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相見觸手不可及

「其實我們研發部正計劃招一個行政助理，反正你在溫俊龍手下幹得不爽，如果你感興趣，我可以建議我們研發部技術總監向總經理申請，乾脆把你調到我們部門來。我們技術總監人很隨和，肯定不會為難一個小女孩。」

林曉娟略作思索狀，稍許答道：「謝謝你，不過我近兩年想在銷售這個職業上歷練一下自己。我人情世故這方面不太行，社交也很弱，我想多走一些地方，多看些人，多經歷一些事，最好再積攢下一些積蓄。所以目前做銷售是最適合的選擇。」

「哦，這樣啊，你有清晰的自我規劃，很好呀，那兩三年以後打算做什麼？」

「因為以我的個性，做一個普通的銷售人員歷練一下還可以，在這個職業上要追求事業有多大發展，又缺乏天賦，我的天性決定我肯定做不了銷售總監，所以還是要以一技之長立身，我一直在補習英文，兩三年後也許會考慮考教師執照，當一個英文老師。也許那樣的人生更適合我。」

「嗯，我也覺得英文老師的角色更適合你。」巴文哲深表同意的點頭。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巴文哲腦子裡一直以來盤旋著一個問題，卻不好意思直接詢問，但是如果總是憋在心裡不搞清楚，會有一點焦慮糾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合適的機會可以讓他看起來很自然地得到答案。

今天的路況順暢得反常，儘管他有意沒開得太快，眨眼功夫就到了林曉娟住的社區。

「嗯.你現在是一個人住，還是和男朋友一起，我的意思是說，你待會兒告訴我，把車停在哪裡合適，最好避開你男朋友可能會經過的地方，如果碰到了發生誤會就不好了。」巴文哲盡量使語氣自然，但還是覺得不能一氣呵成，有些卡。一句話說完，他用眼尾的餘光留意著林曉娟的反應。

林曉娟淡然笑笑：「呵呵，不會。」

巴文哲扭頭看了看林曉娟，眼神里隱含著些微的意外和失望。意外林曉娟的回答太過簡單，僅僅兩個字。不會是什麼意思呢？是有男朋友但不會碰到？還是沒有男朋友呢？為什麼不能再繼續說得明確點呢？然而他用餘光看到林曉娟並沒有進一步解釋的意思，而自己也不能過於暴露地一根筋問下去。

在距離小區主入口處不遠的地方，林小娟示意巴文哲停車，下車以後和巴文哲禮貌地揮揮手道別即向社區大門走去。巴文哲看著林曉娟輕盈的背影，陷入沉思，沒有馬上離去。自從在銷售部見過這個女孩以後，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心緒有一點亂，他試圖梳理清楚自己到底怎麼了。他對她有一種天然的無法抗拒的好奇，想接近，想了解有關她的更多細節。但又怕言語行為太過直接而讓對方看穿自己的心思。他仔細分析了自己開始變得鼓噪的內心，這種不由自主想要了解對方的慾望，實際上是潛意識深處某種決定的需要。什麼決定呢？曾經的他並不太清楚將來自己到底會和一個什麼樣的女人結婚，對這件事情有生以來沒有什麼稍微明確具體一點的想法。大學的時候，班裡沒有女孩，也沒對其它系的哪個女孩子動過心，傻乎乎一晃就二十七歲了。他更是懶得應付親朋的各種牽線搭橋，打心裡抵觸那種帶著鮮明配對8結婚目的的接觸方式。而且，他覺得這個時代，人們也許長相不同，工作不同，兜里的錢多少不同，但在相親找對象這件事上，腦子裡的那套比較評估的邏輯倒是如出一轍，遍尋左右，幾乎找不到兩個不同的版本。這讓他覺得現實的頭腦讓這個世界很無聊。

但是這兩天他卻體驗到了一種奇怪的感受：他好像是站在一堆人的中間，突然發現桌子上有一個特別有趣的好物件，他想自己拿過來，但又怕別人看見；不去拿，又怕這個好物件被別人搶先拿走了，自己反而沒了機會；但如果就那麼不管不顧的拿過來，又怕這個物件其實並沒有那麼好，真若如此，又會陷入拿也不是，放回去也不是的猶豫兩難處境，甚至再不小心把它摔碎了，落得尷尬收場。這種時不時拿不定主意的心心念念，惴惴不安，被吸引，被牽動的感覺讓他覺得即緊張又有趣，還有些焦慮，同時又隱隱地憧憬期望會有什麼發生似的。

林曉娟打開合租屋的房門，一眼看到一臉疲憊的鄭鈺窩在沙發里。桌上已經擺著已經做好的兩個菜和碗筷。

「好不容易不加班，回來還這麼積極的做飯，真恨自己沒生成男兒身，不然把你娶了算了。」

「是呀，我這麼勤奮努力又賢妻良母，怎麼就沒人慧眼識珠，出高價收購呢？！」

林小娟洗完手，兩人挨著落座。林曉娟覺得鄭鈺即疲憊又低落。

「我一直想問你呢，你和鄭斌和好了么？」

「沒聯繫。」

「鄭斌沒找你？你也沒找他？」

「沒有」鄭鈺搖搖頭。

「這不那件事才剛發生一兩天嘛，也許他周末就過來找你了。」

「誰知道呢，反正這次我不打算去主動找他，就像你說的，我們關係要是夠鐵，也不會因為這麼點小事就斷了。」

「嗯，不要總那麼懂事，也給他一個成熟的機會嘛。」林曉娟打趣到。

「哈哈哈，要不然，他就吃定我的弱點了。」

兩人說著聊著，一晚上很快就過去了。

隔天周四，唐燁培訓的第二天。在「我要成功」的叫囂環節，輪到林曉娟準備痛苦的張口過關時，唐燁突然甩出一句：「你不用喊了，下一個！」，直接取消了她的叫喊資格。感受著唐燁的神態語氣，林曉娟實在無法把這理解為對她的「額外開恩」。看起來隔了一夜，唐燁這位主管經理，對她的「排斥」力度絲毫未減。林曉娟用了一夜時間恢復起來的精神和情緒狀態，再次在一大早就遭到了直接上司的重拳出擊，本來尚且輕鬆和晴朗的心情，再一次回到凝固的壓抑中。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呢？林曉娟似乎看不到轉變的希望，我到底該怎麼做呢？

周五，是唐燁對這兩天的培訓內容進行考核的日子。考試形式極其簡單，不需要思考，通過考核只需要將唐燁整理的產品介紹和客戶問答一字不差的口述背誦下來。但是實際上，考核的難度卻很高，畢竟面對這麼大文字背誦量，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要做到一字不差，也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所以當周五一早唐燁宣布考核開始，準備好的人可以隨時去總監辦找他和溫總面對面考核時，沒有人即時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