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245.落成（二）

至於學校的其他先生，技藝類的還好說，唯獨中學、大學兩個長松班，大學的由孟先生親自教授，但中學的卻委實讓人發愁。

實在無法，秦卿便抓了高昇的壯丁，「你也知道，台澎這裡莫說是秀才，就是童生都難見，左右當初你沒讓你入籍，你不如去考個童生回來，若是能考上秀才就更好了。」

高昇一臉不可思議，壓根兒沒想到自己還會有如此機遇，原本他也有心考個功名，但後來被瑣事牽絆便未成行，如今縣令夫人親自開口，他自然要奮力一搏。

秦卿見他同意就笑道：「還好有孟先生，你若有什麼不解之處上門請教，他定會指點於你。」

這麼說就是不僅僅是童生了，因為童生試並不難，以高昇之能定然能過，難的是院試、鄉試，至於會試，莫說秦卿沒想過，就是高昇自己也沒敢想。

「屬下定會努力，絕不負夫人期望。」高昇鄭重說道。

秦卿莞爾一笑，「你這是為了你自己，可不是為我讀書，你是一校之長，若是連個童生都不是，如何服眾？」

高昇點頭應下。

「如今才七月，距離明年的縣試還有好幾個月，時間還算充裕，你之前在縣衙做事，對考試應該不陌生，我也就不多言了，需要什麼你自去找林管家就是。」想了想又道：「我娘家二哥和七哥都是讀書人，二哥更是在國子監，不如我修書一封，讓他寄些書過來，不過我對科考並不了解，也不知需要什麼書，回頭你寫個單子給我，我再命人送去。」

高昇心頭感激，卻還是推辭道：「聽聞秦二爺要參加下月的鄉試，如此麻煩他是不是不好？」

秦卿笑笑，「無妨，京中還有表兄，信送到他那裡也是一樣的。」

高昇這才想起縣令大人的外家乃是前任相爺府，於是也不再推辭，躬身應下了，只是，「夫人，學校馬上就要迎來開學，屬下想等學校開學后再專心讀書。」

秦卿想了想還是點頭同意了，如今國立中學幾乎都是高昇在管著，他若丟開手不管，一時還真找不到人接替，左右一年內都不會分班，倒是有充足的時間給高昇讀書備考。

「那你回去準備明日的落成典禮吧，明日觀禮的人不少，可不能掉鏈子！」

次日，秦卿難得起了個大早，在丫鬟的伺候下換了一身新衣，又梳了一個流雲髻，臉上倒是脂粉未施，這般反而給人一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感覺。

林嬤嬤更是笑道年輕就是好，結果被調皮的水仙拉著坐到了妝台前，硬是給她化了個淡妝。

秦卿在一旁看著，笑得眉眼彎彎，等到妝化好，就笑著誇讚道：「嬤嬤這麼一打扮可是年輕十歲不止。」

林嬤嬤頗為無奈地瞪了水仙一眼，不過看著鏡中容光煥發的自己，到底沒有斥責丫頭們胡鬧，轉而扶了秦卿出門上轎。

容昱昨夜沒有回來，反而留在了城裡，今早陪著縣衙眾人坐了馬車前來，此時看到秦卿他立刻迎了上去，將人扶到了他身旁坐下。

今日的落成禮選在了國立大學校中心位置的大禮堂舉行。說是禮堂，其實就是一座能容納近四百人的階梯教室，整座教室有一層半樓高，座椅捨棄了耗時耗材的木料，改成了水泥鋪就，左右台澎一年到頭也沒多冷，坐上去也不會凍屁股，最多有些硬，加個墊子或者蒲團就好，倒是與其身後偌大的體育場有些異曲同工之處。

教室的正前方同樣用磚和水泥搭起了一個檯子，檯子一側擺了一張講桌，但最讓人好奇的是講台後掛了大半牆的黑色板子，此刻板子上用白色的筆寫了「歡慶學校落成」六個大字。

今日除了縣衙諸人，還來了不少百姓，包括衛家村等少數民族都在受邀觀禮之列，只是在座位上略有不同，像衛全，就帶著長子和孫女坐在第二排，正好就在容昱和秦卿身後。

眼見學校修得如此氣派，其餘幾個部落、寨子的人有些坐不住了，又見衛全被縣令和夫人如此禮遇，紛紛動了心思。

容昱和秦卿全然不覺，當然，即便知道他們也不會多在意，此刻他們正一臉笑意地看著台上代表國立小學致辭的容老太爺。

老爺子今天同樣穿了新衣，滿頭白髮被挽成了一個髻，只插了一個白玉簪，精神矍鑠的立於講台之後說得唾沫橫飛。

秦卿看得發笑，悄悄與容昱說道：「爺爺居然還是脫稿演講，看來準備了不少時候。」

容昱同樣臉上帶笑，「容伯私下跟我說，爺爺可是練了小半月。」

秦卿聞言差點笑出了聲，無意中與老爺子的視線交匯，忙端正了態度，坐得筆直。

老爺子毫不客氣地瞪了她一眼，這才招手叫了幾位先生們上台。

排在第一位的就是歐陽嚴嚴，老爺子跟眾人介紹她是小學的體育老師，主要負責學生們的武課。未免眾人質疑，他還特意強調了歐陽嚴嚴的身份。

得知歐陽嚴嚴的父親乃是武林盟主，眾人的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也不再糾結她是女子了。

對此，秦卿除了嘆氣也別無他法。

小學主要是啟蒙教育，除了體育，只有國文、算術和品德三科，其中品德課由老爺子親自教授，主要是給學生們講故事，如孔融讓梨、鑿壁借光、卧冰取魚等，另外就是學校的制度講解，而品德課是大課，每三天一節，一節課為半個時辰，倒不算太辛苦。

至於國文和算術的老師則出乎所有人意料，國文由林逸教授，算術卻是一個八九歲的小丫頭。

林逸還罷，他十一歲了，教一群六七歲的小娃娃還勉強說的過去，但八九歲的小丫頭算怎麼回事？

老爺子輕咳兩聲示意大家安靜，然後叫了小丫頭到跟前給眾人介紹道：「這丫頭叫容萱，是我們府上買來的丫鬟，今年十歲。」

丫鬟？但卻姓容？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這當然是秦卿的主意，她當初將買來的丫頭小子一股腦送到芒山，然後教授他們新式演算法，目的就是為了今天，這才不過是開始，接下來才讓人大跌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