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去就去誰怕誰呀

光緒二十年是老佛爺60大壽，早在幾年前就開始了準備。眨眼到了光緒十九年，眼看着時間快到了卻仍有一件大事讓滿朝文武的心落不下來，那就是至今仍未找到一名能做出合老佛爺胃口的菜的廚子。

這一日，大總管李蓮英聽人來說山東德縣永豐樓有個好廚子，四大風味八大菜系是無一不精，而且年紀不大樣貌英俊。李蓮英一聽就急忙稟告老佛爺，帶上隨身小太監以及幾名大內高手火速離了京城。

「今天怎麼這麼忙？可別耽誤了下午的事。」

三九的天張力只穿了一件單衣，手中的大炒勺一邊不停的翻滾，心中一邊想着下午的事。

「阿力、阿力，先停一停，外邊有位大爺要見你。」

「告訴他沒空」

聽掌柜的丁旺財說有人這時要見自己，張力的心中就湧上一股無名火，這不是添亂嗎？這會兒吃飯的正是人多的時候，又不知哪來的一桌人還點了冰糖肘子和松鼠魚，凈是些費功夫的菜。老王的媳婦還偏趕這時候生孩子，自己一個人這樓上樓下三十幾張桌子哪忙得過來？

「阿力，這位大爺看他那陣勢咱可惹不起，你還是去一會兒吧！」

丁旺財的聲音里已帶上了哀求。

「什麼惹不起，就是皇上來了我也沒空，沒看到這麼多菜等著炒嗎？」

丁旺財當然知道今天忙，也知道案板上那一溜切好的菜除了張力誰都炒不了。可外面這位大爺瞧那陣勢，他還真不敢得罪，不過面前這位小爺他更不敢惹。

惹了客人，大不了下回人家不來了，真要是惹了這位小爺，他還真就能把自己這永豐樓給拆了。

「還站這幹什麼？去告訴那人我一會兒就去。」

張力往盤子裏倒菜的時候一抬眼見到丁旺財還手足無措的站在身旁，就沒好氣的說了這麼一句。丁旺財一聽樂了，急忙拿手巾給張力擦了擦臉上的汗「阿力，我這就去回那位大爺，你可快點兒呀！」

「知道了。」

丁旺財出去了張力就又開始忙了起來，這一忙就把外面有人找這事給忘了。丁旺財來過廚房幾回可一到門口見到張力正忙着，話沒敢說就又出去了，直到所有的菜都炒完了才來到廚房。

「阿力呀，快點兒吧，那位大爺等着急了。」

丁旺財說話的時候眼淚都急的快下來了，張力一看他這樣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掌柜的，急什麼？我都把這事給忘了，我這就跟你去。」

張力跟着丁旺財來到2樓的一個單間里，門簾一掀張力就看到屋裏有十幾個人，可坐着的只有一個人。八仙桌上放着松鼠魚和冰糖肘子，一樣只是動了一點。

坐着的人，正是李蓮英。

「快說找我什麼事？嫌菜做的不好，下回就別來了；吃的還行的話，就常來着點兒，還至於叫我來嗎耽誤事。」

「混賬，怎麼和我們老爺說話呢，還不跪下請罪。」

這人說話的聲音挺大，聽着卻覺得不大對勁，聲音裏帶着一股娘娘腔。

「瞧你那一臉奴才相，也敢和小爺我這麼說話，信不信我讓你再也吃不了飯了。」

張力這話一說那人馬上就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剛想再開口說些什麼，李蓮英說話了。

「你就是張力吧，果然是廚藝高超又一表人才啊！」

怎麼這人說話也是這麼一副娘娘腔。

「我就是張力，什麼事快說吧！」

「來人，給張力賜坐。」

李蓮英一說完，馬上就有一個人搬了把椅子放到了張力的屁股下面。張力也不客氣，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張力，你多大了？哪裏人氏？家中還有什麼人？」

「幹嘛？這和菜好不好吃有關係嗎？我可告訴你，別看我做的菜你沒吃可也不是小爺做的不好。別想拿這來說事，一會兒不給飯錢。」

「張力，你放心，飯錢我是出得起的。你做的菜也確實是好吃，我今天就是來帶你走的。」

一聽這人要帶自己走，張力哈哈笑了起來，用手一指那人「你是誰呀？你說讓我跟你走我就跟你走呀。告訴你，在這地方除非我自己不想幹了，要不然誰都帶不走我。」

「大膽，我們老爺讓你去是看得起你。不去就是死罪，砍你的腦袋。」

站着的人里又有一人說話了，張力一聽不僅沒生氣反而翹起了二郎腿，笑眯眯地看了一眼那個人。

「小子，別嚇唬我。告訴你，小爺我就是刀尖上長大的，掉腦袋這事我乾的多了」

張力說完，坐着的李蓮英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張力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年輕人，別這麼大火氣。你的事你不說我也早調查清楚了，今天只是來嘗一下你做的菜是不是像眾人傳言的那樣，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還有，你的這性格我也喜歡，男人嘛，就要有男人的血性。跟着我，我不會虧待你的，走吧！」

