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借用身體
短短的兩個字，讓虞念一找回了久違的親人感覺，自打老人離世以後，就再也沒聽到過這般命令之中夾雜著一絲寵溺的話語了。聽剛才眾人對山上發生之事的猜測，虞念一心中雖對虞子懿二人即將上山擔憂至極，卻又找不到理由陪同二人一起上山，與其成為累贅，不如少讓二人擔心。
「子懿姐姐，我去抓魚，等你們回來就有烤魚吃啦！」
「小鬼，別烤焦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瓊兒揮了揮拳頭示意。
虞念一隨即做了一個鬼臉回應。一旁的虞子懿笑而不語，轉身跟上眾人的步伐。
……
來鎮的眾人一窩蜂地都上山了，山下重回往日寧靜。
「真不知道這裡有什麼寶貝，都來這兒？好吧，你們找你們的寶貝，我抓我的魚！」虞念一來到山下的水潭邊，擼起袖子，挽起褲腿，手執木叉，緩緩走下水中。
山下水潭，水尤清冽，潭中魚可百許頭，皆若空游無所依。只見虞念一停滯在水中一處，全身上下紋絲不動，只剩眼珠左右晃動，仔細觀察水中魚兒的動向。說時遲，那時快，虞念一猛地將木叉插入水中。
「算你跑得快！」這一插，除了濺起水面漣漪，什麼也沒插到。
「孩子……孩子……」，忽然虞念一感覺身後有人在叫他，虞念一回過頭來，卻沒發現人影，難道是幻聽了？虞念一又環顧了四周，也沒見到有人。
「孩子……」
「誰？」虞念一想起方才那個狼狽不堪的靈修，不會真的有恐怖的東西在吧，因為心中驚慌，彷彿水中的涼意都更深了幾分。
「我們在你身後的水中，你看見一塊正在發光的玉石了嗎？」細緻聽來，這股聲音好像夾雜著好幾個人的音色，不似由一個人發出。
虞念一聞聲回首，注視著水中是否真的有塊發光的玉石。慢慢地，水中散發著光芒的一塊小石頭自行升上了水面，布滿青苔的表面發出淡淡微光，呈現在虞念一的面前。
「你們是人是鬼？」虞念一微微眯著眼睛，不敢直視。
「是人，也不是人」，這次的聲音不似方才的眾多聲音混雜在一起，是一個男人聲音，低沉舒緩之中帶有一絲空靈悠遠的感覺。
「風瑜，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般的啰嗦！情況緊急，別和他兜圈子了。少年郎，我們幾人現在是靈體，沒有實實在在的身體」，這回從小石頭中傳出的是一個果斷乾脆的女子聲音。
「三百年前，魔族魔尊——心魔，欲退位讓賢，因此魔族內部爭鬥愈演愈烈，給天下生靈帶來了無盡的災難。故神族號召天下，展開了一場除魔衛道的戰爭」女子語氣稍緩，說給虞念一聽，「魔族勢力因此遭到重創，魔族至此分崩離析。我們一行三十六人依計劃將魔族三大魔王之一的影魔以圍獵於此，只是竟不知影魔修為比傳聞中更為高深，我們最終不得已捨生取義，結下封靈大陣，封殺影魔於此地。我們三十六人的靈體和軀體本應全被封靈大陣反噬，沒想到我們七人以靈體形態倖存了下來」
虞念一不明覺厲，這都是些活在傳說中的人和事迹啊。不過三十六人對一個人還被打成這樣，聽著也……
「你們三十六個人竟然被一個人打成這樣……」虞念一嘴角輕聲念道。
「小子，你！」本來是捨生取義、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在一個年少無知的少年口中說出卻變了味，七人之中一個暴怒的大漢聲音傳出，要是現在有實體估計都得給虞念一兩個大嘴巴子。
「魔族個個都天賦異稟，就更別說影魔了，能把魔尊的親傳弟子誅殺，再犧牲三十六個我們也是值得的」名叫風瑜的男性聲音發話了，「我說的對不對啊，阿月」
「沒時間和你廢話，風瑜。言歸正傳，少年郎，封靈大陣下，幾百年裡此處方圓數十里都無多少靈氣存在，不過最近聚集此地的靈氣過於強烈，這可能也是我們幾人蘇醒的原因，而且我們感知到此處有一股很熟悉的味道，影魔神通高深莫測，不知影魔是否和我們一樣也有殘留，如若如此，那又免不了一場浩劫，所以我們必須趕在事態失控之前，解決此事」
「你們現在連身體都沒有，還怎麼……」虞念一還沒張口問完，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麼。
「沒錯，少年郎，我們想借你的身體一用！」
「別啊別啊，我就是一個平平無奇，身體都還沒發育完全的孩子啊，山上來了那麼多靈修，他們比我優秀多了，不找他們為什麼找我啊？！」虞念一欲哭無淚，平生第一次聽到這種請求。
「你也知道他們是靈修，這些小輩的體內靈氣太雜，以我們現在的靈力很難駕馭好他們的身體。你就不同了，你的身體很純粹，簡直就是為我們量身打造的！」
「放心，頂多就累一點，以後多補補就好了」
「你就不想體驗一回駕馭靈力的感覺」
「你難道不想當一回少年英雄？」
眾人嘈雜的聲音都是要借用虞念一的身體，虞念一糾結萬分，這要是身體被佔據了，我還是我嗎？
不過方才他們幾人所說確實有理，魔王再世可不是鬧著玩的。虞念一忽然想到問題得關鍵：「如果真的是當年的魔王復甦，那之前山上羽化派靈修遭遇之事豈不是……子懿姐姐和瓊兒現在不就正處於危急存亡的關頭嗎？」
虞念一牙一咬：「來吧」
方才名叫風瑜的男子欣喜說道：「讓我先試試！」
……
反觀虞子懿那頭，眾人正對著橫在山路上的羽化派幾人發愁。只見這幾人皆是臉色發白，雙目空洞，皮肉鬆弛，顯然這已經是幾具沒有生機的屍體了。
「他們體內的靈力被強制吸幹了……」雲雷雙傑中的高個男人端詳一會，開口說道。
「雲虹兄所言不假，這山上定是有著妖魔存在！」風揚見此狀，極為認同雲虹的說法，繼續吩咐身後的二人：「風阡，風陌，你們二人去附近查看一下有沒有其他痕迹」。身後二人聞聲，前往四周探尋。
「雲嵐，你也去探查一番，小心一點！」，雲虹囑咐同行另一人道。
其餘眾人見狀，無不找尋四周有無有用的線索，生怕被別人搶先一步。
虞子懿與其他人不同，雙手抱胸，佩劍握在手中，倚靠在一棵樹旁。
風揚覺察到此女的特別之處，頓時心生興趣，緩步走至虞子懿身旁，笑道：「在下御風派風揚，敢問姑娘何門何派？」
「無門無派的塵世中人罷了」，虞子懿淡然答道。來此處尋找造化的大都是各門各派靈修中的年輕一輩，又怎會識得塵世中不起眼的渺小女子呢。
「姑娘說笑了，塵世和靈修宗派本就是一體，姑娘無門無派卻也行至此處封靈之地，也就是獨自修行了」，不顧虞子懿的冷漠，風揚依舊自行搭話道。
「啊～」，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慘叫。
眾人抖了一個激靈，匆忙趕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