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期而遇
我用力的推開他,雙眼怒視,來不及拿披肩就匆匆離開。
「阿玉。」
我不理他,三月的天氣,屋外清冷凄寒,身上的裙子抵不過風雪,我凍得直哆嗦,突然有些後悔剛剛不管不顧的往前沖。
白柏遠始終跟在我身後,脫下身上的衣服,試圖將衣服披在我的身上,只是我始終抗拒,他開始慌亂,不敢亂動,「阿玉,對不起。」
語氣中帶著悔意。
「是我太著急了。」
見我凍得哆嗦,他幾乎用哄孩子似的聲音請求我,「阿玉,你聽我說,你可以不穿衣服,屋外太冷,先進屋子裡暖暖身體,我讓司機來接你,我發誓,絕對不碰你。」
「你怎樣生氣都無所謂,但我不希望你感冒。」他語氣誠懇。
我不理他,卻接受了他的建議,因為屋外實在是太冷。
他見我情緒慢慢的開始平靜下來,向我解釋道,「今天叔母說你來了這兒,我只是關心你,想來看看,沒想到剛一進門就見到那人吻了你的手,是我太衝動…..」
「阿玉,是我太喜歡你了。」他認真的看著我。
其實今天我最詫異的是白柏遠的舉動,平常我也老是取笑他,「白柏遠,你該交個女朋友,不要整日里都來我這兒。」
他也只是笑笑不說話。
我卻半點沒有察覺。
「白柏遠,別開玩笑。」我神色嚴肅。
他低下頭,又突然堅定的看著我的雙眼,「我知道現在告訴你為時尚早,可是,阿玉,總有一天,你會知道。」
「叔父已經答應將你嫁給我。」
「你瘋了!」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是我哥哥。」
「不,我不是!」
「我從來都不是白家親生的孩子,我是被領養的,這是白家的秘密,除了叔父叔母和我父親,沒有人知道。」他因激動而暴起的青筋,雙手抵住我的肩膀。
「這個秘密我藏了太多年了,阿玉,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次我想告訴你,又怕嚇著你。」
我驚訝的說不出話,卻因為白柏遠突然的靠近,讓我突生不適感。
「阿玉,你記不記得,小時候你說要做我的新娘,我一直記得。」
他彷彿突然掉落往事中。
「白柏遠,我現在……不想跟你講話,一句話都不行。」
我自動的疏遠他,直到上車回家,沒有片言隻語。
到了門口,我下車,很是認真的對他說,「白柏遠,我不喜歡你,更不會嫁給你,我相信父親不會答應這種事,你走吧,以後都不要再來了。」
「阿玉。」他嘗試再叫喚著我的名字,最終白柏遠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
母親日復一日的忙碌,我不知她究竟在做些什麼。
因為放假,我在家裡無所事事,卡麗娜來約過幾次,我顯得興緻缺缺,也沒再強求,我似乎感冒了,從一個禮拜前發燒咳嗽,到今天仍舊全身無力,整日里坐在壁爐前,蓮嫂建議我出去走走。
「前幾天,柏遠少爺打電話說他去了德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蓮嫂自言自語,又像是特地說給我聽得。
我仍舊翻動手裡的書。
我沒有打電話向父親證實白柏遠口中所說的婚事,畢竟我才十五歲,而父親,自小也從不強迫我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喬治回鄉下照顧他那多病的妻子,請了三個月的假,他說那可能是他們能相處最後的時間,年輕的時候,他們便一直相愛,到現在一直是。
過了幾天,感冒自動好轉,之前吃的再多的葯都覺得有些多此一舉,雖然他們總是跟我說,一年中有多少人死於感冒。
女中的課程對我來說不算難,我開始思念島上的日子,前幾日白綺打了通電話,說是一個月前,她為梁家添了一個女孩,向母親報了喜訊,順便讓我們得空可以去廣州找她,白綺自小跟母親親密,電話中滿滿是對母親的思念。
母親很是感動,電話打了許久,才戀戀不捨的放下。
脖子里的木槿花玉我收藏在盒子中,明明才三年前的事情,卻覺得過了十年之久。
次年五月初,母親開始出入各種聚會,似乎是因為她的出手闊綽而聞名,一條街的公寓被母親購得,不少上流社會開始爭相邀請母親,他們大概是想試探母親究竟有多少的資產。
「周末唐納德夫人邀請我們去她的家中做客,我已經答應她。」母親說。
母親知道我不愛去各種聚會,所以很少強求,但總有一些避免不了。
穿著束身的裙子讓人渾身的不自在,我將母親給我準備的裙子讓蓮嫂按照我的要求改了一些,腰部放寬了許多,裙子上累贅的裝飾物全部拿下,穿在身上的感覺明顯輕鬆了不少。
由於我身上裙子的特別反而招惹了不少的目光。
「你的裙子很特別?」
「謝謝。」
「我似乎沒有在倫敦見過這種設計。」
「是我自己改的。」
他目光從頭到尾的將我打量了一番,言語中透露著欣賞,「改的不錯。」
「謝謝。」
寒暄之後,有人跟我講,剛剛同我講話的人是個『設計師』,是現在時興的叫法,他在倫敦有五家商場,他設計的衣服一出,便被人一掃而空,叫女人們都趨之若鶩。
唐納德夫人招呼我同母親在一旁喝茶。
這一年,母親的英語突飛猛進,已經不需要旁人幫忙,大約是母親要強的性格,不容許別人看輕。
「這是您女兒?」
「是的,夫人。」
「白夫人看上去很是年輕。」
「您也很年輕。」
唐納德夫人笑道,「老了,比不上年輕人。」
老太太一頭的金髮梳的很是整齊,坐的挺直,雖然年事已高,但能看出是個做事雷厲風行的人,一切都打理的一絲不苟,連說話也是謹慎嚴肅。
「我聽說白夫人最近購了不少的商鋪。」
「購了幾間,想著收收租金倒也不虧。」
談話中,突然一個身影出現在唐納德夫人的身旁,他很是禮貌的向夫人行了親吻禮,唐納德夫人看上去很是開心,「丹尼爾,你終於來了。」
身旁的男人歉意十分的說,「來晚了,原諒我,唐納德夫人。」
聲音十分的熟悉,我確定我曾聽見過,直至我看到他英俊的長相,才確定。
我以為他已經死於那場搶劫。
「這是我的侄子,丹尼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