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都旺把石椅擦乾淨,鋪了個手帕,分別坐下。

「想聽我一個故事么?」我抬首望天。

都旺手裡玩著還沒有點燃的香煙,表示默許。

我自顧自道:「一個人的仇恨有多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他出生后,就面臨著被禁錮的命運,而他的姐姐又成了別人續命的道具時,無論誰都不會心平氣和的面對吧。而他本身又有催眠的能力,所以,隨著年齡的增長,仇恨在他心中終於長成一株大樹,他從萬毒森林逃了出來。他利用各種機會,認識了泰國會蠱術的人,目的很簡單,不但要利用這些人達到他的野心,也要幹掉消滅了他們家族的佛教和蛇村部落。你說對么?」

都旺手上的煙灰已經很長沒有彈落,目光變得越來越陰冷:「我怎麼知道?」

我微微一笑:「嗯,也許您知道不願告訴我。不過我會知道的。」

「當我坐上飛機時,曾經遇到了一個女孩,名字叫秀珠。給我講了一個很恐怖的《人皮風箏》的故事,後來才知道秀珠的真實身份。說實話,我以為那天遇見的是秀珠的鬼魂,這點我深信不疑。但是當傑克懂得催眠,又在我們面前催眠了被人骨皮帶裡面的惡鬼附體的李然,我就察覺到了這裡面的不對勁。可是當時我把傑克當成朋友,所以沒有深究,直到這幾天,我才琢磨過來。傑克早就通過您,得知我要來泰國,於是就和我坐了同一班航線。我只不過在飛機上被他催眠了,同時他催眠了所有飛機上的人,當我聽完人皮風箏的故事後,所有人都失去了對他曾經上了飛機的記憶。傑克用了一個很泰國的名字,拓凱!」

「而這麼做的原因很簡單,他需要對蠱族的人有個交代,表示仍是合作關係,讓我安安穩穩的到達泰國,參加什麼佛蠱之戰。」

「至於下了飛機,傑克製造了一個局,讓我目睹他被蠱族消滅,由明轉暗,把身份完美的隱藏起來,一步步把我引入這個局。讓你們都相信,他已經死了。這樣他就可以在暗中做想做的一切。那就是收集蠱族和人鬼部的屍體,煉製古曼童。」

「蛇村和草鬼的事情你告訴過我,所以我就不多說了。丹島洞的事情,其實是傑克催眠了護士,在我們不注意的情況下布了血蠱,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引誘我們去尋找解蠱的屍灰,還有那本他夢寐以求的蠱書。」

「偏偏月餅沒有拿到蠱書,但是解了傑克的蠱,他變得什麼都不會了,只有催眠這個天賦,於是只好假裝成我們的朋友。我曾經想過很多次紅瞳之人到底是幹嘛的,在這裡我有個大膽的設想,紅瞳之人,也許才是煉製古曼童最後的原材料。你說對么?」

「直到我和月餅偶然遇上了陽白指甲事情,傑克認為我們對他產生了懷疑,於是提前設計把我們引入圈套,誰料我們誤打誤撞,不但逃脫了,還發現了古曼童的秘密。」

「只是都旺,您為什麼在那裡,這可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我說的對么?傑克,做為披古通家族最後一個人,您這個局布置得不錯,因為失去了蠱術,你只能用苦肉計冒充都旺,再次接近我們,找機會詢問蠱書的下落?甚至催眠了一個人,雖然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是他帶著你模樣的面具,刺了我一刀。你偽裝的很好,但是你忘記一點,也是那一刀提醒了我。那個人是用右手刺出,傑克是左撇子,都旺卻不是,而現在坐在我面前的人,是個左撇子。」

坐在我面前的那個人,左手拿著煙,我已經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了。

傑克!

「呵呵。」傑克輕輕把人皮面具撕掉,「你是根據那個泰拳手的人皮面具想到了我是喬裝的?」

「我不得不承認,人皮面具實在是太過逼真!不過能改的了面孔,卻改不了心!都旺那種充滿貪婪的眼神,和你這種仇恨的眼神是不一樣的。」

都旺從眼睛里摘下兩枚黑色的美瞳,露出淡藍色近乎發白的瞳孔:「帶著美瞳,看世界都是混沌的,還是這樣舒服。」

「心不幹凈,看什麼都是混沌的。」我依舊漫不經心地坐著。

「南曉樓,有時候,做個聰明人,真的不如做個愚蠢的人活的時間長。」傑克手背的皮膚鼓起、裂開,從裡面鑽出許多奇怪的蟲子。

我慢慢站起身:「傑克,你沒有覺得你全身已經開始麻痹?手腳已經不聽使喚了?」

傑克大驚失色,看著自己不受控制的手指,想起身站起,雙腿也完全失去控制,重重的摔在地上。

我走到他身前慢慢蹲下:「傑克,雖然我一直是根廢柴,,但是我一直相信,智慧在很多時候是更強的力量。」

我怎麼了?」傑克嘶啞著嗓子。

我從傑克坐的石椅上捻起一根細若牛芒的尖刺:「酥心草,剛才我就把它放到手帕上了。」

傑克臉上沾滿潮濕的泥土,口水不停地流著:「你確實聰明,不過你搞錯了一件事情。月無華身上的鳳凰紋身!那……那是……」

「那是什麼!」我已經解開了所有的環,唯獨這個環始終百思不得其解,連忙問道!

傑克的身體,已經僵硬冰冷……

我忽然看到他的耳腳處,臉皮皺了一塊兒,我伸手摸去,他的整張臉隨著手指用力,而上下輕微地滑動。

人皮面具。

我撕下了那張皮。

不是傑克,而是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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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域密碼之泰國異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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