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法處置

第3章 家法處置

那是一條足有兩指粗,兩米長的鞭子,粗糲的表面上布滿了橫生的倒刺和斑駁陳舊的血跡。

「啪!」

鞭子甩在魏應亡的背上,似一柄巨錘砸穿她的脊骨,帶起皮肉撕裂的痛感,直入心魂。

魏應亡瘦弱的小身板被抽得向前一撲,十分狼狽地趴在地上。

她掙扎著用纖細的胳膊撐起上半身,試圖重新站起來。

「啪!」

又是一道鞭抽在她背上,像龍的指爪一樣穿刺肌膚,將她牢牢地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打!給我狠狠地打!打死這個吃裡扒外的賤蹄子!」姨娘在旁邊眉飛色舞,唾沫星子亂飛。

像只狂吠的狗。

魏應亡的指甲死死摳進肉里,眼中儘是不甘。

她受盡苦痛折磨后重生,可不是為了這樣任人踐踏,由人唾罵的。

她不能就這樣倒下。

絕對,不能。

魏應亡死死地咬著牙,用盡全身力氣,一點點蜷縮著身體,由趴著變成跪在地上。

她猛地直起身子,迎著鞭子昂起頭,直視著魏承平。

「父親覺得我做錯了事,如何罰我都是應當。只是我死事小,若是因此放過了真正的幕後黑手,任由她在家中興風作浪,到時候再做出什麼事危害到嫡姐的婚事,可就悔之晚矣。」

魏應亡說完瞥了主母溫氏一眼,只見她眉間閃過一絲狠厲,瞬間又恢復了平靜。

「事關嫡姐的婚事,如何小心都不為過。」魏應亡屈膝向前,十分誠懇地說道。

主母溫氏一抬手,揮動鞭子的嬤嬤立刻停下動作。

溫氏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茶,面色平靜地瞥了一眼魏應亡,這才轉頭看向魏承平。

「老爺,應兒這話說的倒是不假。咱們不是要懷疑誰,只是若真有哪個人一時行差踏錯,起了異心,氣走了嫡姐的乘龍快婿,毀了咱們平陽侯府的大好前途,可就實在得不償失了。」

魏承平顯然也對這門親事緊張得很,為了慎重起見,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如此,這事就交給你細細查問。」魏承平對溫氏說道。

「是。」

溫氏得到審問大權,細細打量了一番在場眾人,這才悠悠望向魏應亡。

「你既然說冤枉,有何證據?」

魏應亡抬起頭直視溫氏,眼中俱是清明。

「我沒有證據。但懇請主母細思:我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是何時買的葯?且不說我出了門認不認路,又能不能找到此等門路,就說我連體己錢都沒有,一應生活全靠主母施恩救濟,我又拿什麼去買這葯?」

這話說的在理,魏應亡既沒錢,也沒有出門的機會。溫氏心中的疑慮卻更深了。

如果不是魏應亡,又會是誰?是誰,敢動她的寶貝女兒?!

溫氏尚在疑惑,姨娘已經跳出來罵了。

「誰知道你從哪買的那種腌臢東西,反正你娘就是那種下賤胚子,保不準是你從姦夫那拿的!」

姨娘眉眼間俱是得意,只覺得自己這話一石二鳥。既找到了媚葯的來路,又順便狠狠踩了許姨娘那個死賤人一腳。

魏應亡冷冷看著這個姨娘,只覺得她既壞且蠢,偏偏自己還完全不自知,實在是爛透了。

魏應亡冷笑一聲,「這裡可是平陽侯府,我爹可是朝廷命官!況且姦夫被逮住是可以直接沉塘的!我請問姨娘,如果你是那個姦夫,你還敢到這兒來撒野嗎?」

「這自然……」

自然不敢。

姨娘站在那裡,眼中的得意漸漸變成窘迫。

她想要回去坐好,可偏偏話已經說了半句,一時又想不出怎麼搪塞過去,只得尷尬地僵在原地,急得滿頭大汗。

「趙姨娘。」溫氏涼涼開口。

「妾身在。」趙姨娘如蒙大赦,立刻笑著回道。

「我竟不知,這平陽侯府何時輪到你當家了?」

溫氏聲音柔柔的,可說出來的話卻將人壓得起不來。

剛才還對魏應亡指手畫腳,氣焰囂張的趙姨娘嚇得全身汗毛倒立,立刻跪倒在地。

「妾身沒有,妾身不敢,妾……」

「住嘴!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發賣到青i樓去!」一直沒有發話的魏承平怒道。

趙姨娘立刻噤聲,瑟縮著跪在那裡。

堂上終於清靜了。

溫氏再次望向魏應亡,「你繼續說」。

魏應亡得到首肯,再次分析道:「媚葯這種東西,尋常人家很難買到。若我是那真兇,有機會買到這種東西,必定不會只買一次用的量。那剩下的媚葯,必定還在真兇手裡。」

說到這,魏應亡抬起頭來,暗暗盯著那兩個姨娘。

「主母只要派人細細搜查,定能找到!」

此話一出,兩個姨娘神色如常,完全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但那個庶女的臉色卻陡然一變,手中帕子也猛地絞在一起!

原來是這個庶女!

我倒是小瞧了你!魏應亡心中冷哼一聲,立刻上前一步。

「事關重大,請主母立刻徹查此事,別讓歹人有了防備,毀屍滅跡,到時就真成了無頭懸案了!」

「好!」溫氏朗聲應道。

俗話說得好,捉姦捉雙,拿賊拿贓。今天正好大家都在這裡,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翻個徹底!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

「今天咱們就坐在這兒等結果!」

溫氏當機立斷,命她院里的親信出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魏應亡的額頭上不斷沁出綿密的汗珠,唇間的血色也早已消失殆盡。

她後背上原本就有舊傷未愈,今日的鞭子又將她打得皮開肉綻,此刻全憑著一口氣在,硬生生挺到現在。

「找到了!在梅小姐的房間里!」嬤嬤拿著一個被撬開的鎏金小寶盒奔進來遞給溫氏。

裡面赫然是擺放的整整齊齊的媚葯!

一瞬間,溫氏和魏承平臉上爬滿了獰戾;趙姨娘張大了嘴,震驚得說不出話;庶女魏梅沁嚇得花容失色,眼淚奪眶而出。

只有魏應亡鬆了一口氣,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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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表裡追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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