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御書房
笑儂仙人抬手摸著鬍鬚，眼裡是掩藏不住的欣賞：「剛來的時候就已經見過了，那丫頭凶得厲害，饒是個大男人也招架不住。」
他只顧著回想和趙飛鳶第一天見面的情形，完全就沒有注意到良妃的臉色，已經黑得不能再黑。
「女子還是溫婉可人的好些。」見自家師兄仍舊沉浸在對趙飛鳶的喜歡當中，終是忍不住，訕訕地說了一句話。
老頭子點頭附和，但語氣里還是抑制不住讚歎：「師妹，你是沒有看到，我從未見過有哪個女人，像她那樣明艷動人，就彷彿是一把熱烈的火，燒得人心裡服服帖帖的。」
良妃越聽越覺得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女子，才能得到笑儂仙人如此高的評價。
想當年他年輕氣盛的時候，亦是雄姿英發風華絕代，不知道迷住了多少少女的心。
但是不管人家女孩子有多麼的優秀，他卻一個都瞧不上，還直言是她們配不上天才一般的他。
在這麼多女孩子當中，他唯一另眼相看的就是良妃，所以當師父收她為徒時，他除了用鼻尖輕哼一聲外，倒也沒有表示反對。
「聽師兄這麼說，我倒是想去會一會她。」良妃的手上不知何時捏了一串佛珠，大拇指正熟練地撥弄著檀木珠子。
意識到她話里的意思后，笑儂仙人不免覺得驚訝，趙飛鳶嫁進王府已不是一兩天，最少也有兩個月，可是她的准婆婆居然還沒有見過她。
「師妹，你從來都沒有見過雲兒的王妃嗎？」他目光怪異地盯著良妃，似是要將她從上到下給打量一遍。
看到他的疑惑后，良妃卻忽然淡淡一笑，解釋道：「就連雲兒我也是幾個月才見一次的，更何況是他這個剛入門的王妃呢。」
聽她這麼說倒是有幾分道理，笑儂仙人恍然大悟地點頭，然後拍著胸脯道：「這還不簡單，師妹要是想看看那丫頭，我帶你去看便是了。」
正好她也不想通過洛雲霆的關係去見趙飛鳶，眼下如果由師兄為她牽橋搭線，自然是最合適不過，於是就點頭應下了這事。
當二人一前一後出了庵堂，外邊的齊諫也是看呆了眼，他來穎陽王府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良妃走出庵堂。
「師父，師叔。」不過他面上並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低眉順眼地向二人行禮。
良妃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難得露出一絲笑容：「諫兒，我和你師父出去有事，就不必向雲兒彙報了。」
她既然這麼說，自然就是不願意有人跟著。洛雲霆對良妃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對此齊諫自然也是清楚的，更何況還有笑儂仙人保護，於是便點頭應下。
笑儂仙人帶著良妃，徑直來到醫館。但是到時卻發現醫館的大門緊閉，門外還掛著一個今日不營業的牌子。
見此情況，老頭子不由得尷尬，回頭去望著良妃，只見她面上似乎有些許的不高興。
「這是雲兒出資，幫那丫頭建的醫館。」笑儂仙人伸手，摸了摸鼻子，沒話找話地說道。
在師兄面前不好發作，良妃只好深吸一口氣，裝作不深在乎的樣子問道：「她也是個大夫么？」
此時良妃的心裡，已經開始漸漸地否定趙飛鳶。論醫術，霞溪谷舉世無雙；論名氣，霞溪谷名滿天下。
也不知道她是從哪個犄角旮旯里蹦出來的鄉野大夫，還好意思用洛雲霆的錢，在外邊開醫館。
笑儂仙人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自顧自地如實回答道：「那丫頭自稱是醫生，我也不懂，但是也和大夫差不多。」
頓了頓，又忍不住補充道：「還別說，那丫頭治病救人的手法就連我都從未見過，當真是精妙絕倫，博大精深。」
他不喜讀書，說話做事向來簡單粗暴，能讓他硬生生地憋出兩個成語來，可見趙飛鳶這個女人還是有兩把刷子。
但良妃就是莫名對她喜歡不起來，尤其是在聽到笑儂仙人把她誇得出神入化，一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樣子，便更覺得鄙夷。
「一個師出無名的野大夫，哪裡比得上霞溪谷？」見自家師兄那副崇拜陶醉的模樣，良妃終是忍不住出聲，打斷他的幻想。
可是她話音剛落地，身後便響起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老頭子你怎麼來了？還帶著個尼姑一起？」
良妃聞聲回首，只見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一邊嘴角上揚，臉上掛著幾許囂張的笑容，渾身散發著痞里痞氣的氣息。
她還沒來得及問話，笑儂仙人便一溜煙兒地帶著少年，躲到一旁的角落裡去。
「臭丫頭，你瞎說什麼尼姑呢？」老頭子氣得鬍子直抖，雙目幾欲噴火。
趙飛鳶不明所以地回頭去，看了一眼良妃，見她身上穿著件海青色的袈裟，不是尼姑還能是什麼。
看到她眼裡的疑惑后，笑儂仙人簡直是恨鐵不成鋼，氣急敗壞地跺腳道：「她可是雲小子的母妃！」
「咳咳咳……」一句話嚇得趙飛鳶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死，怪不得她方才還覺得，這尼姑似曾相識。
笑儂仙人幽幽地瞪著她，過來時看到醫館大門緊閉，他就猜到趙飛鳶肯定是去青樓看小姑娘們去了。
但是身邊跟著良妃，他總不能帶著她去青樓，別說她本就有些看不起趙飛鳶，知道這事後還不得氣背過去。
饒是他千辛萬苦地替趙飛鳶謀划，這丫頭卻總是能輕而易舉地就搞砸一切，眼下良妃怕是很難對她再有好印象。
「沒事，只要不是洛雲霆，好說好說。」反應過來的趙飛鳶瞬間就淡定了下來，反正她的命在洛雲霆的手上，其餘人還真沒有必要怕的。
聽到這話，笑儂仙人猛得瞪大眼睛，可他還沒說話，良妃就已經不請自來地走到二人跟前，然後盯著趙飛鳶，篤定地問道：「你就是雲兒的王妃？」
趙飛鳶不以為意地點點頭：「是啊，如假包換，母妃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回去親自問問王爺。」
「哼，當真是如師兄所言，凶得厲害。」良妃盯著趙飛鳶看了許久后，冷不丁地冒出這麼句評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