隻在暗中操作，每天支出的錢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有錢賺，又為什麼要拒絕呢？

沈冥猶豫了一下，隨即點頭說道：「這樣吧，莫總，你這樁生意，我接下了。只不過，李冰還是算了吧。他一把年紀了，也不容易混進凱達集團裏面去。我換一個人，保證完成任務。」

莫羅軒這才舒緩了自己的表情，點了點頭。

離開了魅夜，沈冥和李冰坐在後排座上，司機載着兩人往別墅開去。

「沈冥，我看這個任務完全不必要讓鬼牙的人出動，莫羅軒竟然還指名要我去，難道不奇怪嗎？」李冰謹慎的問著，一邊翻看着莫羅軒帶過來的資料。

「我的確懷疑過，可是想想，畢竟那是凱達集團。李冰，你常年混黑道，或許並不了解現在的生意場上有多麼混亂。但我這些年來跟着文秀，可是見識得多了。像是莫羅軒這種要求，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了。」

「我猜莫羅軒之所以指名要你來辦，大概也是因為他只查到了你。不過這更是說明此事不是安排好的了，如果莫羅軒知道你也跟我一把年紀了，又怎麼可能非要讓你來做？」

李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莫羅軒給出的價碼實在誘人，不管這是不是陷阱，都應該試一試再說。

很快，李冰就安排了另外一個人，潛進了凱達集團內部。

那是凱達集團最新的一輪招聘，因為收購了何氏集團，公司的業務量直線上升，因此人手不夠，不得不招進一大批人來。但儘管表面上看着競爭激烈，但事實上，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是早已經安排好的。

沈冥安排過來的人，唯有通過面試才能夠進入到集團內部。因此，只要在招聘的時候找到這個人，就萬事大吉了。而相對的，為了完成任務，這個人必須要足夠優秀才行。這也就是意味着，足夠顯眼。

自從莫羅軒那晚跟沈冥見過面之後，所有來面試的人的檔案，就都被何陸拿到了蔡陽凱面前一一過目。不只是男人，很有可能也是女人。每一場面試的監控錄像，都被拿到了蔡陽凱面前。

不過，如果這個人想要拿到競標的機密文件，就必須在工作方面表現的非常優秀。因此，在起初，蔡陽凱並不擔心會找不到這個人。因為想要擁有這樣的能力的人，在哪裏都是一眼就可以找得到的。

然而，時間過去了三天，何陸卻沒有找到任何一個可以符合這些描述的人。他立刻跟蔡陽凱彙報，可即便是蔡陽凱也親自過目了每一個人，卻仍然找不出來究竟是誰。

這下，倒是輪到蔡陽凱有些慌了神。看來鬼牙組織的確名不虛傳，可蔡陽凱原本的計劃，是在這個人偷取文件的時候抓個現行，這樣才能夠名正言順的帶走這個人。可如果連這個人是誰都找不到，就別談什麼抓現行了。

難道，鬼牙的人，並不是通過面試才進來的嗎？

蔡陽凱皺着眉頭思考着，忽然，靈光一現。

「何陸，你現在立刻去查一下，大樓的所有保安，清潔工人，一起類似的職業，最近三天有沒有人事變動。我竟然把這些給忘了！」

何陸也恍然大悟的說道：「沒錯，阿凱！通過面試的難度，要比從事這些職業都要難得多了。如果我是鬼牙的人，我也不會選擇這麼冒險的方式的。我這就去查，你放心吧！」

蔡陽凱這才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這個鬼牙組織。他們到底是訓練有素的，哪怕是自己這樣在黑白兩道摸爬滾打了許多年的人，竟然也險些沒能找出這個人來。他真不敢想像，如果陳曉落在這些人手裏，會是怎樣。

想起陳曉，蔡陽凱不禁又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