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154章 江城明月起2
執行員越過倒地的同伴，風流盛烈，壓得丹尼爾步步後退，陳雨柯忽然分開了人群，長刀直刺！
丹尼爾再次後撤一步，騰出空間，抬手一刀。兩把刀相格，把陳雨柯砍到了一側。
萊昂同時突進，他的速度一向很快。他像個幽靈一樣飄在大橋上，出手不多，但每一刀都是極致的殺招。電光火石之間，丹尼爾抽刀回來，對天砍去。萊昂的子母刀同時壓在丹尼爾的野太刀上，終於在力量上佔據了優勢，丹尼爾站不穩，後退一步。萊昂趁勢飛踢一腳，但是踢空了。
丹尼爾撞在欄杆上，十幾個執行員同時湧上，把丹尼爾團團圍住。
「好！」丹尼爾大喝一聲，微閉的雙目之間有雷霆萬鈞。
丹尼爾是絕頂的殺手，又是經驗老道的戰士，一對五十，他一直避免的就是被執行員們圍住。避免了四面作戰，因此才能僵持這麼久。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像今天這麼火力全開了，即使是一周前與陳懷瑾在南湖斷橋上的作戰，因為警方到來匆匆結束，也沒有像今天這樣酣暢淋漓。他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在最緊張的時候，整個人都要爆成一簇璀璨而短暫的煙火。
四周的執行員同時啟動，與此同時，丹尼爾瞪大了雙眼！他那兩把狹長的野太刀在其面前切開，畫成一個完整的金色的圓！
世上少有這樣規整的大圓！由最純粹的零力構成的圓周迅速擴張，切開了最前面的幾個執行員的衣服。所有執行員抖極速後退，同時以長刀抵擋，避免被鋒利的零力切開身體。
下一秒，丹尼爾頭頂的夜幕彷彿憑空洞開了一個缺口，從天而降的零力有如金色的狂潮，狂暴地衝到橋面，隨後以丹尼爾從中心點，朝著四面涌了出去。
「丹尼爾……他怎麼能動用如此大規模的零力。」萊昂以插入橋面的子刀立住身影，驚詫地低語道，「平常人這麼做，身體早就已經崩潰了……」
所有的執行員都站不穩，丹尼爾閑庭信步，太刀橫劈，要劈開其中一個執行員的身體，卻被陳雨柯立刀攔住。丹尼爾放棄了這次進攻，找到了支點，縱身一躍，跳出了那幾十個人圍成的圈子。
零力消失了，彷彿大夢初醒，大橋上空前澄凈，只有雨幕瀟瀟無邊。
忽然來自夜空的震動驚擾了所有人。眾人抬頭望去，那是一架徐徐飛來的直升機，巨大的白色光柱自江面移到橋上，籠罩了雙刀在握的丹尼爾。
「真像是個舞台，有觀眾，還有追光。」丹尼爾嘴角輕揚，低聲說道。他再次舉起他的野太刀，刀鋒對著幾十個執行員，表情戲謔，彷彿面對一群待宰的豬。
「陳雨柯你看橋下……」萊昂忽然皺眉。
陳雨柯果真向下看了一眼，數十輛警車鳴著警笛從四面八方呼嘯而至，身著黑色制服的警察紛紛下車，偵查橋上的情況，同時驅散周圍觀看的人群。
有警察站在警車旁邊，手持一個大喇叭，對著橋上喊話，大意是放下手中的刀，繳械投降，你們已經無路可去，爭取寬大處理之類的。
萊昂聽不懂，但陳雨柯覺得好笑。橋上已然風火盡起，死在這裡的有血統之人已經不下二十個，這些警察竟然還以為他們只是持械鬥毆。
橋上的戰鬥還在繼續，執行員們已經被丹尼爾的戲謔激怒了。而丹尼爾本人也彷彿把過去二十年在紐約積攢的力量全部釋放了出來，進擊，後退，舉火，刀劈，直升機的追光一直跟著他。
這本來就是丹尼爾計劃的戰場，這就是他設想舞台。在這個舞台上，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主角！
兩名執行員突入，丹尼爾躲過了他們的刀，野太刀直直地刺入橋面。丹尼爾直接以手抓住了兩個人的手腕，用力一擺，兩把刀就脫手了。接著，這兩個執行員被重腳踢飛了回去，擋住其他人突進的腳步。轉瞬之間，丹尼爾手中就多出了兩把刀。
丹尼爾扭頭，迎著光柱看上去。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這一幕，就彷彿深海的巨大怪物睜開了眼睛看著一個人，那個渺小的人也以同樣的氣勢昂頭看著怪物。陳雨柯心裡忽然咯噔了一下，預感到大事不好。只見丹尼爾旋身，如同慢放，在那凄婉的雨幕中，如投擲標槍一般把其中一把長刀扔了出去！
長刀沿著光柱射來的軌跡射向夜空，斜斜地擦過機身，進入旋翼的覆蓋範圍，被那巨大的鋼鐵旋翼絞得粉碎！
緊接著，是刀身覆蓋了火焰的第二把！
長刀如同逆天向上的流星，在火焰即將完全熄滅的瞬間，直接插進了油箱的位置，如同刺進了一個人的心臟，只留半個刀柄在外面。
籠罩著丹尼爾的光柱忽然移走了，直升機開始歪斜，同時冒出了火光，像斷了線的風箏，在空中凌亂地打著擺。
丹尼爾太瘋狂了，他完全不懼怕這行將失控的龐然大物，反而朝直升機的方向踏前一步。他自如地抬手，那失控的直升機就彷彿真的聽從了他的召喚，旋轉著進入了他的操縱範圍。隨著響指的聲音響起，所有的執行員都看到，那籠罩著直升機的火焰忽然被丹尼爾隔空「抽」出來了，聚成了一個滾燙熾熱的火球，懸浮在他手中。
直升機終於不受控，傾斜著墜機，如同一隻折翼的黑色飛鳥墜向長江東岸。那正是警車扎堆聚集的位置。
警察們驚恐地四散逃開，直升機旋轉著墜地，巨大的旋翼飛快切割著地面，金屬碎片四散迸射，甚至完全斬斷了附近的一根路燈。油箱終於炸開了，來不及逃跑的人和車都被火焰吞噬，橋下一片火海。
「四族的恩怨，只管四族的事，你們來插什麼手呢？」丹尼爾擎舉駭人的火球，臉上掛著笑意，看著發愣的執行員，「小夥子們，怎麼，我們可以繼續了嗎？」
他單手將巨大的火球摔到地面，如同摔碎一個酒杯，赤紅的火焰以燎原之勢在橋面上肆虐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