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為她,拚命又何妨
塗強笑道:「三哥,你著什麼急啊。這女人壞了我們的大事不整整她,兄弟們的這口氣怎麼出?」
「我再問一句,她在哪裡!」
塗強拍了拍胸脯,「三哥,我辦事你放心,絕對把這個女人辦的乾乾淨淨。」
「最後問一遍,她在哪?!」
楊斯明的聲音冷凝,嚇得塗強都怔了怔,他不明所以的說道:「在郊區這邊的一號工廠。」
「人呢?」
塗強掐滅手裡的煙,「在廠子裡面,三哥。你放心吧。剛才兄弟幾個放了一把火保證把這裡燒的一乾二淨,那女人也會死的神不知鬼不覺。現在火已經……」
塗強一句話沒說完,楊斯明已經掛斷了電話。
他面色陰冷的拿起外套,大步往外走去。又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全體都有,郊區的一號工廠發生火災,趕緊前去救援。」
他身後那個打電話的小弟跟著楊斯明跑了出來,聽到他打電話,那個小弟楞了一下。
這語氣。
怎麼這麼像警察?
「三哥……你跟誰打……」
楊斯明神色微變,轉身捂住那人的嘴巴,一把將他放倒直接打暈了拖出去,塞進了車子的後備箱里。
坐進駕駛室。楊斯明許久才緩過來。
他發動車子,打開車窗,窗外的冷風湧進來,讓他的思緒清明了不少。
恍惚間,好像又回到了學生時代。
回到了那一年夏天的初見。
他和言歡是警校校友,他大她兩屆,她進校報道的那一天是他去接待的新生。
人群中,他一眼就看見了她。
從此,一見鍾情。
只不過他一直都是將自己的感情默默的藏在心間,從來沒有向言歡表達過自己的心跡,因為他專業學的是情報科,所以他註定是一個不可能帶給她光明和幸福的人。
他知道自己的使命,知道自己畢業之後將要面對的全都是不可知的風險和危機。
所以他選擇了離她遠遠的。
遠遠的看著她,守護著她就好。
他不想把她牽扯到自己這個危險的世界當中,他一直拚命的剋制著自己的感情,站在她不遠不近的距離關心著她。
這麼多年,可能連言歡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可她的所有一切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還沒畢業,他就被學校抹去了檔案,秘密培訓將他派遣到了金三角。
一別三年,在會所那次,是他離開學校之後第一次見面與她再見。
看見她的一瞬間,他差點露出破綻,好幾次他都強忍下了手刃光頭強的衝動。
還好,厲戰南出現把她帶走了。
他慶幸。卻也失落。
慶幸她脫離魔爪,終於平安了,但失落的是,時隔三年,他們之間的距離好像也越來越遠了。
但他清楚的知道。
在他選擇做卧底的那一刻起,他其實就已經選擇了放棄愛情。
也放棄了許多常人所擁有的快樂。
無妨。
守護好這個國家,也就是守護了她。
……
車子在一望無際的原野上駛過,隔著很遠的距離,楊斯明就已經看見了漫天的火光。
想到火光中的女人,他的心高高的提了起來。
「呲……」
車子剛剛停穩,楊斯明就從車上跳了下來。
空氣像是被點燃了一樣,周身都是濃煙和滾燙的溫度。連風都像是火一樣刮過臉頰燒的肌膚灼熱不已。
楊斯明根本來不及思考任何東西,直接朝著大門的方向跑去。
又有幾輛車停在了不遠處,有人跳下車來,看見楊斯明,立刻喊道:「楊sir!你不能過去。」
現在火這麼大,這個門又是鐵質的,盲目的過去只會傷了自己。
「楊sir。」
兩個人衝過去攔住了楊斯明。
「消防的人馬上就到了,楊sir,你現在沒有任何防護措施,過去的話會受傷的。」
「沒時間了!」
他看著空氣中不斷冒出的濃煙,心裡已經焦灼的不行。
多等一秒,言歡就多一秒的危險。
他等不了。
「讓開。」
楊斯明推開那兩個人。再一次朝著門口跑過去,這個時候鐵質的大門已經被火燒的滾燙滾燙,甚至有的地方已經變成了紅色,可想而知這個溫度到底有多高。
可是楊斯明就像是魔怔了一樣,不管不顧的撞門。
這一撞,他身上暴露在空氣里的皮膚瞬間被火撩了幾個泡。
楊斯明面色微沉,並不是因為身上的傷口疼,而是因為他發現這個門鎖死了。
從這個門進不去。那只有……
楊斯明往後退了幾步,目光落在了外牆上的下水道管道上。
工廠二樓的窗戶是開的,想要進去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他同事幾乎是立刻就知道了他的意圖,連忙上前阻止他,先別說現在這裡的溫度有多高,人體能不能承受住這個極限了,單單是這個樓的高度就有十幾米。
