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不說話上帝不笑
魚容突然拋出的這一句評論多少讓在座幾人都有些吃驚，這話在心裡想想沒有問題，說出來就不介意別人不愛聽么？夏月，姚笛，陸飛都不約而同轉頭看著林曉娟的表情。
林曉娟也沒意料到，才認識沒幾天的同事，突然就給自己蓋棺定論了，並且下了這麼絕對的評語。不過，她似乎對否定評語已經有免疫力了，從小到大，各種否定前仆後繼，她覺得，絕大多數人都是短視的，都只能根據表面看到的做判斷，沒有人會多想一步，一個人的內在世界和外在表現究竟有多少是一致的呢，甚或，是否在有些點上，是完全相反的呢？你外表文靜柔弱，就推理你內在也是柔弱的，但說不定，你內心有猛虎呢？一個人話少並不等於沒腦子不會說話，也可能只是不願意說那麼多廢話罷了。
對於這樣的評語，直接反駁過去會顯得沒修養，於是林曉娟笑道：「我不追求當銷冠，我只追求當個安全的倒數第二，業績好過倒數第一就ok了。」
幾人聽后哈哈一笑。姚笛一瞬間覺得林曉娟的應對，似較以前機靈乖巧了不少。但她的注意力更集中在魚容評價林曉娟的話里，否定林曉娟成為銷冠的可能性，讓她覺得很受用，她希望魚容的話得以被驗證。過去一年，她雖然在業績上一直落後於林曉娟，但她用自己不如林曉娟勤奮來解釋，而不認為裡面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能力因素存在。而此時魚容的話更強化了她的想法，林曉娟的「不行」是大家的共識，是顯而易見的。一直以來一些如哽在喉的彆扭，一時舒暢了不少。
幾人見午休時間臨近結束，匆匆趕回辦公室。未及落座，人力資源部新來的小賈，一個年輕個矮，圓臉帶個眼鏡的女孩，打電話召集大家到公司大會議室，宣布正式開始培訓周期的第一環節。
她解釋說明到：「此次人力測評的方式，分筆試和口試，考試的內容事先不公開，也不給大家準備時間，最後依據筆試成績和口試的表現綜合評分。評委為新到任的人力資源部總監和他專為此次測評臨時邀請的第三方人力資源測評公司的兩位業內同仁。」
銷售們聽完小賈的宣講，頗感意外，原來並沒有誰把它當回事的，認為形式大於意義的所謂測評，看似被新增設的人力資源部搞得很正式，居然特意從外界請了評委過來。並且，還設置了口試環節，這讓很多人緊張起來，筆試不過就是悶頭答卷，學生時代早就經歷無數了。可是口試就不一樣，沒有事先準備，全靠即興發揮，每個人都擔心輪到自己的時候大腦空白，張口結舌，尷尬得冷了場。
姚笛雖然也有一點緊張，但內心裡還夾雜著一絲興奮，她是喜歡成為焦點的人，現在還清晰記得自己作為校文藝活動的主持人，站在舞台中央，接受萬眾睹目的感覺。只是她一個地方三流大學的畢業生，想在北京這樣的精英雲集的大城市成為一個主持人，難度大到她高攀不起。她後來安慰自己，是因為沒有名校學歷，沒有後台和過硬的關係，才使自己不得不放棄當一個主持人的夢想。但是今天的口試，她暗自覺得對她來講只是小case。
小賈見唐燁遲遲還沒有來，她拿起手機，撥通了唐燁的號碼「唐主管，你在哪裡，測評馬上要開始了。」
那邊唐燁在電話里說到：「你們按流程進行就可以了，我不需要在場，這畢竟是你們人力資源的事。而且我這裡還有其他事要處理。」
小賈神情一怔，遲疑到：「不是，是你得過來參加測評。」她又怕對方還是不明白，又補了一句：「—就是來答題。」
唐燁在電話那頭怔了一下：「怎麼，我也要答題么？！」
「是的，我們頭讓我準備試卷的時候，說總監級別以下的人都要參加測評。今天是你們銷售部，接下來其它部門普通員工也要參加測評，當然測評的內容是不一樣的。」
「這個我不知道哇，也沒人事先通知。我現在有事，這樣吧，我跟溫總申請一下。」
唐燁掛斷電話，覺得很不爽。自己是作為助理跟隨溫總前來公司履職的，換言之，請他做助理，是溫總和公司談好的條件，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會兒人力資源卻要求他跟尚未正式入職的新員工一起參加考評。
但是溫俊龍此時並不在辦公室，被公司總經理徐峰叫去列席高層會議了，此時為了這件小事去打擾也不合適。於是他給溫俊龍發了一條簡訊，以詢問的口吻問自己是否需要參加測評，不去的話需不需要跟人力資源部說明一下，期望他能儘快看見並回復。但是十分鐘過去了，也未見回復。
小賈又打電話過來問他，唐燁覺得如果自己自做主張不參加的話，未免會得罪人資部總監，也顯得過於狂妄。不得已，他向測評所在的會議室走去。
測評的筆試階段規定時間是一小時，林曉娟驚訝的發現，夏月早早就起身交卷了，緊接著魚容也交卷了，而自己才剛剛做完一半多一點的題目。整個題目設計由簡到難，越往後面，花費的思考時間越多。題型多種多樣，數學的，語言的，邏輯推理的，心理測試的等等等等。尤其最後一道關於一種啤酒的推導題，試卷居然號稱世界上僅有愛因斯坦等屈指可數的幾人能做出來。
出題明明是有難度的，他們怎麼會答得那麼快呢？林曉娟吃驚於同事們的答題速度，心裡多少緊張起來。過了一會兒，姚笛也站起來交卷了。又有幾人交卷了。但是唐燁和自己一樣，看似還在奮力思考的樣子。終於，在小賈收卷的時候，林曉娟答完了所有的題目。林曉娟不禁暗自思忖這些提前交卷的同事好厲害，腦子都堪比電子計算機，於是覺得自己特別遲鈍，心裡落寞起來。不過疑惑的是，唐燁看起來這麼精明強幹，為什麼也遲遲耗到最後才答完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