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闖 禍

第1章 闖 禍

正值暖春,安陽城,長樂賭坊中。

此刻,十幾位賭徒正圍着一張賭桌,聚精會神的盯着即將揭開的篩盅,齊聲大喊著:「豹子!豹子!豹子…」

手握篩盅的齙牙莊家眯著雙眼,眸中流露出一抹不屑的光芒,他掃視了眾人一眼,目光最終落在了一個名叫柏生的少年身上。

小子!!!一連六次讓你買中,害的老子接連虧本。

這次所有人都跟着你壓了寶,老子非贏到你們光腚回家不可!!!

莊家在心中咬牙切齒的嘀咕著,同時,右腳踩下了賭桌下面的一塊木質踏板。

那踏板乃是賭坊暗置的機關,觸碰之後,篩子點數頃刻即變。

「買定離手!願賭服輸,開!」緊接着,齙牙莊家自信滿滿的仰頭大喊了一聲,揭開了篩盅。

…….三顆篩子出現在眾人眼前,賭場中出現了短暫的寧靜,但在一秒之後,徹底沸騰!!!

「三個一!!!」

「是豹子!!!」

「果然是豹子!!!」

「一賠十,莊家賠錢,趕快賠錢!!!」

…………..

什麼!!!

齙牙莊家低頭看了看桌上的篩子,頓時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愣住了。

腳下的那個機關,自賭場開業以來,還從未失利過!

「看什麼看!!!趕緊賠錢…」一個中間漢子咧著大嘴岔,不耐煩的催促道。

「就是,就是,趕快賠錢,十倍啊…」眾人立馬跟着起鬨。

此時,齙牙莊家心中似在滴血。

賭桌上壓豹子的足有紋銀千兩,這一下子,可就要賠掉一萬兩白銀。

尤其是那個叫柏生的少年,今天手氣極好,一個人就壓了一百多兩上去…

自古以來,只有輸到傾家蕩產的賭徒,哪有賠個精光的莊家之說。

齙牙莊家眯着眼睛,瞪了柏生一眼,心下歹意橫生,猛然從桌下抽出了一把大刀,只聽的『哐啷』一聲巨響傳來,便將那賭桌砍翻。

同時,他指著柏生怒喝道:「小子,你敢在大爺的地盤出老千。」

眾賭徒見狀,立馬手疾眼快的撿起了自己的賭本,一鬨而散。

而那名喚柏生的少年手法更快,只見他迅速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塊方布,一把兜起了散落在地上的二百多兩銀子,抱在懷中,撒腿就向門外跑去。

齙牙莊家見狀,像一匹瘋狗似的咆哮著,眼睛瞪得如同兩顆銅鈴,「給我追,打斷他的腿,抓來見我,否則你們的腿也得斷。」

四個賭場打手,聽了頓時心慌,每人各自拿了兇器,拼了命的追了出去。

柏生跑的時候撞倒了一個提籃子的婦女,又掀翻了兩個攤位,希望能稍微阻滯後面四人追擊的步伐。

後面的追,前面的跑,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柏生已被逼到死胡同,看到無處可逃,柏生有點失望。

其中一名打手站了出來,惡狠狠的道:「小子,交出銀子免你不死,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們幾個別想了,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有本事你們殺了我。」柏生緊緊的抱住懷中的銀兩包,視死如歸的看向了四人。

「虎哥,跟他瞎磨嘰什麼,直接做了他,拿錢回去邀功。」另一個打手晃着手中的鋼刀,陰險的笑道。

叫虎哥的打手,聽到這句話,眼中泛著凶光,配合著臉上的刀疤,猙獰的說道:「小子,既然這樣,讓你瞧瞧我最近研究出來的刀法怎麼樣?保證你死的很痛快。」

就在虎哥準備使出他最拿手的刀法之際,齙牙莊家堪堪趕到,氣喘吁吁的扯著大嗓門,大聲吼了句,「住手!讓老子先來。」

齙牙莊家這一吼,嗓門大的嚇了膽小的打手一跳,猛的一轉身,不小心一刀插進了另一個打手的腹中,刀子太快了,輕輕一插就從後背透了出去。

「不!!!狗子!你怎麼了,你不要死啊,千萬別想不開啊!」膽小打手馬上放開了那握刀的手,準備去扶他。

沒想到腳底一滑撲了過去,不小心撲倒了叫狗子的打手,狗子往後仰去,那透出幾尺的血刃又插入了後面的打手腹中。

「阿貓,你做什麼?」虎哥吼著,趕緊上去扶著狗子。

阿貓全身哆嗦:「虎哥,是齙牙蘇嚇到了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狗子是他表弟,就這麼被一刀透心涼,越想越氣之下,反手一刀砍向了阿貓,刀子嵌入身軀尺許深。

阿虎用力將刀抽了出來,回頭冷冷地望了齙牙蘇一眼。「從今天起,老子不幹了!這刀口舔血的日子受夠了。」

「咣當」「噗」

一把血刃與一具屍體同時落在了地上。

虎哥處理了下奄奄一息的狗子,扛着他往醫館跑去。「狗子你不能死,表哥馬上帶你去醫治。」

齙牙蘇,心裏氣啊!

