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二人格（二）
突然被攻擊的暗夜宸，此時臉色如墨。
幾乎所有人都在預想著等會的天崩地裂。
與其他人恨不得鑽到地底的表情相比，月反而用藏在面具后的眼睛死盯著他。
「你打不過我的！」
暗夜宸想了什麼，說了一句從未說過的話。
「哼，不試試怎麼知道！」
月心中早已做好赴死心理準備。
畢竟這裡是暗樓的地盤。
而眼前的這個，恐怕就是暗樓的樓主。
那個注重自身實力的組織首領，不是她這個排名第二的護法能敵的。
之前的第一護法，就曾為了解決暗樓和玄宮的矛盾，和他們樓里的大管家打了一架。
最終慘敗，好在那位老者手下留情，沒傷了性命。
加之是那個小子先動的手。
暗樓和玄宮倒也沒發生什麼大事。
暗夜宸見雙方僵持了許久，自己有些不耐煩。
一個轉身，又要踏進結界當中。
「冰封萬里——」
「呵——我說了你打不過我的。」
月的全力一擊，竟對他沒有絲毫影響。
認識到這一點，所有人都默了。
到底要強大到什麼程度，才能夠忽視一個靈皇的力量。
魔尊……魔聖……甚至是魔帝……
暗夜宸不再理會那些「跳樑小丑」。
徑直走向沉睡公主的房間。
「主子，那位小姐不見了——」
屬下的稟告，讓暗夜宸一頓皺眉，厲聲道。
「還不去找！」
「唔～好難受！」
寒玄冰逐漸恢復了意識，與疲憊的眼睛抗爭了一下。
眼睛這才微微可以睜開，可因為長期未接觸過陽光，下意識地想要用手臂遮擋。
「嘶——」
手臂的傷已然完好，卻也突然撕扯了一下。
寒玄冰緩了一下疼痛和僵硬。
用另一隻沒有受過傷的手臂，抓住一旁厚重的床簾。
寒玄冰大喘了一口氣，跌跌撞撞地走到門前。
「好渴……」
寒玄冰沙啞著嗓子，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她看到後面桌子上幾個墨色的陶瓷茶具。
寒玄冰半蹲著走到桌前，拿起最中間的茶壺。
端起兩邊，一口氣地往下灌。
「咳咳——」
大約是長時間沒喝過水了，有些急切。
寒玄冰「啊——」了一聲，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
滿足了生理需求，寒玄冰開始腦迴路。
她腳步有些不穩地向外走去。
外面與裡頭的裝飾有些類似。
只是多了許多生機，各種奇異花草在這個涼爽的季節里搖曳。
「這個是蛇草、粉蝶、甘支……竟然還有鴨舌綠……」
這些皆是些外貌無害，但是藥性極強的植物。
寒玄冰腦中不斷閃現這些植物的名字和屬性。
寒玄冰不知從哪裡來的衝動，想要把這些全部摘走。
「咕嚕——」
可是這個想法一下子被肚子的聲音給驅逐。
「唔～好香啊～」
寒玄冰突然聞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
寒玄冰不自主的跟著這股味道。
「轟隆轟隆——」
「還不麻溜的，晚宴馬上就要開始了，大家要加把勁！」
寒玄冰趴在香味傳來的窗邊。
圓溜溜的眼睛咕嚕嚕的看著。
「喂，趴在窗邊的……」
「啊？我……我嗎？」
「什麼我啊你啊的！你是新來的吧！」
一個卷著袖子的大叔，身材圓圓地指揮著幾個忙碌的廚師和幫廚。
大叔身體肥胖，卻非常靈活地走到窗邊。
「我......」
寒玄冰眨了眨眼睛，想說什麼但立馬被那位胖主廚給打斷。
寒玄冰一下子被那位胖主廚用魔力轉移進來。
寒玄冰下意識想抵抗，但突然發現自己身上竟一點力量都沒有了！
心中的驚訝讓寒玄冰完全沒有反抗。
「不管你是哪個部的，現在人手不夠了！把這點菜給剝掉！」
胖主廚將一摞綠色蔬菜扔在寒玄冰面前。
「啊！哦......」
寒玄冰想了想還是點頭答應了。
胖主廚也為了馬上舉辦的晚宴，也去忙碌了起來。
寒玄冰抱著一摞菜，下意識的往一個不會打擾別人的暗處走去。
為什麼我會有這種空虛的感覺？
是什麼消失了，是力量......
是什麼力量......
自己到底是失去了......什麼......
寒玄冰擇掉手中白色的根須。
她一邊處理多餘的根須，一邊想著到現在發生的所有事。
「你是誰啊？」
一個同樣在處理食材的瘦小的女孩偷偷地挪到寒玄冰的身邊。
寒玄冰手突然一頓，她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覺得心中有什麼忘記了的。
她是誰？
寒玄冰顫抖的雙手緊緊抱住自己。
「啊——」
「哎！你......你怎麼了！」
女孩丟下手中的食材，趕緊起身扶住顫抖的寒玄冰。
「她怎麼了？」
一個與女孩像是同齡的小男孩偷偷湊近兩個小小的身影。
「她......她好像有什麼病！」
「你還是不要管她了！像我們這些小雜役，不會被人在意的。要是被主廚看到，好不容易可以補貼家裡的機會，就泡湯了！」
「我......我......」
女孩咬了咬牙，正猶豫著......
