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五章 南山柳溝
肖戰雲拍了拍劉峰的手，說道：「劉老大高人，能把自欺欺人說的如此神秘詭譎。」
劉峰一把打掉肖戰雲的手，沒好氣的說道：「滾蛋。你可以侮辱我的肉體，但你不能侮辱我的靈魂。」
肖戰雲翻白眼，後退一步，站回原位，「我對你的肉體不感興趣。」
劉峰也是後退了一步，哈哈笑道：「沒想到你眼光還挺高。」
河道蜿蜒，水勢急轉，南山柳溝輪廓漸次清晰，站在船舷上，遠眺久了，彷彿那座南山在緩緩的向著這邊推移來。
頗有種，身臨其地，山嶽自來朝拜的錯覺。
劉峰言簡意賅的跟肖戰雲講了些關於南山柳溝的事迹，其中有風土人情、鄉俗禮節、教化教養以及柳溝寺。
肖戰雲記在心頭，再聯想起請錢鋪子書籍里的記載，其實這座鎮子勉強能算是民風淳樸，教化未開的古樸小鎮。
只是劉峰說了小鎮子的幾處古怪處，且並未給出答案，這讓少年郎有些猶疑不決，便出口問道：「南山柳溝不會跟我的家鄉一樣吧？」
劉峰氣笑道：「想啥呢，紅燭鎮是天下獨一份，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不過類似紅燭鎮這種地域，倒是有不少。這南山柳溝肯定不在此列，一方地域亦有定數，一個紅燭鎮就已是獨佔八成定數，剩下定數，又要被我摩雷觀瓜分蠶食，所以這處地域已經不可能再納奇。」
由於肖戰雲看過不少遊俠小說集，所以劉峰的講解對他來說並不難理解。
不過，劉峰看向鎮子，眼神中涌動着些許寒光，臉上表情也緊跟着凝重起來，他此時就跟擅長推演術的人那樣，看到了些許未來脈絡似的。他轉過頭看向肖戰雲，略帶歉意說道：「我之所以接納你，除了是老掌柜的囑託外，其實還有一個私心。而且這份私心是經過老掌柜認可的，他肯定是同意的。」
肖戰雲見到突然就嚴肅的劉峰，一時間有些不適應，不知道說什麼。
劉峰向前走了一步，半隻腳掌已是踩在船舷之外，輕聲說道：「紅燭鎮遷移離開后，會捲走流淌在鎮子裏的大多數定數，不過老掌柜口中所說的殷將軍也會帶走一部分定數，同樣你也會分走部分定數，帶入摩雷觀。不過這些定數肯定會有損耗，俗話說，日暮漢宮傳蠟燭，輕煙散入五侯家，即便皇室的氣運也會損耗流散。」
「庇佑官宦之家。那麼同理，紅燭鎮的定數肯定也會有損耗，而且由於鎮子遷移倉促，且跨越距離極遠，因此這份損耗又會比平常大上很多。所以這方天地，此時定數氣運極其濃郁且混亂。如果我沒猜錯，自家老頭子自從回到觀子內，就一直在收攏氣運和定數，但任他有通天手段，也很難與天地爭勝，所以最後流入天地的氣運和定數還是非常可觀的。」
劉峰停頓一下，吸了一口氣，才接着說道：「紅燭鎮搬離后，定數和氣運擇良主而棲，一方固定天地內，一個定數和氣運承載體消潰了，短時間內，肯定會出現另外一個承載體來彌補。以前的格局是紅燭鎮獨大，摩雷觀次之。」
「以後的格局，摩雷觀肯定是獨大的，這點毋庸置疑，可是那個次之的會是哪個？是南山柳溝，或者擲龍堂驪龍頜那邊，還是別的什麼地方，現在都說不好，不過我個人比較看好南山柳溝，因為這座小山體太怪異了，竟然能改造一條綿延千里有餘的水脈。」
肖戰雲仔細的聽着，雖然這只是劉峰對這處地域未來格局的推測，更精確的說，應該是猜測，不過這些猜測並非沒有依據，劉峰極有可能出口成讖。
這是劉峰的想法，但是仔細品味，其實是能看出些脈絡的，而這些脈絡其實會適用很多情形，並非單單適用這裏的定數和氣運。
劉峰轉過身，笑了笑，「所以，帶你來摩雷觀，其實是想要你身上的那個飄渺至極的定數。而且不出意外，你身上的氣運，應該也被我家老頭子剝離了大半。」
肖戰雲面色堅毅冷漠，一瞬間，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個破落的土地廟，孤苦伶仃，無依無靠。
劉峰仍舊微笑，「如果你覺得自己上當受騙了，想要發作，儘管出手。不過有些話我要說，並不是辯解，是實事求是。」
肖戰雲點頭。
劉峰就又說道：「首先，我先給你一個承諾。日後，等到你真正能拿得起那份氣運時，儘管跟我開口，老頭子若是不願意給，我自主剝離自身氣運償還給你。若是老頭子好說話，我仍舊會剝離自身些許氣運贈送給你，算是摩雷觀的酬謝。」
肖戰雲沉默了下來，這樣的劉峰，真的讓人恨不起來。
劉峰見他不語，也就不再等待，他劉峰想要做的事，何時需要徵得他人同意？便又接着說道：「先說定數一事，紅燭鎮斬斷與這裏的聯繫后，定數就徹底成了無主之物，你進不進道觀，都不能左右最終結局和走勢。之所以帶你進入觀子，是因為近水樓台先得月，這樣觀子就可以多吸納些定數。所以在這件事上，算你幫了觀子一個大忙，作為饋謝，我會暫時引導、幫助你修行。」
劉峰笑眯眯問道：「這樁買賣可有虧家？是不是雙贏？」
肖戰雲聽的很明白，所以直接搖頭再點頭。意思已經很明顯。沒有虧家，是雙贏。
劉峰吐出一口氣，又說道：「再來說氣運。外面很亂，剛剛跟你說的擲龍堂就是個例子，你若是攜帶一身氣運孤身遊走世間，我敢保證，以你的修為，絕對活不過三天。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句話應該知道吧，外面有大把的野修不要命的搶奪氣運，就算是推崇仁義道德的諸多宗門，背地裏也會為了掠奪氣運而不擇手段。」
肖戰雲緊繃的心弦稍稍放鬆，黃爺爺說過，外面的人不好相與，人吃人的事，層出不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