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林潔一路上都在思考着待會兒到了福安宮，見到蔣妃娘娘后應該說些什麼。

此時已經冬日，一路上天空中都有滿天飄灑的雪花，不斷落下。沉雁跟林太醫出來的時候比較匆忙併沒帶傘，這會兒只能任由雪花飄散在身上了。

只不過她們穿得都還算厚，有些雪花，也不會太冷。林潔反而覺得下雪更好些，倒是有助於她思考問題了。

太醫院到後宮距離並不算太遠，福安宮距離這裏也不算很遠。林潔跟沉雁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也就到了。

福安宮內，蔣妃娘娘已經等了林潔很久了。她自從知道了自己的大阿哥是被人害死後，就跟換了個人一樣，臉上再也沒有往日那般溫柔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艷跟不屑一顧的狠絕。

林潔走到福安宮后，由著沉雁先進去稟告，等蔣妃娘娘點頭許可以後，才跟着宮女們走進屋子裏去。

「微臣拜見娘娘。」

林潔進了屋子裏，首先行禮。然後跪拜蔣妃娘娘。雖然跪來跪去的着實很麻煩，可是她目前來說有事要做，不得不入鄉隨俗。

「林太醫，本宮需要你的幫助！明人不說暗話，本宮已經知道，你為何那日要幫我見到我的大阿哥了。雖然本宮還不知道，林太醫究竟是為何要這麼做。不過，哀家想我們的敵人恐怕是同一個，你說呢？」

蔣妃娘娘淡淡的開口直接說道。她倒是不怕隔牆有耳被別人聽到。反正在林太醫來之前，她就已經派羅煙安排好，周圍把守的宮人全部都是她們蔣家的心腹手下了。這種情況下，就算是一隻鳥都飛不進來。

林潔並沒有想到，蔣妃娘娘竟然會這麼直接說要跟他聯手。難道蔣妃娘娘，連調查她都不曾么？

「微臣跟牛國公府有血海深仇，不死不休。承蒙娘娘看得起，奴才必定全力攜手相助。」

既然蔣妃娘娘已經把話都說得這麼直白了，那麼她自然也不會裝傻或者打太極什麼的。

「哦？本宮要如何信你？」

林潔聞言差點兒就此倒地不起，哎呦，我的娘娘哎，您說話能不能別這麼後知後覺。感覺您還沒有相信我呢，就直接地把自己的目標暴露出來了。萬一她並不是她們一夥的呢？

可林潔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蔣妃娘娘這是在要林潔的投名狀。就像上山當土匪一樣，你首先要先在外面殺一個人，才能用這個當投名狀上山成為土匪的一員。

蔣妃娘娘也在跟她要這個。總不能林潔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她總要拿出來一些誠意來證明才行。

「娘娘，請看！」

林潔想了想，直接把帽子摘了下來，然後放下飄逸的長發。

屋子裏的羅煙跟沉雁兩個宮女和蔣妃娘娘一起盯着林潔看過去。

只見眼前一名風度翩翩的男太醫，瞬間變成了清秀可人的女子。這…………眾人驚呆了。

「原來你是女人！」

蔣妃娘娘呆了一秒，然後開口說道。

「正是。微臣是女子，假扮男兒身混入太醫院，就是為了報仇！」

林潔把話說到這裏，就不再往下說了。畢竟該懂的人，差不多都懂了。林潔這欺瞞皇上，女扮男裝一旦被發現，這就是死罪。

她這個投名狀，顯然夠有分量。蔣妃娘娘幾乎在下一瞬間，就笑了起來。她才不在乎皇上有沒有被騙呢！到現在這種地步，哪裏還有什麼夫妻之情？她們的大阿哥死後，他們早就不剩下什麼感情了。

「原來林太醫是個女子，那這樣一來，我們相處就很方便了。都是女人，我的痛楚，想必林太醫也能夠體會得到。」

蔣妃娘娘說到這裏，就有些落寞跟傷痛。她可憐的兒子，跟着她這樣的額娘，壓根兒就沒有過過什麼好日子，就這麼被人害死了。她一定要為他報仇才行！

「娘娘節哀。接下來，娘娘打算如何做？微臣必定全心全意地配合娘娘。」

聽了林潔如此說，蔣妃娘娘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我能想怎麼樣？我想報仇！為我的兒子報仇！如今牛貴妃不是也有身孕了么？我也要她體會一下我的感受，以牙還牙地報復回去。」

蔣妃娘娘恨恨地開口，她現在恨不得把牛貴妃整個人生吞活剝了。她害死了自己的大阿哥，反而想要自己生孩子，怎麼可能？不要做夢了！她蔣妃娘娘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娘娘，要把牛貴妃肚子裏的胎兒弄掉？」

林潔，略微沉吟了一會兒，然後有些瞭然的開口問道。如果是以前的林潔這種事情，連想都不會想，如今……

哎！人就是越活越無情的，所以大道無情，大概就是這個道理。如果凡事都過於考慮別人的感受，那麼結果就是自己的感受變得越來越不重要。別人越來越拿自己不當回事！然後肆意妄為的傷害跟欺辱自己。

現如今的林潔經歷了世事滄桑以後，首要學會的就是尊重自己內心的真實感受，要儘可能的讓它被看見，然後表達出來。

所以現在的林潔，在談論關於牛貴妃怎麼被打擊一事，怎麼做有利於她們完成目標，林潔都是覺得合理的。不是有那麼一句話么？

管別人會不會，反正她現在早就不那麼婦人之仁了。牛貴妃的孩子比較無辜，那麼她的親人就不無辜了嗎？還有蔣妃娘娘那麼善良的一個人，她那還沒有滿月的大阿哥呢？

跟惡人講寬恕？原諒林潔做不到。她心裏的想法跟蔣妃娘娘差不多。她的確是想儘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沒錯！本宮也要讓牛貴妃嘗一嘗，什麼叫母子生離死別的痛苦。她不是特別喜歡害死別人家的小孩子么？那麼就讓她的孩子也陪着別人的孩子一起去吧！我的大阿哥跟前兒，正好也缺個作伴的。」

蔣妃娘娘語氣平淡地把這樣狠毒的話，講了出來。她的神情幾乎都沒有什麼變化。好像不過是跟林潔在談論今天的天氣如何之類的。

沉雁跟羅煙聽后，都覺得有些殘忍，不過她們二人親眼目睹過她們家娘娘到底是怎麼度過這三年多的日子的，所以心裏對牛貴妃，一點也同情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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