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死別

前世親密無間的妹妹，她最疼愛的妹妹，毒殺了她，還將她拋屍荒野，重生之後，她心中充滿惱恨，復仇是她唯一的想法！

可現在，看著身陷囹圄的鳳雅，她卻怎麼也恨不起來，悲哀、同情、惋惜……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連自己也分辨不清是恨還是愛？！

林菀不忍再看聽下去，轉身準備離去。

「姐姐，你不用惱，妹妹很快就會下去陪你……」鳳雅在林菀轉身離開的那一刻，突然不唱了，提高聲音說道。

林菀心中一緊，一份憐惜油然而生，扭頭看向鳳雅。

鳳雅卻突然起身，朝著林菀猛的奔了過來，神色堅定，帶動著手鏈腳鏈發出陣陣響聲。

林菀有些吃驚，難道鳳雅要殺她嗎？

林菀本能向後退了幾步，袖中短劍落入手中，以備不測。

鳳雅如瘋了一般，朝著她撲過來，原本鎖住她的鐵鏈不知為何居然脫落，鳳雅拖曳著鏈子沖了過來。

「啊……」鳳雅尖叫著，神色近乎瘋狂，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一副要跟林菀同歸於盡的模樣。

林菀一掌打了出去，執劍的手向後縮了縮，她不想殺鳳雅，雖然這個女人陰險毒辣！

不管鳳雅做錯了什麼，如今落得這般下場，被蕭凌烙和父親拋棄在著陰暗的監牢中，已經是對她最好的懲罰了。

林菀在沒有見到她的時候，想象過無數次殺死鳳雅的方式，為前世死去的「鳳卿」報仇，可是真正面對她的時候，她還是心有不忍！

不管林菀有多恨鳳雅，前世畢竟是姐妹，十幾年的姐妹情誼，她怎麼下得了手？

林菀被鳳雅逼得太緊，無奈之下，一掌打在鳳雅的左肩上，試圖將她逼退。

鳳雅向後退了幾步，咧嘴笑了笑，眼神里露出幾分兇狠，不管不顧的又沖了上來。

鳳雅不要命般沖了過來，林菀連出兩掌，用盡全力，依舊沒有擊退鳳雅，她有些慌亂，連退兩步，後背頂在門板上，尖叫了一聲，拿著短劍的手，不自覺的向前刺去。

鳳雅嘴角帶著幾分邪笑，眼神裡帶著幾分笑，看著讓人瘮得慌，她猛的撲到了林菀懷裡，一下將林菀抱在懷裡。

「姐姐，是你，對不對？」鳳雅在林菀耳邊輕聲說，聲音顫抖。

林菀身子僵住了，這個聲音分明十分清醒，鳳雅沒有瘋，之前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

林菀腦子瞬間清醒了，原本要將鳳雅推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不敢應聲了。

「姐姐，我知道是你，你剛才進來的時候，我就認出來了，你是來帶我走的，對不對？」鳳雅嘶啞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激動。

林菀沒有吭聲，此時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她僵在原地，鳳雅怎麼這麼肯定，難道她現在跟鳳卿很像嗎？

「姐姐，一定要殺了蕭凌烙，為了姐姐，也為了妹妹……」鳳雅的聲音在顫抖，說出這幾個字，似乎用盡了最後的力氣。

林菀此時不知道應該怎麼回應，她是林菀，不是鳳卿，鳳卿已經死了，可她說了有用嗎？

「你認錯人了吧……」林菀支支吾吾的說。

鳳雅卻沒有說話，緩緩的向後退了幾步，身子靠在一邊的牆上，捂著肚子，緩緩的坐在了地上。

林菀低頭，看到了手裡的短劍上滿是血跡，鳳雅居然撞到了她的短劍上，她這是在尋死呀！

「姐姐，快走吧……」鳳雅艱難的笑了笑，沖著林菀說，低頭看著捂著肚子的手，鮮血汩汩的從手縫裡湧出來，不過一會兒功夫，她身子下面就流了一大灘。

「你，你這是做什麼？」林菀看看手裡的短劍，瞪著鳳雅，厲聲呵斥。

「你死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痛？」鳳雅根本不應她的話，低頭看看肚子上的傷口，輕聲問道。

「我是林菀，不是鳳卿……」林菀不會承認的，鳳卿已經死了。

「眼睛是不會騙人的！你就是鳳卿，是最疼我的姐姐……」鳳雅眼裡含淚，輕嘆一聲，「可我卻親手殺了你……姐姐，妹妹錯了，真的錯了……現在，我將這條命還給姐姐……」說著咳嗽了一聲，血絲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林菀不知應該怎麼辦，看著鳳雅的樣子，心中對她的怨恨瞬間消散了，此時她真想過去，抱住她，查看一下她的傷勢，帶著她去找大夫！

可是她沒有，她不能，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她什麼也不能做！

「姐姐，妹妹已經受到了懲罰，你原諒妹妹，好不好？」鳳雅淚流滿面，盯著林菀，艱難的說。

林菀沒有吭聲，此時她能說什麼？她是林菀，將軍府的長女，不是丞相府的鳳卿，她不能替鳳卿原諒任何人！

「姐姐，你還記得，你將我最喜歡的金釵藏哪裡了嗎？」鳳雅突然問道。

林菀有些懵，這個時候鳳雅突然問這個做什麼？這是她們姐妹幾年前玩的一個遊戲，她將鳳雅的最喜歡的金釵藏了起來。

鳳雅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最後急的都哭了，林菀才笑著將藏金釵的地方告訴了她！

鳳雅從那個地方拿出金釵的時候，笑的腰都彎了，明明就在眼前，她卻沒有看見，差點將丞相府挖地三尺！

因為這件事，鳳卿經常取笑鳳雅，這是她們姐妹之間的秘密，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林菀不知道鳳雅想做什麼，看了看鳳雅，依舊沒有吭聲！

「姐姐，妹妹最喜歡那個地方了！」鳳雅笑著說，依舊盯著林菀，似乎想要從她的神情中看出些微端倪。

林菀看著鳳雅因為疼痛已經扭曲的臉龐，那笑容看的人心裡發毛，她輕輕嘆一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鳳雅聽到林菀這句話，眉梢上揚，咧嘴笑了笑，一口血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姐姐，走吧！再不走，你可就走不了了！這裡不安全！」鳳雅抬手將嘴角的血擦了一下，神色頹喪，臉色慘白，氣息紊亂，她艱難的說道。

林菀看著鳳雅，身下的血越流越多，情況不太樂觀，心中泛起几絲凄涼。

「快走……我能堅持到天亮……你那會兒應該已經到家了……」鳳雅說著又笑了笑，嘴裡全是血，看著十分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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