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愛不起來也在乎

林曉娟想問鄭鈺怎麼辦，見鄭鈺突然邁開了腳步向兩個擁抱的身影走去，於是本能地跟著走過去。

終於，鄭斌鬆開了那年輕女子，兩人都無話，低著頭。鄭斌感覺到旁邊有人過來，扭頭見是鄭鈺，情緒有點慌亂。

「你這是怎麼回事？」鄭鈺語氣保持克制的問鄭斌，她又轉移目光到那年輕女子的臉上，與女子四目相對。那女孩有著洋娃娃一樣的五官，氣質也很洋化，看起來像是個混血美女，兩隻黑亮的大眼睛略帶驚愕又平靜地看著自己。

「這個..這個...」鄭斌吭吭哧哧慌亂中尋找著措詞。

「我們只是高中同學，多年沒有聯繫，沒想到在大街上就這麼突然碰見了。」女孩馬上猜到了鄭鈺和鄭斌的關係，聰敏地替鄭斌做了回答。她轉而又扭頭對鄭斌說：「鄭斌，今天真的很意外，也很高興，不過，希望沒造成什麼誤會，一切都好，後會有期！」說完轉頭走了。

鄭斌看著她的背影匆忙喊道：「喂，留個電話吧！」

那女孩停下，回頭，笑一笑，擺擺手，做了個再見的手勢，隨即消失在街頭的人流中。

這邊剩下鄭斌、鄭鈺和林曉娟，三人望著那女孩的背影，一時都沒說話。林曉娟忽然反應過來：「這樣吧，今天我就不和你們吃飯了，你倆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鄭鈺難得今晚不加班，本來輕鬆愉悅的心情被眼前這一幕擁抱湮滅了，心口如堵塞了一塊石頭，充斥著煩惱和抑鬱。

但表面上鄭鈺看起來依然保持著作為成熟女性應有的理性和修養，她平靜地對林曉娟說「曉娟，你到那邊廣場上的長椅上坐一會兒，等我和他單獨聊十分鐘，一會兒我們去吃飯。」

林曉娟點點頭，向旁邊商業中心的廣場走去，她找了個長椅坐下，角度正好可以遠遠地望見鄭鈺和鄭斌。

這邊鄭鈺看著鄭斌躲閃的目光，問道：「如果你們真的是高中同學，多年不見，突然偶遇，心情激動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突然上前那麼深情的一個擁抱，這個行為已經超出了同學的關係。到底怎麼回事？」

鄭斌眼睛盯著車流，迴避著鄭鈺的眼神，沉默了兩秒鐘，「她都告訴你了，我們確實是高中同學，我們是在一個衚衕長大的，她高中畢業后就被家裡送到國外留學了，後來她們家也從衚衕搬走了，再沒聯繫，沒想到今天在這兒碰上了，太突然了，突然遇到小時候的玩伴，老同學，太激動了就...，沒別的。」

鄭斌說完看著鄭鈺的反應。鄭鈺希望事情就如鄭斌所說，但她沒有在鄭斌眼神里看到坦然地理直氣壯的情緒，只看到了想敷衍了事的心態。

她不甘心接受這樣的解釋，「她現在在做什麼？看她拉著行李箱，是回國工作還是探親」

「不知道，沒問。」

「那麼你跟她說你的近況了？」

「也沒有，不是，你問這麼仔細幹嘛，關心得也太多了吧？!」鄭斌看看左右，顯得有些不耐煩

「不是我關心，是你該關心。兩個舊時玩伴，老同學，多年不見，突然於街頭偶遇，不是首先應該興奮地攀談起來，問問彼此的情況么？！怎麼會什麼都不問，只是默默相對，然後忘我的擁抱呢？」

鄭斌有一種被逼到牆角的感覺，他愕然看著鄭鈺那帶著懷疑，憤怒和審視的目光，被迫擠出一句：「你什麼意思？」

「你們剛才的樣子不是老同學的偶遇，而是舊時戀人的重逢。」

鄭斌感到企圖繼續掩飾只能讓自己顯得更為拙劣「是的，你說對了，她是我的初戀。」他乾脆承認。

鄭鈺嘴上雖然步步緊逼，但潛意識裡實際上是期望鄭斌不要承認，這樣她還有機會自欺欺人的相信，事情可能真的如鄭斌所言的那樣簡單，只是老同學偶然相遇而已。

然而，鄭斌就這麼乾脆地承認了，鄭鈺的心似是被刀扎了一下。

「你就那麼不能控制自己么，非要上去抱人家一下，你至於那麼魂不守舍么！」

「別說了行么？！」鄭斌眼裡露出羞怒，他討厭鄭鈺此刻的強勢。

「也許你們還有未了的緣分，你心裡已經動了重修舊好的念頭了吧。」鄭鈺譏諷到。

「不可能，我連她電話都沒有，找都沒地找去，別胡說了。」

「問問你其它的高中同學，也許有人知道。」

「謝謝提醒。」鄭斌冷冷回答。

「別犯傻了，那女孩根本看不上你，你抱她的時候，她根本沒反應，我猜，當初是她甩的你吧，你還兀自念念不忘。」鄭鈺發現自己的理智無法阻止自己想尖刻到底的衝動。

鄭斌驚訝地直直地盯著鄭鈺，因難堪無處安放而感到憤怒，「你說得太對了，人家根本對我沒興趣，所以你放心好了。」

鄭斌說完，狠狠地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鄭鈺看著他的背影，內心裡的憤恨、失望交織纏繞得心煩意亂。

林曉娟在遠處一直關注著兩人的談話，雖然聽不到他們談的什麼，但看樣子兩人談得比較緊張。忽見鄭斌扭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她驚訝地從長椅上站起來。

林曉娟快步回到鄭鈺身邊，見她眉頭微鎖，心事爬到臉上的樣子，已感受到她內心的煩亂和不安。

兩人改變主意不再返回地下通道，去往人多熱鬧的餐飲區，而是直接穿過地面的小廣場，到商場一層找了一家咖啡廳，安靜地坐下，點了咖啡和簡餐。

鄭鈺把她和鄭斌的談話原原本本地講給林曉娟。

林曉娟安慰鄭鈺：「不是什麼大事，你話裡帶刺，太不給他面子，他被氣跑了，估計明天就會來哄你了。」

鄭鈺聽小娟這麼說，苦笑了一下：「不太可能，我倆相處一年多，中間為些小事吵過幾次，事後都是我主動找他和好的。」

林曉娟稍感驚訝道：「為什麼？！一般的小吵，不是原則大問題，大多數都是男人主動示弱和好吧，畢竟男人嘛，得表現得大度一些？」

「也不全是吧，不過吵架后男人主動表示和好的應該多些。但他不這樣，或者說，他對我不是這樣。」

「對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