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宋家
齊明珠本就是個耳根子軟的人，她聽著宋挽凝的話，覺得很有道理，不由點頭，決定先找徐文萱問問再說。
等齊明珠離開后，宋挽凝上揚的嘴角立時落下，眼神也有些陰沉沉的，「桃紅？綉心去查查那什麼桃紅。一個丫鬟可真是有本事啊，不止讓三姑姑開口要把她開臉送給表妹夫，而且三姑姑還特地為了她出頭向我要她的賣身契。」
宋挽凝可不相信這一切是齊明珠能想到的。齊明珠要是有這樣的本事手段，在徐家的時候就不會被人欺負得那麼慘了。
齊明珠的悲慘固然有徐家人的混蛋畜生，還有葛氏插手，但要是齊明珠稍微有點手段，自己能立得起來，她的日子絕不會過到這份兒上。
綉心連忙應道，「夫人放心，奴婢這就去打聽。夫人正懷著小世子呢，可別因此氣壞了身子。等世子回來看到，一定會心疼的。」
「我沒生氣。與其說我生氣，不如說我是覺得悲哀。三姑姑年紀也不小了，經歷了那麼多事，可她卻仍然像是不曾長大一樣。別的不說了，連一個小小的丫鬟都能算計她。」
綉心遲疑片刻，說道，「可能三姑奶奶也沒有被丫鬟給算計到呢？說不定全都是三姑奶奶自己的主意呢？」
宋挽凝嗤笑了一聲，臉上全是不以為然，「以三姑姑的性子不可能。」
過了片刻，宋挽凝又道，「你再去趟王姨娘那兒，把這事說給王姨娘聽。王姨娘可比三姑奶奶清醒聰明。」
宋挽凝都有些奇怪，齊明珠到底是像了誰，王姨娘是個精明厲害又能忍的人，定遠侯雖說在家事上糊塗，可一般在大事上從未見他糊塗過。
作為定遠侯和王姨娘的女兒，齊明珠的愚蠢真是令人不忍直視，好在徐文萱不像齊明珠，她懂得反抗，也很聰慧好學。
綉心得了宋挽凝的吩咐，轉身就去了王姨娘處。
王姨娘聽綉心說完一切，臉色黑黑，瞧著幾乎能滴出墨汁來。
王姨娘好生謝過了綉心，接著就讓人把齊明珠喊過來。
王姨娘並沒有衝動，沒一上來就指責齊明珠，說她蠢，說那桃紅不懷好意，狀似在無意間提起了桃紅。
齊明珠自然是沒聽出王姨娘話中的不對，聽王姨娘提起桃紅，興緻勃勃道，「姨娘，桃紅那丫頭真不錯，貼心機靈，嘴巴也甜。我想著那麼一個好丫頭到了萱兒身邊，也能幫萱兒分憂，幫著籠絡姑爺。想來萱兒以後的日子也能好過不少。」
隨著齊明珠的話，王姨娘的臉是越來越黑，只是齊明珠說得開心，一時間沒注意到她的臉色。
王姨娘是忍了又忍，才忍住沒罵齊明珠。
「是嗎?聽你說的那桃紅可真是天上有地下無的好丫頭了。」
齊明珠雖然單純，可也聽出王姨娘的話很是陰陽怪氣，「姨娘你怎麼了？是桃紅有什麼不對嗎？」
王姨娘淡淡道，「我何時說人不對了。我不是聽你說的，那丫頭哪哪兒都好嗎？既然那丫頭那麼好，你捨得讓人做妾？不如找一戶好人家，把她嫁了，讓她當正頭娘子的好。」
齊明珠擰著眉，有些弄不懂王姨娘的意思，「姨娘，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桃紅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啊？不對，姨娘你都沒跟桃紅相處過，怕是不太清楚桃紅是什麼性子的人。桃紅那丫頭忠心，一心想為我分憂。」
王姨娘險些沒忍住，想把齊明珠罵個狗血淋頭！
王姨娘真心覺得齊明珠太蠢了！就是她沒見過桃紅，光從她做的事都能看出那不是一個省油的燈了！惦記著馮曉輝不說，還想拿回自己的賣身契，這丫頭的心未免也太高了！
王姨娘越想越不是滋味兒，可恨自己的親生女兒還傻乎乎地被一個丫頭矇騙，一心覺得對方好。
「你說的那桃紅怕是不合適。給姑爺開臉的人，在萱兒出嫁的時候，早就準備好了。那些人有什麼不好的？知根知底。那桃紅到你身邊才多久？那麼短的時間就真的能確定一個人的秉性？
再者，桃紅是你身邊的丫鬟，要是你把人給了姑爺，外人會怎麼說？文威伯府的人會不會覺得你的手伸得太長了？這對萱兒不好。你還是趕緊打消了這念頭吧。」
齊明珠最大的好處就是聽話了，尤其是聽她相信人的話。
「姨娘的話也有道理，這麼一說，桃紅是不大合適。」
王姨娘不知是該生氣女兒耳朵軟，還是該高興女兒那麼快就把她的話聽進去，「既然你說那桃紅不錯，我身邊伺候的人里還真是少了一個懂事伶俐的。不如就把桃紅給我，讓我好生看看她有多伶俐。」
齊明珠想起桃紅平時的貼心，一時間還真是有些不捨得。不過王姨娘可是她的親娘，一個丫鬟罷了，那必須捨得啊。
齊明珠點點頭，「好，我過去就把桃紅送來給姨娘。」
王姨娘的臉上終於溢出了一絲笑意，「姨娘是不會害你的。你要真捨不得桃紅，等我把她調教好了，再給你就是了。」她是絕對不會讓這麼一個禍害留在女兒身邊，找個機會，就把那桃紅給打發了。
齊明珠無所謂道，「姨娘這說的是什麼話，您要是喜歡就把人留在身邊。我是您女兒，可不敢跟您搶人啊。」
王姨娘不想多提桃紅，就跟齊明珠說起徐文萱肚子里的孩子，商量著去京城哪家金鋪打金鎖，或者自個兒再綉些什麼肚兜之類的給孩子。
一說起徐文萱腹中的孩子，齊明珠立馬就將桃紅拋到腦後。齊明珠還不至於傻得連丫鬟和女兒，哪個更親都分不清。
齊明珠離開時，臉上的笑意深深的，王姨娘卻是在齊明珠一離開，臉就沉了下來。
王姨娘打發了一個丫鬟去給宋挽凝回話，說是已經解決了桃紅的事。
宋挽凝對王姨娘的快動作感到滿意，這一出手就把問題解決了，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啊！
綉心這裡也查到了桃紅的事，正跟宋挽凝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