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7 汗血寶馬

四月便進了夏初，去歲因為叛軍謀逆後來無人提起的擊鞠比賽，今年又重新辦了起來，地方就在京郊的馬場，這馬場是齊國公家的生意，也就是郗鴻軒這個看起來紈絝的世子弄出來的，為這次擊鞠比賽提供贊助的正是西樹里。

比賽放在四月下旬，去年暢和園為了這次擊鞠比賽專門出了一次騎裝時裝秀，後來比賽不了了之，騎裝卻定出去不少，想必各家姑娘自己也去騎馬玩耍了一番。

今年暢和園沒有計劃搞騎裝時裝秀，卻在昭昭上面出了一篇稿子，專門講騎裝的起源和演變，順便在末尾推薦了今年可能流行的騎裝搭配。

等到擊鞠比賽當天，姜雲就看到不少姑娘家都照著昭昭那篇文章來搭配，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姜雲雖然不下去比賽，可也穿了一身騎裝應景，一頭長發編了辮子盤了起來，帶著一股颯爽的意味，陳穎則是穿了一身紫色的騎裝，氣質華貴，懶懶執著馬鞭的模樣讓一堆小姑娘艷羨不已。

寧秋按理來說能出月子了，不過康王心疼媳婦，硬是要寧秋做一個半月的月子好好養身體，這一回寧秋就無緣過來，瑤敏則是被元宵節時候的事情嚇到了，而且這會兒她也顯懷了，怕人多出什麼狀況，沒能前來。

陳穎和姜雲坐的也不是一個地方，好在章惜宜這回來了，和姜雲坐在一起，還能陪姜雲說說話。

言談之間就提起了昭昭。

昭昭才出了三期，不過在玉京女子之間顯然已經是一種潮流，見面的時候都會互相問一句有沒有讀過昭昭，知不知道某個養生方，或者試沒試上面推薦的某個妝容，除了上面推薦的妝品以外，還有什麼可以達到同樣的效果之類。

章惜宜感慨道，「在青州城初見的時候，我就覺得姜姐姐很厲害，現在才真正的感覺到，姜姐姐比我想象中要厲害多了。」

姜雲笑著搖頭，「其實這件事大家都能做，我不過是做在了前頭罷了。」

章惜宜認真的搖頭表示，「姜姐姐你說錯了，你說的事情好像很簡單大家都能做，實際上不是這樣的，且不說專門出一個給女子看的書，就是那書上該選擇什麼樣的內容，怎麼去定這些文章，一想到讓我做這樣的事情我就手足無措，可是你卻能帶著人把這樣一本書成功做出來，還能讓大家都願意去談論，這就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換成是我，我是想都不敢想的。」

姜雲便笑，「這有什麼不敢想的，雖然說很多女子一輩子都在內宅打交道，但是誰又規定了女子只能在內宅不能走出來？沒事的時候我們也可以多看看外面的世界，然後用我們自己的想法去試著理解這個世界，再看看別人是怎麼想的，這個別人可以是男子也可以是女子，不要一個勁的覺得別人都對，也不要覺得只有自己是對的，多想想就知道了。」

章惜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時候比賽開始了，場中是兩隊少年郎，一邊腰上系著紅綢，另一邊腰上系著藍綢，剛開始沒一會兒，便有個系著紅綢眉眼飛揚的少年進了一球，周圍就哄鬧起來。

這種比賽通常都有人下注，那些富貴人家為了自家孩子也會添些彩頭什麼的，姜雲興緻不高，隨大流添了點銀子。

上午比了之後，大家中午就在馬場附近吃飯，陳穎那邊自有安排，姜雲就請章惜宜一起去了程家在郊外的莊子上。

午膳並不複雜，倒是飯後的水果讓章惜宜有些意外，送上來的是草莓。

「莊子上建了暖房，他們就種了一些簡單的瓜果，說是過些日子甜瓜西瓜都能吃了。」

送上來的草莓個頭大，又紅又漂亮，姜雲見章惜宜喜歡吃這個，便讓人裝了一筐子等會兒讓章惜宜帶回去。

下午的擊鞠比賽依舊熱鬧，這一次參加的總共有十多支隊伍，都是玉京各家的少年郎，按照賽程都要比兩天，關鍵是這一次給出來的獎品非常誘人，第一名可以得到汗血寶馬一匹。

據說這馬是今年韃虜去歲年底時安排使節送過來的，一共送了四匹，然後陛下就大方的拿出了一匹當做擊鞠比賽的頭名獎品。

至於得了頭名的隊伍對這匹馬怎麼處置，那就不是陛下關心的。

但是這匹汗血寶馬真的讓不少少年郎眼睛都紅了，那可是汗血寶馬，是天下難得的名馬，光是聽到這個名字就讓人熱血沸騰了，更別說陛下乾脆把馬讓人送到了馬場，此時這匹馬就在那邊空著沒比賽的場地上自由賓士，令人嚮往。

姜雲對汗血寶馬興趣不高，她有些懷念自己養在西山大營的馬場上的紅楓了。

於是在下面眾人熱熱鬧鬧的為場中比賽的少年郎加油的時候，姜雲卻在想著什麼時候讓程嶠再帶她去騎馬，她也很久沒去騎馬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把學騎馬時學的那點關於騎馬的知識忘了個一乾二淨。

想到騎馬，姜雲就不免想到程嶠，今天程嶠有事情，不能過來陪她。

姜雲坐在這裡，卻開始想程嶠了，明明他們已經成親很久，除了去年的時候分開過一段時間以外，幾乎沒有分開的時候，她卻總是想著和程嶠在一起，希望不管做什麼的時候，都能和他在一起。

也許是下午想到了程嶠，晚上的時候姜雲對程嶠的要求幾乎是予取予求，柔順的讓程嶠都有些驚訝。

事後，程嶠擁著姜雲，「今日怎麼了？」

「想要一個孩子。」姜雲脫口而出。

隨後有些懊惱，又搖了搖頭，「就今天去看了擊鞠比賽，看到那些小孩子那麼朝氣蓬勃的樣子，就想到了大生他們，不過他們一個個的把自己養的老成的模樣，就三麗和四娃活潑一些。」

「然後忍不住就在想，如果我有了孩子，會是怎麼樣的。」

程嶠在姜雲鼻尖上點了點，「你在說謊。」

「我沒有……」姜雲剛說出口，便抵不住程嶠的目光，伸手回擁住他，「我下午的時候一直在想你。」

程嶠的聲音跟著柔了下來，「想我？」

「嗯，想你，想你教我騎馬，想你對我包容，想我們認識以來的一切事情……」

程嶠神情越發的柔和，最後抱著姜雲翻了個身，覆上去，又是一場雲雨，卻是帳中情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