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蔡琰帳內

第二十五章 蔡琰帳內

入夜,劉備的軍營之中,已是萬籟俱寂,前日公孫恭救回的諸多難民,已大部分被送回,只留下少數無家可歸之人,還在軍營一角臨時搭建成的帳篷之中休息,幸虧天氣已暖,此處雖在極北,夜晚卻也不甚寒冷,難民們倒可安睡。

這些臨時安置之所中,有一特別之處所在,劉備軍營不大,對於帳篷等物本沒有多少儲備,所以各個帳中,無不擠著數十人,但惟獨這處軍帳,十幾名精壯男子並未進入帳中休息,而是在軍帳外數十步處守衛,其中幾人和衣而眠,看模樣是留守深夜的倒班之人。

帳中,那名女子正坐在床榻一角,神態慵懶,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而蔡諷則在一旁垂手肅立。

「小姐,據侍衛前去探查的消息,剛才劉大人來此正是找尋小姐您的,現在公孫太守傷勢已輕,咱們是否立刻動身回洛陽呢?」

女子微微搖頭,娥眉稍皺之中,顯出一分淡淡哀愁,蔡諷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多出,看著憂鬱的主人,心下不忍,又道:「小姐,您莫要再忌恨老爺,衛家不識好歹,老奴已派人前去教訓了!」

女子被勾起思緒,幾滴清淚,緩緩自美目中落下。這女子面容清秀,本就惹人疼惜,此時梨花帶雨,更是我見猶憐。

蔡諷話一說完,不由得暗恨自己多嘴,不該將女子的惱恨之事重提,他自小在主人家中為奴為仆,對這名女子更是如同自己親生女兒一般,這時見她這般模樣,心中疼惜之極,急忙道:「小姐莫哭,是老奴不知深淺,讓小姐傷心了,既然小姐不願回洛陽,那咱們就再到處遊玩一番就是了。」

見蔡諷這樣說,女子蔥指伸出,輕輕彈去掛在眼角的一滴淚珠,道:「蔡伯,無關你事,只是琰兒自己想不開罷了,那日偶遇一占卜先生,他說我身處北地,便能解開心結,我想在這裡再呆些日子!」

想了一想,情緒已經平靜下來的女子又道:「我這次擅自離家,父親必定著急,蔡伯你寫封書信,讓父親放心就是了!」

蔡諷見主人開口,急忙應是,返身離開軍帳。

轉眼間,房中只剩下女子一人,她輕托香腮,思緒萬千,想起前日身在洛陽時的那事,又是一陣悲苦,淚珠重行滑落之際,只聽女子輕聲自言自語道:「父親啊父親,當初您為女兒定下那門婚事,又怎料到今日琰兒會受如此的委屈呢?」

公孫恭和劉備所料不錯,這女子,正是後世之中被譽為三國第一才女的蔡琰!

蔡琰雖身為女子,但博聞強記,文才名滿京華,而容貌也是世間少有,自小到大,非但蔡府上下當她做掌上明珠一般,即便是司隸之地,阿諛奉承之言也是不絕於耳。當年蔡邕為她擇夫衛仲道時,蔡琰便百般的不情願,但她終究心疼老父年邁,仍是答應下來,哪知道成親在即,衛仲道偏偏咯血而亡!

二十多天之前,河東衛家突然闖入蔡府,一陣摔砸之後,狂罵不止,不堪入耳的罵聲中,蔡琰被指責成了一名還未完婚便命硬克夫的毒蛇女子,此事幾日之內便傳遍了京師,就連平日幾個一起玩鬧的閨中密友也對她避之如蛇蠍,平日里心高氣傲的蔡琰如何能受的這些白眼,羞憤中,對老父當日的決定更是不滿,於是一怒之下,蔡琰隻身離家出走。

一日來到陳留,蔡琰遇到一位街邊算卦的老者,那老者告訴蔡琰,如要解開心結,便要去河北尋找答案,苦悶之中,蔡琰本就沒有想好去到何處,聽了老者的話,她也就轉而向北前行!

蔡邕得知愛女不告而別,心中萬分後悔,急忙派出蔡諷等人出外尋找,蔡諷一行星夜兼程,終於在晉陽近郊發現了蔡琰蹤跡,正要上前相認之時,哪知道一陣兵荒馬亂,蔡琰已被入關劫掠的烏桓軍隊俘獲,蔡諷無奈之下,也扮作平常百姓混入了落難漢人之中,伺機營救主人。

那日遼東將士機緣巧合之下救出眾百姓,不知為何,蔡琰自從在被救的難民隊伍中遠遠瞥見公孫恭,便覺得那名算卦老者對自己所說的答案已經找到,於是,這才有了後來所發生的一切。

當然,蔡琰不知道,這次她**被俘,並不是偶然的,早在剛入河北之時,喬裝出行的左賢王便已在匆匆一眼中對她魂牽夢縈,只不過,公孫恭的出現,才免去了她十二年的塞北苦行!