「我......我這是......」
寒玄冰慢慢停止了顫抖，睜眼看到身邊圍了兩個陌生的孩子，下意識想要和他們保持距離。
「你們在幹什麼！」
胖主廚將一道燉菜處理完，剛用袖子擦了擦臉龐如雨下的汗珠，就看見剛剛在外面偷懶的一個小孩和另外幾個在一角偷偷摸摸，不知在做什麼。
「還不去幹活！要不是現在廚房裡忙得很，人手不夠了，我等會就收拾你們！」
「是，是，我們馬上去！」
男孩和女孩緊張地磕頭認錯，低著頭的寒玄冰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胖主廚「哼——」了一聲，轉頭去準備其他菜肴。
「你看吧！趕緊幹活去了。」
男孩拍拍女孩的肩膀，催促她趕緊回到她的崗位。
女孩咬了一下嘴唇，並沒有直接離開。
「對不起。」
寒玄冰輕聲向女孩道歉。
她知道她的異狀給別人帶來了麻煩。
「啊！沒事，沒事的，我……已經習慣了。」
女孩擺擺手笑著說，只是說著說著，有些難過的情緒。
「快點把任務完成，我們說不定就不用受罰，還能領到賞錢呢！」
寒玄冰看著女孩樂觀的笑容，不禁「唉——」了一聲，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有這種情緒
寒玄冰不在糾結，只是和她圍成一個圈，不在說什麼。
女孩見寒玄冰總是安安靜靜的處理手中的菜根，速度很快。
「你處理的好快，等會能不能幫我一起削皮。」
寒玄冰並沒有出聲，還是靜靜地處理菜根。
「我……」
女孩想說什麼，但想想又算了。
寒玄冰淡淡地看了女孩一眼，又往門前探出的腦袋，「不經意地」撇了一眼。
那腦袋的主人見沒什麼異狀，狀似欣慰地點點頭，又回到了他的灶頭前。
寒玄冰整個過程沒有盪起一聲波瀾。
她拍了拍身上無意間黏上的碎屑，隨即抱起女孩身前「堆積如山」的一筐類似土豆的「生物」。
又開始了一聲不吭的「研究」。
女孩原本醞釀的難過，蕩然無存。
她其實只是不喜歡說話吧！
女孩看著眼前黃澄澄的蔬菜，她第一次感覺「土豆」竟那麼順眼。
主卧室
「還沒找到嗎！」
暗夜宸聽著屬下的回報，手上的杯子已然變形，還有不少粉狀物從手的縫隙流出，身上隱隱閃爍著黑色光芒。
半跪在下面的暗三，背後冷汗直冒。
暗一被派出去了，暗二瞬間不見蹤影。
為了不讓主子更生氣，他只好頂著頭皮上了。
暗二偷偷瞄了一眼頭頂的主子。
我的天！都已經開始黑化了！
大哥，二哥，記得來年給我上柱香。
就在暗三心中不斷禱告，暗夜宸看了一眼懷中的鈴鐺。
暗夜宸緩和了一下臉色。
暗三低著個腦袋，不停地喃喃著「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突然他眼前出現了一雙鎏金的黑色長靴。
正當他奇怪「這靴子好眼熟」，鞋子的主人已經一腳將他踢出房間。
「找不到提頭見！」
暗夜宸揮手關上房門，一邊走到內室，一邊掏出懷中的鈴鐺。
「你的主人到底在哪裡？」
像是要回應他，鈴鐺開始「鈴鈴——」地左右搖擺。
「呵——」
暗夜宸輕笑一聲，看這樣子，她不僅沒事，還玩得很開心。
只是一直看不到她，他就不放心。
日後她想到哪裡玩都可以，但一定得在我的羽翼下。
暗夜宸敲了敲椅子上的扶手，那是他思考的習慣。
他第一次感覺這麼討厭將這裡建造的這麼大。
她當是還在結界內，如果有人出去他會有感應。
現在他最擔心的是有不長眼的東西，欺負那小丫頭。
畢竟她現在為了修復身體的損傷，已經沒有任何力量了。
她那麼虛弱的身體能到哪去？
「三叔，麻煩你去幫我找一下她。」
暗夜宸從空間戒指里拿出一顆通訊石，說了一句就停止了對話。
雖然他感覺她沒有什麼危險，但還是儘早找回的好。
「嗯——終於完成了！」
瘦小的女孩「蹭——」地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抖了一下皮屑。
拉起「呆愣」的寒玄冰，好久沒有能夠在吃午飯前完成，女孩的心情十分愉悅。
「走，吃飯去!」
寒玄冰看了一眼握著自己的手，想了想沒有掙脫，任由女孩拉著自己往下人的食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