若是中途不小心掉落下來,那可是非死即殘的結局。
「楊sir,你別衝動,消防的戰友們很快就會趕到的,就算你現在進去了也於事無補啊。」
「是啊,楊sir。這裡面的情況也不清楚,你要是進去發生了什麼好歹怎麼辦?」
「你們不用勸我,我會小心的。」
就算是他進去了不能做什麼,至少可以陪著她。讓她不會那麼害怕。
楊斯明說話間已經走過去攀上了牆上的下水管道,下水管道的材質比牆壁更容易導熱,他抓住管道的一瞬間,手掌就被高溫給燙傷了。
他沒有退縮。沒有放棄。
目光堅定的望著頭頂那扇窗戶的方向,一步步艱難的往上移動。
他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滴落下來,滑進眼睛里,一陣陣刺痛,不過這些痛對於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當年他接受秘密訓練的時候,比這困難的經歷多了去了。
好多次他都差點一腳踏進閻王殿,是記憶中那個女孩的笑容支撐著他,走到了今天。
他一定要把她救回來。
哪怕拼盡渾身的力氣,哪怕丟掉性命。
他也要把她救回來。
底下的同事看見他的樣子,一個個都急瘋了。
這哪是去救人的,這分明是去送死的,估計他還沒爬上去人就已經被烤死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車停在了馬路上。
一個中年男人從車上走下來,看著在火牆外攀爬的楊斯明,氣的臉色鐵青,他拿出喇叭對著那邊大聲喊道:「楊斯明。你給我下來,這是命令。」
楊斯明沒停,繼續往上。
「胡鬧,你給我下來聽見沒有。國家培養你不容易,不是讓你隨隨便便的送死的。裡面有人其他戰友可以去救,不用你現在在這裡逞英雄。
你這樣進去也是去送死,你聽見沒有,我現在以你長官的身份命令你。下來!」
楊斯明轉頭看了站在路邊的中年男人一眼。
他笑了笑。
對不起,這一次,原諒他恕難從命。
他卯足力氣往上爬。
忽然。
「轟隆」一聲。
工廠裡面有什麼東西爆破了,一股氣流從窗戶裡面湧出來,有東西砸在他的身上,在他身上劃開一條深深的口子。
瞬間,鮮紅涌了出來。
楊斯明疼的身體往下一滑,手鬆開了一隻。
「啊——」
「楊sir,小心。」
底下傳來一陣陣壓抑隱忍的尖叫,生怕他不小心掉了下來。
楊斯明忍著疼,再一次抬手抓住了那根管子,身體穩穩的貼在了上面。
總算是有驚無險。
楊斯明速度敏捷,很快爬到了窗戶旁邊,他手拽住窗沿,身體借力跳起,整個人沒入了濃煙之中。
這時,消防員也趕到了。
跟著消防車的是厲戰南的跑車。
厲戰南下車之後,臉色驟變,那邊消防員還在做各種準備工作,厲戰南直接走過去從他們受傷拿過了一個電鋸,然後跑向了大門的方向。
消防員趕緊叫住他。
「先生,你不能過去,危險。」
危險?
他現在哪裡還顧得上什麼險不險。
「先生,你不能去。」
「讓開!」
「先生。」
「我讓你們讓開。」
「先生,你冷靜一點,這裡很危險,你不能過去。我們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
「冷靜?這裡面關著的是我的女人,你讓我怎麼冷靜。讓開。」
厲戰南直接打開了那個電鑽衝到大門口。
熱浪像烈焰一樣烤著他的皮膚,他卻沒有絲毫知覺,外面已經這麼熱了,裡面的她又怎麼承受的住。
一向冷靜的厲戰南此時此刻就像是瘋了一樣,猛地鋸著面前的那扇門。
不知道過了多久。
砰的一聲。
門裂開了,厲戰南幾乎是一秒鐘的時間都沒有耽誤,直接沖了進去,後面的消防員都來不及反應,厲戰南就消失在了火海里。
濃煙瀰漫,還夾雜著一陣陣刺鼻的味道。
厲戰南一遍找,一邊喊著言歡的名字。
「歡歡,你在哪裡,歡歡……」
言歡被綁在椅子上,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條被拋在岸上的魚,極度缺水,瀕臨死亡。
「歡歡……聽得到我的聲音嗎?歡歡?」
言歡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似乎聽到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這個聲音……
是厲戰南么?
她笑了笑,怎麼可能是他。
應該是自己的錯覺吧。
不過……
她現在真的好想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