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一百九十五回凌水城,白孤庸釋疑

第185章 一百九十五回凌水城,白孤庸釋疑

宋江兒沿著大路邊走,抬起頭從稀疏的樹葉中間可以看到點點的星光,山風吹過,頭髮被吹動起來。前幾日對單如廷還會覺得心痛,現在她釋然了,他是山中虎,怎可為了她變成家貓呢。放手於他於己都是最好的選擇。也許現在他看不懂自己真正想要的,但日後他一定會明白的。

子龍寨的人在小六刀的帶領下來到大路上,看到單如廷一個人站在那裡,小六刀上前:「人呢?」單如廷說:「走了。」小六刀對著後面的人招手:「追。」單如廷說:「不用了,差不多跟他的人匯合了。一會兒該到這了,咱們先撤回去。」小六刀說:「撤。」子龍寨的人紛紛沿著山路往回走。單如廷看了一眼大路,就轉身跟著眾人上了山。

周南在路上遇到了載士兵的卡車,警衛跟三連長看到他,從車上跳下來,跑到馬車前:「團長您沒事吧?」周南說:「沒事。那幫土匪就在前面,不過這會兒應該走了。」警衛問:「團長,那咱們現在怎麼辦?」周南說:「撤回去吧。」警衛看看馬車沒有看到宋江兒,問:「那宋老闆呢?」周南想她已經做出來自己的選擇,用事不關己的語氣說:「人各有命,別人的命咱們管不了。」警衛看著他似乎有些不對勁,但又不敢多問旁的,對著車上的人說:「回城。」三連長問周南:「團長,您要不要上車。」周南說:「不用了。我想走走。」警衛對著三連長說:「三連長,你們先回去吧。我陪著團長就好了。」三連長上車,對著開車的說:「回去。」卡車調轉車頭返回凌水,三連長叫司機開慢點,怕萬一周南再遇到什麼險。

周南從馬車上跳下來,警衛接過韁繩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在大路上。周南想著單如廷,突然記起曾在軍營見過他,這麼看來那次迷路不是意外了,宋江兒也是刻意在幫他了。周南的手攥成了拳頭,原來一切都在旁人的算計當中,自己還真是蠢得可以了。周南站在路邊看著周圍漆黑一片,任風吹動自己的頭髮。警衛靜靜地站在他的身後,沒有打擾他。知道他剛剛一定經歷了一些事情,擾亂了他的心緒。

宋江兒沒有燈籠看不清路,只得靠著感覺走。一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石頭,身子一下失去了平衡,撲倒在地。宋江兒感到右膝蓋磕到硬物上,痛楚傳到了全身。她慢慢地從地上起來坐起來,一摸膝蓋發現上面黏糊糊的,有一股血腥味。宋江兒硬撐著站起來,一步一步往前挪,每動一下,膝蓋都被牽扯地疼。

警衛看周南一直不說話,警覺地留意周圍的情況,他看到後面似乎有人影在晃動,湊近周南:「團長,有人來了?」周南回過神來:「嗯?」挑起馬車上的油燈,警衛攔住他:「團長,我來。」警衛把身子藏到車裡側,慢慢挪到車後部,把油燈挑到了車后。待了幾秒,沒有聽到槍聲,警衛探出頭來,看到遠處走來的竟是宋江兒。

「宋老闆。」警衛脫口而出。周南聽到了警衛的叫聲,請不自禁地走到車后,看到宋江兒正吃力地往前挪動,周南想上前去,可剛邁了兩步就停住了,他對警衛說:「你過去看看吧。」警衛看了周南一眼,還是拎著煤油燈,跑了過去。

宋江兒聽到腳步聲才抬起頭來,看到有人過來了,就停了下來。警衛跑到近前:「宋老闆,您沒事吧?」宋江兒見是警衛,知道周南一定也在這裡。她對警衛說:「還好。」警衛看到她的腿受傷了,說:「宋老闆你等一下啊。」說著回去把馬車牽了過來,扶著宋江兒上去。

