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寶刀屠龍（上）

殷素素這一覺是睡得甚是寬心放鬆，不用為毒傷擔憂，不用害怕遭人暗算，這許多日累積起來的倦意盡數涌將上來，帶著幾許興奮，幾許羞怯，幾許惱怒，一覺睡到大天亮。睡眼惺忪，習慣性地伸了一個大懶腰，觸到一個礙手的傢伙，什麼東西竟敢擋住本小姐的手腳，不假思索地一蹬腿就將他踢下床去。

寶譽今夜也睡得很香，昨夜體力勞動做得實在太多，背著一個比自己還要高的大美女幾乎繞著杭州城跑了一圈，寶譽以前可從來沒有經歷過，若不是修鍊九陽真經讓他的體質發生極大的變化，只怕他根本就完不成這個艱巨的任務，早已累得趴下了。

不過即使如此也是疲累不已，昨夜眼見著飛到嘴邊的美女卻由於體力不支，最終沒有吃得成，當然另一方面也是顧及殷素素傷體初愈，不宜做此劇烈運動。哪知正睡得香香美美的，卻突然騰雲駕霧飛將起來，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躺在地板上，全身疼痛，不禁納悶不已。

抬起頭來看到殷素素正捂著嘴偷笑，立即明白是她搞的鬼，撲上chuang去不依地就要撓她的癢，殷素素自然不讓。拉拉扯扯之下，寶譽竟然開始發起呆來，目光凝視，狀若木雞。殷素素順著他的目光瞧去，不禁大羞，原來昨夜她將血衣脫下后就只穿著肚兜就寢，剛才經過一番打鬧，肚兜帶子一松，半邊渾圓飽滿秀麗無匹的**就露了出來，立馬就吸引了寶譽所有的注意力，忘乎所以，不知身在何處。

殷素素又羞又怒，柳眉微豎，扯過被子罩住寶譽的頭臉就是一通亂揍，只打得寶譽呼呼求饒方才罷手，整理好衣衫后才允許寶譽從被窩裡出來。看著仍一臉慍色的少女，寶譽也不敢叫痛，趕忙討好地道：「姐姐還沒洗臉吧？我去給你打盆洗臉水來。」說完一哧溜就跑將出去，沒有半分遲疑。

殷素素髮泄一番后，也不再介懷，卻對著那件血衣很是苦惱，女孩都比較愛潔，而且穿著這血衣出門也實在太礙眼，於是她就老實不客氣地搜颳起寶譽的衣衫來，雖然稍微短了一點，也只有將就穿。

寶譽回來見到她穿著自己的衣衫，只覺眼前一亮，雖然不是很合身，但比自己穿著這衣服時不知好看了多少倍，潘安再世，宋玉重生只怕也要遜色好大一截，不禁贊道：「姐姐穿著這衣服怎麼就如此帥氣呢？我建議姐姐還是最好不要出門了，若是讓街上的大姑娘小丫頭們看到姐姐的模樣，一定會將這城門堵得水泄不通，爭相來看這千年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不知又有多少痴情女子都要得這相思病啦。」

殷素素聽得他的阿諛奉承也是甚為高興得意，將他所佔自己便宜一事也忘個乾淨。兩人洗漱完畢用過早點后，寶譽低聲道：「剛才我聽店裡夥計們議論，龍門鏢局的血案已傳遍了整個杭州城，不知姐姐有什麼打算呢？」

殷素素神色自若地道：「我一會兒要去城外**塔，你不如同我一起去吧。」寶譽明知此時全杭州城都已知曉發生了大命案，官府衙門必定盤查得十分嚴密，若是讓人知道殷素素是殺人兇手，而自己又和她走在一起，必定脫不了關係，可一看到她絕美的嬌容，清澈的眼眸，熱血一衝就應道：「好，姐姐的邀請我怎能不去。與美同游，不宜樂乎。」

