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自從七月以來,類似走著走著,突然中暑昏倒在馬路上這樣的例子,幾乎每天都在上演,從未間斷過。
網路上早就怨聲載道,每天都會更新各式各樣,關於高溫天氣的熱帖來。
關於「高溫紅色風暴」的報道也在一時之間,成了各大媒體所關注的焦點。
全國上下迅速掀起了中暑熱潮,醫院裡也是人滿為患,小到幾個月大的嬰孩,大到八十多歲的老翁。
那畫面看著都覺得滲人,傅晉茱才沒有興趣去當炮灰。
就算沒有那些所謂的前車之鑒,也有付小雅這個活生生的例子。
傅晉茱記得那廝每回來她這裡,幾乎全身濕透了,跟剛淋過雨的落湯雞沒什麼兩樣。
每回一進門,就嚷嚷著要洗澡,把菜放在地上就不管了。
「補給」散落一地。傅晉茱真的很無奈,每回都在付小雅去洗澡的時候,自己默默地收拾,把菜放到冰箱里,把地上的碎屑清理一遍云云。
除了這個,付小雅那一身皮膚也跟著黑了幾個色號。
雖然那廝平時就呆在辦公室里吹空調,也不像農民工似的頂著大太陽在工地作業。
可是,誰讓這廝是個吃貨,管不住自己的嘴,沒事就喜歡跑出去吃點小吃啥的。
哪怕是天氣熱,也阻擋不了她對美食的熱愛。
用付小雅的話,那就是「帥哥和美食不可辜負」。
沒錯,付小雅這廝和傅晉茱一樣都是個顏控。
而且是那種看到極品就走不動路的那種,她要是花痴起來,就跟那狂熱的腦殘粉差不了多少。
傅晉茱雖然是個顏控,卻比自家閨蜜好多了,她比較沉穩,哪怕再喜歡一個人,情緒也不會失控,默默地欣賞。
她這性-格說好聽點是內斂,說難聽點就是悶-騷。
付小雅每每看到閨蜜傅晉茱那道貌岸然的樣子,都會忍不住想要吐槽一番。
傅晉茱也不生氣,任由她去說。
有時候,傅晉茱覺得自家閨蜜直爽瀟洒,活得比較真實。
面對這種真實,傅晉茱挺羨慕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需要顧及什麼。
哪像她似的,承載著父母的希望,頂著學霸光環,做什麼事情都沒有隨心所-欲。
稍微有點脫離別人預期的軌跡,就會被人說成是離經叛道。
讚美褒獎,她從小到大已經聽過太多太多次了,似乎麻木了。
也許被人捧得太高了,她身上不能有一絲污點,因為那樣有可能把自己這些年所有的努力通通毀掉。
人總喜歡追求完美,殊不知當這個念頭形成時,就意味著你擁有個固定的人設。
有些人會花十幾年的時間去成為這個人設,之後花一輩子去維持這個人設。
沒人會去思考到底值不值得,因為大家彷彿都是這樣。
於是,你也跟著隨波逐流了,想當然也跟著這樣做。
可是,有一天當你開始思考到底值不值得的時候,已經晚了,因為你似乎習慣去維持自己塑造的人設,它也在無形中成了你生活的一部分。
傅晉茱就是這樣,彷彿進入了一個死局,她已經無力去打破,也不想去打破。
在經歷了某些事情過後,傅晉茱甚至會覺得自己是人前一套,背後一套,表裡不一的虛偽女子。
她甚至有些討厭自己,羨慕付小雅那樣無拘無束的生活,卻又捨不得放棄身上的光環。
傅晉茱時常說服自己心安理得的接受鹹魚的身份,卻又忍不住會關注股市,商界的動蕩,購買理財基金之類,似乎不甘心自己才華被埋沒。
說起來,她好像特別喜歡糾結,也容易陷入糾結當中,時常言行不一,身體總比嘴巴要老實很多。
就連付小雅這個馬大哈都能看得出,她是個矛盾體,表面上看著挺輕鬆的,實際上該做的事情一件都沒少。
不過,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正是因為傅晉茱的矛盾,才造就了現在的她。
每個人生來就是獨一無二的,任何人都無法成為你,或是取代你,甚至也做不到真正的感同身受,哪怕他曾經經歷了和你相似的事情。
聽多了付小雅的吐槽與哭訴,傅晉茱覺得自己越發不想出門了,並且對這件事深惡痛絕。
正如妲己所說的那樣,傅晉茱覺得自己出門肯定會變成烤香豬的,雖然她並不想承認。
講真,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她不想被打臉。
剛才跟妲己說,她不出門,結果為了五斗米折腰出門了,這不是啪啪打臉嗎?
雖然,這事情妲己未必會知道,可是誰讓自己是注重顏面的好孩子。
打臉這種事情,堅決不能幹。
「粉嫩嫩的小香豬」這名字確實有些腦-殘,有些中二,就連傅晉茱也不知道當年為何要讓付小雅取qq昵稱。
現在想來,大概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讓她荼毒至此。
算了,算了,這事還是不能多想,妥妥的黑歷史。
此時,華夏,傅晉茱所住的單身公寓里。
傅晉茱一邊神遊太虛,一邊端著盤子上樓,上面赫然放著半瓶從沙發底下掏出來的礦泉水和三個三鮮包子,她嘴裡不時哼著小調。
這就是,傅晉茱全部的午餐,你問她為什麼不把礦泉水瓶裝滿。
因為,家裡的桶裝礦泉水喝完了,水龍頭裡流出的自然水不太乾淨,夏天到了,水裡的浮游生物比較多。
雖然,付小雅的公寓是高檔小區,也依舊免不了俗。
家裡有是有可以燒水的不鏽鋼水壺,從水煮沸燒開,再到把放著降溫,沒有十幾分鐘搞不來。
畢竟,外頭的太陽在天空中高高掛著,天氣炎熱也是個坑。
開玩笑,在廚房裡呆個幾分鐘,她都嫌棄太長了。
這還得耽誤她十幾分鐘,夠自己開黑兩三盤了。
想到這裡,傅晉茱頭也不回的朝樓上走去。
哎,她果然墮落了,以前多根紅苗正的青年,現在就是個「葯不能停」地鹹魚。
很快,傅晉茱的身影就消失在一樓,打開二樓書房的門,接著「彭」的一聲,門就被關上了。
整個公寓里,陷入了詭異的寂靜當中。
「哎呀,媽呀,快憋死我了,這什麼破地方……」。
此時,廚房裡的半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漩渦,氣息震蕩,接著,一個身穿白衣,戴著高高白帽,手拿根長鏈子的男子就這樣漂浮在半空中,只見他白髮披肩。面容憔悴,黑眼珠從眼眶中凸起,嘴唇烏黑,皮膚透著詭異的慘白:「老黑,剛剛多好的機會啊,你說這小丫頭怎麼就沒嗆死,咱們好把她帶回去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