想到公孫恭,蔡琰不由得想起白天中他那不堪入目的行為,再想起前日公孫恭斬將殺敵時的風采,她輕撫仍紅腫的藕臂,臉上突顯兩團紅暈,自己都不知心中是何感想,也不知過了多久,美人已和衣而眠。

翌日清晨,蔡琰的軍帳外不遠處,一個蹣跚身影已然走近,正是腿上帶傷的公孫恭。

昨夜蔡琰奴僕在這邊交談之時,公孫恭在所居的軍帳內也在賈范和公孫忠口中得知,自己性命垂危之時,蔡諷等人贈葯照料的恩情,公孫恭前世無父無母,最受不得的,便是別人對他的幫助,於是,打聽好蔡諷等人住所,公孫恭便來到此地,表達自己的謝意。

昨夜留守的護衛們以為天亮無事,已找陰涼背風之處休息,所以美女休息的軍帳外,竟無一人。

公孫恭走到帳門,也未多想便一推而入,霎時,他已被眼前情景震驚的愣在原地。

自從穿越以來,公孫恭一直都是跟些粗魯男兒打交道,即便在前世,他也甚少與女人來往,任他如何也不會想到,冒昧的挑開帳門后,絕世美色酣睡的模樣猛然映入他的眼中。

蔡琰絲毫沒有覺察到有人闖入軍帳,昨夜她心思煩亂,很晚才入眠,她剛剛經過一場大劫,又是身居客地,睡的極為不安穩,輾轉反側半晚,衣衫已是微微散亂,半個香肩裸露在外,兩截粉臂也從袖中伸出,美人側卧,睡姿誘人,看在公孫恭眼中,暗暗讚歎,此景當可入景入畫。

震驚過後,公孫恭終不是卑鄙小人,他艱難收回戀戀不捨的目光,躡足後退,小心翼翼的不敢驚動沉睡中的美女。

可事不從人願,當公孫恭半個身子已在帳外之時,猛聽的幾聲大喝,隨之飛來重重一腳,將他又重新踢進帳中。

這勢大力沉的一腳重重踹向公孫恭的屁股,牽動大腿上的傷口,他只覺得一陣劇痛——

「哎呀!」一聲呼痛,公孫恭暗叫不好,想再要收口時,已是來不及了,他連忙抬眼看向床榻,只見一雙略帶驚恐的美目怒視著自己。

蔡琰被這幾聲大喊驚醒,睜眼便瞧見自己帳中多了一個年輕男子,待認出是公孫恭后,蔡琰不由得又驚又怒!

「你……」剛說出一個你字,幾陣微風適時吹進帳篷,蔡琰覺得身上一陣清涼,急忙低頭查看后,自己衣冠不整的模樣更讓她嬌羞不已,連忙住口后,急忙將衣衫打理整齊!

蔡琰雖是手忙腳亂,但也仍別有一番風情,公孫恭正在一旁看的眼睛發直,猛聽外面傳來一個蒼老聲音,道:「小姐是否安好?老奴護衛不周,讓狂徒闖入帳中,致使小姐清名有損,老奴這就進來了!」

公孫恭覺得這個聲音熟悉,仔細一想,便分辨出是蔡諷來了。他還未出聲解釋,蔡琰已開口道:「蔡伯,進來吧!」她冰雪聰明,知道蔡諷小心,生怕看到什麼,才先出聲試探。

蔡諷聽自家小姐口氣平靜,不似有大事,他心中稍定,急忙帶領護衛應聲而入!他入得帳中,第一眼便看向蔡琰,只見她衣衫整齊,這才真正放下心來,豁然轉身間,心中盤算怎樣處置擅闖小姐軍帳的登徒子。

「公孫太守……怎麼會是你?」

蔡諷和眾侍衛都曾在前日與公孫恭一起並肩作戰,當日公孫恭的熱血正直無不在眾人心中留下深深印記,此刻見帳中的人是他,眾人都是一愣。

蔡琰見眾人來到,心中委屈頓時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蔡諷見狀,知道此事定是有所誤會,蔡琰在此或許解釋不清,他想畢,急忙喚過幾名護衛,將蔡琰請了出去,另找軍帳休息。

公孫恭這時才算清楚起來,他手撫傷口,忍住疼痛,無奈道:「蔡翁明鑒,公孫恭今日絕無冒犯小姐之意,昨夜我聽屬下說起小姐對在下的救命之恩,今日想要來此道謝,沒想到一時魯莽,竟然鑄成大錯,還請蔡翁替在下在小姐面前解釋一二!」

蔡諷心知公孫恭絕不會是宵小之輩,聽他這樣解釋,剛才的怒火早已煙消雲散,微笑見,蔡諷道:「公孫太守放心,我家小姐甚為開通,定不會將此等小事放在心上!」

公孫恭見蔡諷如此說,心下稍安,這時他忽然想起一事,忙問道:「蔡翁,前日禦敵之時,我曾問及你家主人姓名,當時蔡翁說不便相告,今日我才知貴主人乃是一位女子,公孫恭本不該再問,只是昨日劉虞大人託付我一件事情,使我不能不知道小姐名姓,但此刻我已將小姐得罪,小姐定不會再跟我說,所以還請蔡翁相告!」

公孫恭說完,拱手行禮,靜待蔡諷回答。

但蔡諷還未開口,帳門外一個悅耳的女子聲音已傳來,「公孫太守,劉大人讓你尋找我,但我偏偏不肯回洛陽,太守位高權重,要怎樣處置小女子呢?」

帳內兩人猛然聽到蔡琰在外說話,均有點吃驚,公孫恭剛才話語之中,稍帶一些詆毀蔡琰小肚雞腸之意,猛聽得蔡琰就在帳外,不由得又是一陣不自在,急忙道:「原來小姐便是蔡大人之女,在下豈敢違逆小姐,只是據劉大人所言,京師伯喈大人愛女情切,心憂小姐,還請小姐隨我前去劉虞大人處,由劉大人護送小姐回京!」

公孫恭說完,側耳傾聽帳外蔡琰怎樣回答。

而蔡琰沉默片刻后,想起陳留老者所言,終於下定決心,輕聲道:「父親之事,我已處置妥當,不勞太守放心,如今我遊興未消,想要去你的遼東四處逛逛,你看如何?」

說完,蔡琰想到自己身為女子,竟然對個陌生男子說出這番大膽話語,即便她也算是這亂世當中一奇女子,這時也只覺得臉上陣陣發熱,嬌羞之中,她也不管帳內公孫恭是否聽到,匆匆從軍帳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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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有個公孫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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