兩人出得客棧，就發現街上多了許多捕快衙役四處巡視，他們見二人年紀幼小相貌俊雅，也沒有懷疑他們，卻把寶譽嚇得一顆心怦怦亂跳,冷汗狂冒。而殷素素卻是若無其事，一路與寶譽有說有笑，拉著他的手不停地在各個路邊小攤間游來逛去，一會兒買個小糖人，一會兒又買個棒棒糖，笑語連連，神態嫣然。

殷素素早已將寶譽神不守舍的樣子看在眼裡，知道他心裡緊張，將棒棒糖在嘴裡抿了一口，然後遞到寶譽嘴邊道：「來嘗嘗這棒棒糖，很甜的喲！」寶譽見是她剛吃過的，想要拒絕，卻被殷素素一把塞入口中，只好輕輕地舔了一下。殷素素展顏一笑，又收回來放進自己嘴裡舔舔，然後再遞給寶譽。

寶譽沒想到她會當街做出如此親密大膽香艷的舉動，初時還有些害臊，但品嘗到那帶有殷素素淡淡女兒香氣的棒棒糖還是讓寶譽有了一些莫名的興奮。莫非這心狠手辣的美少女開始有些喜歡上自己啦，寶譽側頭瞟了一眼興高采烈、美目流轉的殷素素，心裡也不知是喜是憂，但卻能真實的感受到此時的溫馨甜蜜與快樂。

兩人就這樣手拉手，你一口我一口地品嘗著這幸福甜蜜的滋味，其樂融融，情意切切，感覺彼此又親近了許多。

兩人在府城裡盡情遊玩，午後時分殷素素才領著寶譽出城向**塔走去。錢塘江在**塔下轉了一個大彎，然後直向東流，匯入東海。該處距府城路途不近，兩人也不急著趕路，一路悠悠閑閑地遊山玩水，到天黑時分方到達**塔下，極目一望，只見塔東三株柳樹下系著一艘扁舟，殷素素領著寶譽就向那船走去。

錢塘江上的舟船自比西湖裡的遊船大得許多，船頭兩側各掛一盞碧紗燈籠，已自點燃，好似正等待著兩人的到來。兩人行到船前，殷素素伸手攬住寶譽的腰背，雙足一蹬，兩人身子已經騰空而起。寶譽嚇了一跳，心神慌亂，手足亂舞，一下子就將殷素素的玉頸緊緊摟住，不敢鬆開分毫。

待回過神來已穩穩噹噹地立在了甲板上，抬頭一望，殷素素正似笑非笑地注視著自己，寶譽心一緊，連忙鬆開緊摟著少女的雙手，看她沒有惱怒之色，才放下心來。殷素素見他沒有乘機故意佔自己的便宜也很高興，向後艙打個手勢，江船就離開河岸沿著錢塘江順流緩緩而下。

殷素素進到船艙，不一會就換了一身淡綠色女衫出來，手裡還捧著一張古琴。寶譽朝她一望，就再也移不開目光。換上女衫的殷素素更增秀色，曲線玲瓏，嬌美無雙，那個男兒髻卻仍沒有解開，觀之另有一番別緻的風雅韻味。直把寶譽看得是目不轉睛，狀若呆鵝，直到殷素素狠擰一下他的耳朵才醒轉過來。

殷素素將琴放在船頭矮几上，縴手輕撫琴弦，音波流轉，清婉悠長，輕聲歌吟道：「良宵悠悠，隨波逐月。執子之手，與君同游。晚風輕撫，亂我青絲……」在碧紗燈籠燭火映照下，素手勝雪，嬌顏如玉，江風輕拂，衣袂飄飄，仿似凌波仙子一般優雅動人。

寶譽雖不通音律，卻也覺得音色優美無匹，陶然欲醉，幾疑身在夢中，一切彷彿均變得朦朧起來，到底昨夜那個殺人如麻的女魔頭還是現下這個多愁善感、才情橫溢的女孩，才是真真正正的殷素素呢？寶譽越來越迷惑，而那種急迫的想要親近她了解她的衝動卻愈加清晰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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