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逛街

寬闊的廣場上，人們仿造太陽光製造的光線讓這個世界看起來很明亮。自動的、非自動的樓梯在半空中縱橫交錯，各式各樣看似凌亂卻又嚴格按照規格安排的通道從這邊的貫穿東西，將整個商城緊密的聯合起來。

管道之間，輕巧便利的小型飛行器時不時的低聲唔鳴著飛過。規律出現的列車路過發出的「哧哧」聲，以極快的速度掠過自己的軌道。

商城裡人來人往，下面的廣場里也是人群簇簇，有些逛累了的人躲在綠色的植物編織成的搖椅里小憩，也有很多大大方方的坐在靠著大型——堪比森林公園裡的大樹——的盆栽旁的木椅子上歇腳。

微紗跟在零身後邊走邊簡單粗略的瞄過旁邊的景物，順便記錄那些標誌性的建築物方便以後認路。

下電梯沒走一會，微紗就在此發現了這個身體的麻煩之處。看看前面那個明顯放慢腳步不少的零，再看看自己蹣跚的步履，微紗覺得小孩子的生活實在是太痛苦了。

「怎麼了？」前面的零似乎是感覺到了微紗的不悅，轉過頭來問。

「沒什麼，」微紗皺著眉頭抱怨，「就是身體的素質也太差了。」

零眼裡閃過一道不知道代表了什麼的光，低著頭打量著自己腳的微紗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你的說法……」零小心的措辭，「還真像是特種職業的人說的。()」

「特種職業？那是什麼？」又聽到不了解的詞，微紗仰起頭，連鼻子都一塊皺起來。

零聳聳肩，隨意的回答：「殺手啊，特種戰士之類的。他們比較注重身體的素質。」

「一般人不會嗎？」微紗覺得有些費解，「從一個發育完成的大人一下子變成小孩，任誰都不會適應的吧。」

「當然，所以我說的是你的說法……常人一般會說『當小孩子太容易累了』或者『小孩子的身體真不方便』之類的。」

繼續皺眉，微紗覺得零貌似話裡有話，但她卻根本想不出來他想表達什麼意思。

「你是在暗示我什麼東西嗎？」

零有些驚訝，微紗有時候表現得太過直白，這讓零有點不知道怎麼回答。

的確，零是在試探，或者說是在提醒微紗某些事，最終的目的是找出微紗進入那個純白的天空世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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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麼會呢。」零慢一步跟微紗並肩，動手摸摸她的小腦袋。()

微紗斜他一眼，不領情：「摸摸腦袋就想騙過我？抱歉我不是個孩子。」

零訕訕的縮回手，有些無奈：「好吧，這個我們等會再談。」

剛好到上升的自動扶梯口，零用手做出個請的姿勢意示微紗轉換方向，先微紗一步踏上自動扶梯。

挪動自己三歲大的身體，微紗小心翼翼的爬上自動扶梯，由於動作問題，在微紗爬上來的時候零已經上升了好幾米。

終於意識到小孩子的身體的確不怎麼方便，零在微紗胖乎乎的臉上出現這麼大的孩子常有的，表示委屈的表情時，自動的倒退回到微紗的身邊。

「抱歉，我離我的孩童時光太久遠了，都已經忘記當一個孩子是什麼感覺。」零柔柔的微笑著低頭向只到自己腰際的偽小孩道歉。

「事實上我也離得很久遠了。」微紗沒好氣的回答。

「但是現在重溫了。」零絲毫不受影響。

「如果你覺得這個是件好事的話，那個世界自殺率會不斷上升的。」

「這個你完全不用擔心，我們有自己的設定，可以控制自殺率。」

微紗恢復面無表情，腦子裡想起第二次見到零時零對另一個管理員說的話：「這個就是意外死亡的微紗小姐……」

如果那個世界的死亡真的是這個世界控制的，那一貫在人們思想里根深蒂固的這個世界為那個世界服務的理念就會被推翻了，變成那個世界是這個世界的玩具。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不是嗎？擁有力量的人就可以控制弱者，這是到哪裡都適用的規則。別的不說，那扇單向的門就說明了這邊才是主導。

扶梯盡頭就是商場，一眼看去，店面因為都按照統一規格裝修而顯得非常的整齊，卻又在細微的差異上顯示自己的特點。

一到這裡進入人群后，還穿著一開始從「繭」里出來時就穿在自己身上的白色實驗袍的微紗就顯得特異起來。

沒有真正的孩子的世界里，所有人的眼睛都是複雜的。人們用不攜帶天真的好奇打量著穿著明顯是管理員的制服的零，再越過他用更奇怪的眼神打量後面的微紗。

不習慣被人這麼盯著的微紗快步走向一家最近的服裝店，零搶先一步幫她推開門讓微紗進去。自動玻璃門在身後合上，內在遠遠超過外表的店面在她面前展開，中間是一塊扇形的空地，然後幾個不同的入口依次的排開來。從門口看進去，衣架之間留出的過道筆直卻一眼看不到邊。微紗有種自己回到了「繭」的錯覺。

這個世界的空間，其實並不是看起來這麼簡單吧？微紗疑惑。

「怎麼了？」零笑眯眯的問。

問題在腦子裡打了個轉，這種事情誰都看得出來，問了也無所謂，所以微紗大大方方的提問：「為什麼外面看起來狹小進來卻好像進入另一片空間呢？應該不是設計的巧妙吧。」

零稍稍的露出點驚訝的表情，在微紗以為自己問了什麼了不得的問題時輕笑一聲感嘆：「你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呢。」

「哈？」微紗想起那個一頭紅髮的韓玖那超誇張的表情，這又是常識嗎？

「就像宇宙一樣，這個世界也是沒有邊際的，只要可以圈起來，哪怕是擁有一個王國的領地也是可以的哦。當然，雖然未開發的區域無法掌控，但是每個人允許開發的空間卻是有很明確的限制的。」似乎為了補充什麼，零又舉了個例子：「在模型上看，『蛋』根本就是一個由無數方塊疊成的建築物吧，沒有界的分別。」

「所以這裡其實就是另一片空間？」微紗仰頭看了眼裝潢華麗的天花板，「比如說，我打破天花板，也不會有東西從樓上掉下來？」

「沒錯。」零笑著點點頭，「雖然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但貌似不是笨的原因。」

微紗眯起雙眼微笑，但是零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樣，看也不看微紗先一步往裡走。

「跟上，」沒有看微紗，零聲音溫和依舊的提醒，「小號服裝在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