警衛把馬車牽回到了周南跟前,周南對警衛說:「宋老闆應該自己可以回去了,就不需要我們來操心了。」警衛看著周南心說:這咋還鬧上彆扭了兩人。

宋江兒知道周南在為剛剛的事生氣,她能理解。周南大半夜冒著危險帶人來救她,結果知道她跟單如廷的關係,肯定心裡不舒服。對著他說:「今晚多謝周團長出手,江兒不勝感激。他日有用得著江兒的地方,江兒一定竭盡全力。」周南聽著這話,氣反而上來了,譏諷道:「宋老闆何談謝字,宋老闆手眼通天,周某在凌水的日子日後都得仰仗您了。」

宋江兒不想跟他爭,於是對警衛說了句:「多謝了。」趕著馬車就走,周南看著馬車走遠,強壓著心頭怒火,其實說妒火更確切。與其說他是在為知道宋江兒與單如廷的事生氣,不如說他在生氣自己在宋江兒心裡竟比不過一個土匪。

警衛覺著周南身上的氣場在變化,趕緊找個理由:「我去開車,三連長應該把車弄出來了。」說著朝前面跑去。宋江兒見他跑過來,問道:「你有急事?」警衛說:「我先去開車再回來接團長。」宋江兒說:「那你上來吧。」警衛繞道馬車的另一側跳了上去。宋江兒用韁繩打了一下馬肚子,馬跑了起來。

回到凌水時,已經宵禁了,宋江兒跟在夾在兩車中間進了城,周南的車開在後面。進了城,警衛把車開到與宋江兒并行,他對宋江兒說:「宋老闆,要不要去醫院擦點葯啊。」周南才發現宋江兒的右腿的褲子上沾滿了血跡。宋江兒婉拒:「多謝了,一點小傷,回去擦點葯幾天就好了。」警衛從後視鏡里看見周南雖然坐得正,但眼角的餘光看得卻是車外。心說:明明很在意,偏偏要說狠話。真搞不懂。

宋江兒趕著馬車回到家裡,肖世德還沒有睡,游大媽坐在院子里等,看到宋江兒趕緊迎出來,見她身上沾滿灰塵,褲子上有血跡,恨恨地說:「這幫天殺的土匪,要錢財就要錢財,咋還折磨人呢?」游大媽把宋江兒扶進了房裡,幫宋江兒梳洗一下,把褲腿剪開,看著傷口,游大媽說:「忍著點啊。」輕輕地用清水洗乾淨,然後圖上止疼葯:「傷口這麼深,恐怕要留疤了。」宋江兒說:「反正在膝蓋上,旁人又看不到,怕什麼啊?」游大媽說:「你啊就是心大,現在你不同以往了,不知多少人惦記著你那點財產呢,日後還是小心點。這院子可不能就你們兩個人了。要不你就乾脆住到宋家那邊去,高門大院的總好些。」宋江兒知道游大媽是為她好,說:「我可住不慣那裡,平日里少有人來往。還是小院里住著舒坦,時常有人來串個門子。您放心吧,我日後會小心的。」游大媽叮囑了幾句就回家了,宋江兒確實乏了,換了身乾淨衣服就睡著了。

周南回到家裡卻不成眠了,他翻來覆去想著今天發生的事。

單如廷則被白孤庸拉去喝酒,他們坐在屋外的草地上。白孤庸沒有說話,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捏著一個小酒盅。單如廷問他:「為什麼不問我今天的事?」白孤庸頗有深意地說:「你想說的,我不用問。你不想說的,我問也白問。」單如廷問他:「當初為什麼覺得我跟她不是一路人?」白孤庸說:「你以為我只是簡單指身份的差距,對嗎?」單如廷當初的確是那麼想的。白孤庸說:「那只是一個方面而已。她聰慧伶俐,玲瓏剔透,所以註定不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可以比肩的,當然,如廷你也不差。但你知道那樣女人身邊不需要什麼叱吒風雲的男人。但如廷你是天生的將才,身邊需要一個對你俯首帖耳,以你為尊的小女人,可她不是。如果你們真得在一起了,也未必能白頭偕老。」單如廷聽得似懂非懂,說:「可為什麼,我一心只想跟她在一起?」白孤庸說:「這就是人的執念了,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但得到了,未必是最適合的。現在也許你還想不通看不透,等再過幾年,你就會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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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女幾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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