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2.江承晞在意謠言了
等他吃得差不多了，剛收拾好碗筷就有服務生敲門進來了。
「江少，林小姐到了。」
江承晞冷「呵」一聲，「讓她進來。」
服務生恭恭敬敬地退出去把門口的人請進了包廂。
來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年紀最多不過二十五歲，著了一身的奢侈品牌，精緻的妝容下盡顯嬌蠻。
不悅地瞪了外頭的服務生一眼，剛踏進就朝著裡屋高聲諷道：「江大少爺，您知不知道我很忙的，有什麼事非得讓人請我過來？」
江承晞一隻手隨意地擱在後腦上，另一手搭著沙發扶手，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指尖輕敲，一臉的輕縱肆意，稍抬了眼尾輕蔑地瞥著她。
「林歆，我哪兒得罪你了，你要這麼詆毀我？」
他語氣輕飄飄的，夾著絲許冷寒。
林歆說完一句話才看清裡頭的人，一個如玉清風的葉祁裕，一個深沉冰冷的顧南枝，她已經有些慌了，這會聽江承晞的語氣她下意識就想走，可到底也是被寵大的，再仗著林家的勢力，一下子脾氣上來了也是不管不顧。
「江少，您把話說清楚些!我詆毀你什麼了!」
江承晞不屑地勾了勾唇，慢悠悠地端起酒杯噙了一口，快放到桌上時突然狠力一擲，伴著一聲令人心驚的脆響怒吼：「你他媽自己知道!」
他深吸了一口氣，「你別告訴我上城流傳的那些謠言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林歆被他突如其來的怒火嚇得直退了幾步，更是心虛地發顫。
雖然這些的確是她傳的，可畢竟也是三年前的事兒了。當時她被安排和江承晞相親，滿懷期待地等了好幾個小時他都沒有出現，後來主動去找了他幾次，連他的面都沒見到，幾次下來便頗為不忿。後來她聽了一些言論，說是江承晞有一段時間在四處找一個人，她聯想到那段時間正是他那個發小喬子矜失蹤的時候，便順勢造了這些謠言，說他有龍陽之癖。
可是他以前從不在意的，就是傳的最狠的時候也沒見他出來解釋一句，現在怎麼突然計較起這事了？
「我沒有……」林歆低著頭有些不知所措地開口。
「你也別急著否認，」江承晞又恢復了他散漫的做派，似乎剛才發火的人根本和他無關，「我既然能找到你頭上，就有絕對的證據。」
「江少，我……」林歆是真的怕了，眼眶裡搖搖欲墜地就要落下兩汪清水。
江承晞閑適地拍著沙發扶手，臉上一派張狂矜傲，「我現在給你指一條路，跟我道歉，並且立馬去澄清謠言!」
「不行!」林歆一聽，撐大了眼望著他，「我不能去澄清!要是我和他們說了，所有人都知道我說的是謊話了!」
她慌亂地搖了搖頭，害怕地聲音發顫：「我爺爺知道了會打死我的！」
「哦，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江承晞仿若看不見她的懼怕，淡淡開口，「我直接把那些照片和錄音發出去也是一樣的。」
「江承晞，你不能這樣!」她腿軟地跌在地上，拚命地搖頭。
江承晞以為她總會妥協了，沒想到過了一會兒，她破罐破摔地哽咽道：「你發吧!反正不論哪一種我都肯定完了，至少……至少你發這些我可以抵死不認，我爺爺……他興許還會相信我的!」
「你居然到現在還心存僥倖？是不是還想著倒打一耙，說是我偽造的這些東西？」江承晞瞥著她的眼神極度嘲諷，「林歆，我勸你見好就收……」
江承晞還欲說些什麼，被一隻橫過來的修長精潤的手攔住了。
葉祁裕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頭淺淺地凝著屋裡此刻沒有什麼形象可言的女人，開口的嗓音里如含了滾動的圓滑珠玉，溫潤平和。
「我有幸曾與尊祖父有過幾次淺交，亦在家中的老人那兒聽過對他的贊言，他的厚德景行一直都甚令我欽佩。你的言語之中透見一些對曾祖的懼怕，可你是否知曉他為何一直對你們家教嚴明？立德易，養德難。林家到了這一輩勢漸微弱，風評不如從前的原因你們心裡總歸也清楚。林小姐，尊祖父給你取名為歆，『以言德於民，民歆而得之，則歸心焉』，他的這一番苦心，你若思量過又怎還會做出這些行徑來。更莫說今日我與顧局都在這兒，事情的真相我們既已瞭然就不會任其放縱，難道你當真要因你一人陷林家於不信背仁的境地嗎？」
葉祁裕的每一句話都深深地戳進了她心口，林歆頹然在地，更是泣不成聲地哭道：「江少，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江承晞傲嬌地撇了撇嘴，「現在知道怎麼做了？」
林歆一頓，緊緊地咬了咬唇，隨著那一臉淚水的落下，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你走吧。」江承晞甩了甩手，聲音冷淡地說道。
林歆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捂著布滿淚水的臉匆匆往門口跑去。
「杭江橋樑的供應商，聽說林家已經被定下來了。」
林歆剛跨出一步，背後突然傳來一道冷寒清肅的聲音，她生生地僵在原地，臉色倏然變得慘白，林家花了兩年時間準備才爭取到的政府工程，她不敢想象要是被沒了會怎樣。
顧南枝的這句話，就如當頭一棒，讓她清醒地意識到，今晚自己是有多麼自不量力!江承晞那句「見好就收」真的不是說說而已，他確實是給足了她面子。
顧家，葉家，甚至江家，早就不是他們林家能攀上的了……
等林歆失魂落魄地離開，包廂里的氣氛都舒緩了許多。
江承晞兩指輕彈了一會沙發，咳了一聲，嘟囔了一句：「謝了。」
「嘴臉。」顧南枝從口中冷冷地飄出了兩字，偏過頭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憋著怒火。
江承晞解決了這事，心情稍許好了一些，也不在意顧南枝冷冰冰的口氣。
「你怎麼突然在意起這事兒了？」葉祁裕還是有些疑惑。
江承晞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麼，煩躁地扯了扯領帶，撇嘴道：「沒怎麼，就是聽得膩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