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溫柔
看著她若有所思地想著些什麼，溫暖的燈光從她的頭頂緩緩傾斜下來，秦亦凝精緻的眉眼恍若神女，喻澤欽覺得自己的心軟的一塌糊塗，他的手裡，屬於女人的手小巧又柔軟，細膩的觸感讓他忍不住摩挲了一下。
正在想事情的秦亦凝被他的動作弄得眉心一蹙，她趁對方不注意，一下就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不要得寸進尺，我可是你的債主。」
聞言，喻澤欽的嘴角就更加上翹了，債主，那也比什麼男女有別的說辭要來的讓他開心呢。
好歹，在秦亦凝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她心中不一樣的存在了。
只要身份特殊了，那麼接下來的事情豈不是水到渠成了？
從生鮮一路逛到零食區，喻澤欽一點點把購物車加的滿當，他一邊挑選，秦亦凝就在一邊時不時問兩句，一副好學不倦的模樣。
「你不需要知道這些。」他的聲音在鼎沸的人聲當中，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柔。
「為什麼不需要知道？」
「一個家裡，不需要兩個人都熟知這些，不是嗎。」
雖然是個問句，但是他的語氣篤定，並不容反駁。
被他莫名其妙地堵了一句，秦亦凝看著他，咬了咬下唇，「我和你又不是一家的，你要是不想告訴我就算了，我自己也能查到。」
「嗯，秦小姐說的沒錯，我確實不想告訴你，告訴你了的話，萬一你都學會了，不來我家吃飯了可怎麼辦。」
他似乎有些苦惱地搖了搖頭，看著她一臉無奈的樣子。
「你最近真的很奇怪。」
她站定了腳步，周遭人來人往似乎都成了幻影，眼神一瞬不瞬地盯住他，好像一定要他現在就給出一個合理的答覆。
糟糕，看來是今天說的話太上頭了，讓對方感到心裡不適了。
雖然這個地點和時間非常地不合適。
一面是擺放著整整齊齊鮮牛奶和酸奶的冰櫃，正源源不斷地冒著冷氣，冰藍色的光線散落在對方的臉上，泛起一陣淺淺的冷色，襯得秦亦凝的臉色越發瑩白如玉，光潔無瑕，一面是光怪陸離的人影憧憧，嘈雜又混亂的聲音充斥耳際。
這個時候，實在不是什麼他準備的最佳坦白時機。
但是她的眼神太過尖銳，如果今天他不說，怕是很難收場啊。
「你真的想知道原因嗎？」
他倒是沒有直接說，而是將選擇權交給了對方。
他的表情認真，琥珀色的瞳孔里蕩漾著什麼讓她有些心慌的感情，秦亦凝感覺得到自己的心跳聲在一下又一下地加快頻率，不知道是為什麼，她突然就不想，不對，是不敢知道原因了。
什麼嗎？怎麼好像自己做賊心虛一樣，再怎麼應該心虛的人也不是她啊。
她光明磊落坦坦蕩蕩，才不會虛與委蛇奇技淫巧……
雖然是這麼在心裡說著，可是卻沒有幾分底氣。
「算了，我不想知道了。」
他的眼睛里，光芒卻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消減，反而又明亮了幾分。
雖然她避開了這個問題，但是奇異的是，他覺得這是個好兆頭。
「你喝不喝這個？」
他轉移話題，拿下了貨架上的一瓶純牛奶，朝著她晃了晃。
「喝……」
她抿了抿嘴，強行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聚精會神地盯著他手裡的牛奶盒看，似乎想要當作之前的事情沒有發生。
「嗯。」
男人倒是氣定神閑，好似剛才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尋找著盒子上的日期，確定了是最新的，這才放進購物車裡，還放了好幾盒。
「多拿一些，回去放你冰箱里，你早上喝的時候不要直接從冰箱里拿出來就喝，記得倒一杯出來加熱一些……」
他緩緩地叮囑她，似乎就算是隔著兩面牆，也依舊對她不放心。
「懶得加熱，無所謂了，喝習慣了。」
「是嗎？那我就只好搬過去和你一起住，每天早上都給你熱好了，還能順便在你家裡做飯，省的你跑來跑去的，真是一舉多得，秦小姐說是不是？」
他斜著眼神瞥了她一眼，臉上的表情說不出來的戲謔。
秦亦凝一怔，好像是沒有意識到這個男人會說出這種話，她下意識地瞪了他一眼：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他反唇相譏，突然從口袋裡拿出來了一把鑰匙，「密碼是你的生日。」
她定睛一看，這不是她在京越的鑰匙嗎？生日什麼的，是第二道門的密碼，可是這個男人怎麼會知道？！這不正常，難道他偷自己鑰匙去配了？而且還順便信口說了一句她的生日於是歪打正著？
她在心裡這邊胡亂猜忌著，喻澤欽咻一下把鑰匙塞回自己的口袋，看著她，笑得像是什麼得逞的狐狸。
「你爺爺給我的，怕你一個人照顧不好自己，拜託我替他老人家好好照顧你。」
「你！我們只是假裝的情侶關係，你別太過分了。」
「秦小姐還說我變得奇怪，明明你現在也很奇怪啊。」
他卻突然話鋒一轉。
「什麼？」
「換作以前，你肯定不會是這樣的反應吧？」
「以前，現在和以前都是一樣的，區別頂多就是，現在的環境不允許我遵從自己的本心罷了。」
她故作淡然地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群，再看向他的時候，眼睛里那些多餘的情緒已經隱藏得嚴嚴實實。
「好，原來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要不然，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
「秦小姐對我的想法這麼感興趣嗎？你真的想知道嗎？」
喻澤欽發現這一招簡直百試不爽。
「……」
她抿了抿嘴，有些生氣地大步往前走。
喻澤欽笑了笑，乖乖推著購物車跟在她身後，做一個盡職的工具人。
……
醫院的走廊，燈光明亮地打在慘白的牆壁上，瓷磚上泛著清冷的光，讓人的眼睛甫一看過去，就覺得從頭到腳都跟著冰涼了起來。
尚卉大步從電梯里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頭髮亂糟糟的，整顆頭都埋在自己的膝蓋上，安靜地似乎已經睡著了。
雖然看不到臉，可是奇怪的是，她就是能僅憑一個這樣的身影，便能確定這男人是南時蔚。
走到跟前，她的步子反而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