今天是個極其不好的日子,自己賭博生涯從沒輸過,還一下子失去了四個手下,越想越氣,回去怎麼跟大老闆交代。

望向柏生的眼裏充滿了怒火,幾乎欲噴射而出:「小子,錢我不要了,我要你的命留下!」

話畢,抄起地上沾滿鮮血的刀,追砍而去。

柏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齙牙蘇已然殺到,本能的躲了一下,齙牙蘇一刀落空再起一刀,沒有招式,就是刀刀致命的砍法。

就這樣一砍一躲,柏生偶爾拿身邊的籮筐擋一下。

可是他畢竟不是在道上混的,菜刀都沒拿過,怎麼會是齙牙蘇的對手,齙牙蘇手上可是害了幾條人命的。

柏生身上被砍了幾刀,血流的漸漸多了起來,眼前開始模糊,全憑求生的慾望,苦苦的支撐著。

心裏挂念著還躺在病床上的母親,想着自幼沒有父親的痛,對這個自己生下來從沒見過的父親,沒來由的恨意。

恨,能讓人激發潛能,因為不甘,愛,能讓自己活下去的希望,因為責任。

在這一刻,柏生爆發了,衝上前去用銀子布包砸落了齙牙蘇手上的刀子,拾起刀子一頓亂砍,直到齙牙蘇躺在血泊中不在抽搐才停下。

柏生呼出了一口憋著的恨意,轉而襲來的是刻骨的痛,身上各處傷口傳來的的痛,這種感覺從未有過,還有一刀削進了半段大腿骨頭,就差一點就斷了。

望了望四周,迅速將齙牙蘇身上的衣服用刀子割開,撕碎,包紮血如泉涌的傷口,再從附近用手掰斷幾根竹竿當夾板夾住大腿,一切弄弄完畢,在原地大口的喘著氣,不一會兒由於疲勞睡了過去。

夜色,悄悄的籠罩着安陽城,從原來的的喧囂,到現在的寧靜,彷彿中間隔了一片天地。

柏生迷糊的醒來,鑽心的疼痛讓他無法忘記幾個時辰之前發生的事情,今天算是倒了大霉了,原本想去賭場贏點抓藥錢,就回來的,自己貪玩惹了禍事。

看着眼前灑落一地的銀子,痛苦的臉龐,頓時泛起了會心的一笑,還好留了一手,找了兩根竹竿,一瘸一拐的往藥鋪走去。

走了將近一柱香的時間,艱難的來到了藥鋪的門口,看着翠花正在上最後幾片門板,準備打烊了。

於是加快了腳步,噠噠噠,有一腳踩空摔了過去,剛好摔到了離門口不遠處,只聽見翠花發出一聲尖叫,柏生就昏死了過去,之後的事情不省人事.....

天蒙蒙亮,東方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抹青暈,淡淡地浮着,像一縷裊裊的炊煙。

隔壁的雞鳴聲,還有鴨子路過的聲音,吵醒了躺在床上的柏生。

柏生睜開眼看見床邊是穿着小碎花布衣裳扎著麻花辮的翠花,看她臉上憔悴的樣子知道她守了一夜,心裏一絲暖流流過,小心的掀開被子,傷口被處理過打上了葯餅,一種涼絲絲的感覺。

細微的舉動引起了翠花的注意,翠花揉揉眼睛,說道:「柏生,你躺着,我爹說你受了很重的刀傷,不能亂動,否則!否則---」

「否則,怎麼樣,否則會死嗎?」柏生有點玩味的逗著翠花,這三年來也只有她跟自己說過最多話,也算一個知己。

「呸呸呸,狗嘴吐不出象牙,我爹只是說,你亂動的話你的左腿就會廢了以後只能拄著拐杖當個瘸子了。」翠花一本正經道。

「瘸子?這有啥關係,起碼不會死吧,來,幫我母親的葯抓一下,我一早要帶回去給她,順便幫我去門口買幾個包子,剩下的就先存在你這裏,我下次來拿葯的時候記賬。」柏生拋出一錠紋銀,自顧自的穿起了衣服。

翠花知道柏生的性格,也不多說,默默的遞給他一根拐杖,起身抓藥,買早餐去了。

就在翠花前腳邁出大門不到盞茶功夫,就傳來了一陣吵鬧的官腔。

「接到有人舉報就在昨天下午乃至今日早晨,城南賭場,死了幾個狗腿子,據說都是一個瘦瘦的小子乾的,你們這有沒有窩藏罪犯。速速招來」官兵甲一本正經的問著。

「這額這....」翠花他爹支支吾吾

官兵甲一腳踹過去,「把他帶走,搜」

浩浩蕩蕩的十幾個官兵,一間間的搜了過來,將藥房翻了個底朝天,說是搜人,其實是搜錢,看到值錢的都往口袋裏塞,翠花他爹敢怒不敢言。

柏生知道不跑就沒有希望,只有跑了,才能見到娘親,給她報個平安,於是不敢從大門走。

看着後面有個窗就翻了出去,仔細辨認一個方向往後門走去。

「什麼人?」某個官兵見到人影,迅速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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覓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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