「我不去，我說了我哪也不去。」

「張力，你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我讓你去哪嗎？你就說不去。」

「我管你是誰？就是皇上那我也不去。」

「我叫李蓮英，今天叫你跟我走，就是去給老佛爺做壽的。」

一旁的丁旺財一聽到這，都沒來得及喊一聲「啊」就暈了過去。腦袋重重地磕在了地上，也沒把他磕醒。

張力一聽說這人就是李蓮英，叫自己去給老佛爺做飯，心也是忽悠了一下。本想答應可轉念又一想，不能去。去了皇宮，自己做的菜真對了那娘們兒的胃口還行，如果不行，那還能活着回來呀！這二年聽說去京城的廚子不少，沒聽說有幾個活着回來的，自己可絕對不能去。

心裏這麼一想，張力也就不害怕了。從椅子上站起來，就要往外走，李蓮英身後那些大內高手一見他要走，都拽出刀劍攔住了去路。

「幹什麼？還不讓走了？我告訴你們，好好的請我去倒還可以商量。要是來橫的，就你們還不配，趕緊給小爺躲開。」

這些大內高手哪見過這個呀？一亮出身份有幾個不害怕的，今兒這小子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張力見這些人不躲，心裏的火可就騰的一下起來了。飛身上前雙手齊揮，就聽爹呀娘呀一通叫，7個大內高手躺地上6個，飛窗外一個。

「好、好身手，張力我更加的喜歡你了。」

「要你個老東西喜歡。」

真是奇怪了，要是別人這麼和李蓮英說話，早就讓人砍下這人的腦袋了。可張力這麼說，李蓮英不但不生氣反而笑得更開心了。

「張力，我給你一下午的時間，晚飯的時候我再來，我希望到時候你會答應跟我走，要不然後果你是知道的。」

「什麼後果我也不去。」

望着李蓮英這些人出去的背影，張力大聲的說了這麼一句。說完后瞅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丁旺財，大聲的喊進來幾個夥計把丁旺財抬到了他住的屋裏，轉身就出了永豐樓。拐過一條街，馬上就被兩個人圍住了。

「力哥，怎麼這時候才來呀？我們都急死了。」

「急你不跳冰窟窿去，來找我幹嘛？」

說話這人叫王強今年18比張力小一歲，別看只小一歲卻比張力矮了一頭，胖瘦到是差不多。

「哎，我說你來晚了還不讓人說了。」

「我讓你說、我讓你說。」

張力一邊說一邊拳頭就落到了王強身上。

「哎喲、哎喲，還真使勁了。」

他倆這一鬧，一旁的馬壯看出張力不對勁了。這馬壯今年三十了，人如其名，高高壯壯。別看這外表長得粗粗大大的，心卻挺細。

「強子，別鬧了，大哥準是有心事。」

「能有什麼心事？又不娶媳婦。哎喲，疼死我了。」

王強疼得直咧嘴。

「走，去河邊我告訴你們。」

張力一說去河邊，王強的興奮勁又上來了。

「力哥，冰上我已鑿了好幾個窟窿了網也下上了，估計這會兒魚該上網了，晚上給乾爹就能燉鮮魚吃了。力哥你燉的魚湯那真叫一個好吃，晚上我得多給乾爹磕倆頭求他老人家多給我剩點兒。」

「別廢話，快走。」

3個人快速的不一會兒就出了東門來到了河邊，到這后張力看也沒看王強鑿開的那幾個冰窟窿，而是找了個粗大的柳樹爬了上去。

「哎，你還嫌熱呀？爬那上面去，別再給凍上邊。」

「上來。」

張力陰沉的聲音讓這兩人感到真的是有什麼事了。

一前一後爬到樹上剛坐下，張力就告訴了他倆剛剛永豐樓發生的事。

王強一聽張力把李蓮英的人打了，嚇得差點從樹上掉下來。雙手抱住一個樹杈，大口的喘著粗氣。

「大哥，你說接下來咱該怎麼辦？」

年齡大就還沉穩些，馬壯雖也很吃驚，但他馬上就想到這件事不那麼好辦。

「壯子，我拿不定主意才問你倆的呢！」

「去啊大哥？這好事幹嘛不去。老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你這給老佛爺做飯，那可比七品官大多了。你當了官，我們也就能跟着天天吃肉了。」

「閉嘴。」

張力一瞪眼，嚇得王強又趕緊閉上了嘴。

「大哥，我琢磨著這事你的去，咱個老百姓怎麼惹得起他們。我相信憑大哥你的手藝到了皇宮肯定沒問題，你要是真不去你可以一走了之，可是乾爹乾娘他們可就要跟着受罪了，乾爹現在還有病。」

馬壯剛說完，王強又搶著說開了。

「對呀大哥，壯子說的對。哥你不但手藝好腦瓜又聰明，憑大哥這些本事到京城真就能混出點兒名堂來，到時候那可就厲害了。」

「強子，以你的意思是我去？」

看到張力一臉笑容的問自己，王強鬆開抱樹枝的手挺了挺腰大聲的說「幹嘛不去，不只你去，我和壯子也跟着你去。你到那當了官發了財，總的有個使喚的人吧！」

「壯子，你去嗎？」

「大哥，你放心，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好兄弟，我就答應那李蓮英。這京城還真就跟他去了，誰怕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