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割地

第86章 割地

同樣的事情,不只是發生在衛青身上。

趙闊、司馬震也都接到了家裡人的通知,停止訓練。

熱鬧的安王府,因為這些人的離開,瞬間顯得人少了很多,但是依然熱鬧。

畢竟,三百禁軍還在。

齊元泰並沒有傳命令,讓蒙正帶著三百禁軍歸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三百禁軍就算是齊棣的親軍了。

天色漸晚,晚霞籠罩了西北填空,和煦的風輕輕吹起了呂簡的長發。

呂簡則像一個失戀的小夥子一樣,獃獃的坐在安王府為了圈地才建造的圍牆上,手裡拿著酒壺,時不時的抿一口。

「咋了,失戀了?」齊棣輕輕一竄,就上了牆頭,挨著呂簡坐了下來。

呂簡臉色有些微微發紅,帶著一絲醉意說道:「不是失戀,是失望。原本以為挑起戰爭,就能擺脫呂家枷鎖,從戰場上殺出一條功名之路。可是,你看……呵呵。」

此時的呂簡,除了一聲呵呵,還能說什麼。

他一己之力,臨時起意的殺了列必陀,想要挑起爭端,卻沒想到,北匈竟然沒有開戰,而是索要賠償,議和。

齊棣拍了拍呂簡的肩頭,之後拿過他手中的酒壺,說道:「沒那麼簡單。大雍北匈的仗,還是要打的。不過你,或許真的沒有機會了。」

呂簡轉過頭,看著齊棣。

齊棣接著說道:「我所說不錯的話,今年秋天,北匈必然大舉出兵,襲擾我邊境。那幫孫子把襲擾我大雍邊境成稱為什麼,你知道么?」

「什麼?」呂簡問道。

「秋闈。」齊棣幾乎是咬牙說出的這個詞兒。

「秋闈啊,這是根本不拿我大雍人當人看啊。不過是他們的獵物。」齊棣哂笑一下,正色對呂簡說道:「而你,這些日子跟著我訓練,已經引起呂家的不滿了。可能,你會被調離京城。沒準是到西涼州去,那裡地處偏遠,民風彪悍,不好混啊。」

「你怎麼知道?」呂簡說道。

齊棣苦笑一下,說道:「二哥送過來的消息。呂宏利之前不是和二哥一起調動軍備么。不開戰的消息一傳出來,呂宏利就已經在做安排了。這一次,呂家可能要玩兒真的了呢!」

呂簡有些失神,半晌才說道:「哥,我真的不想成為任人擺布的棋子。寧願死,也不想。」

「說啥傻話呢?」齊棣用力捏了捏他的肩頭,說道:「好好的,今秋,我們一起殺北匈人。」

呂簡看著齊棣,齊棣點點頭,淡然道:「相信我。」

「我在西涼州,等你消息。」呂簡喝一口酒,把酒壺遞給齊棣。

「死約會,不見不散。」齊棣也喝了一口。

果不其然,第二天,呂簡就接到呂家傳來的命令,京城所有賭坊,都交給其他人打理。西涼州盜匪猖狂,搶劫呂家錢糧,騷擾一方百姓,讓呂簡去坐鎮,配合州牧清繳匪患。

給的理由也很奇葩,因為呂簡在安王手下訓練兩個月,定是受益匪淺。

齊棣沒想到,呂家竟然把自己這兒也算上了。

呂簡走的很急,幾乎沒有什麼準備的。

甚至連讓大家送行的時間都沒有,就離開了京城。

西涼州,山高水遠,自古民風彪悍,盜匪風行。呂簡此去,在呂家的眼中,基本上是十死無生的狀態。畢竟,那裡的州牧馬飛是歸附於呂家的。

呂宏利早就把信送到了馬飛的桌上,言語之中,對呂簡是呂家棄子的意味兒及其明確。

馬飛自然也心領神會。

西涼州,匪患嚴重,給呂簡五百老弱殘兵,讓他去收拾那一千來號盜匪,應該是回不來了吧?

就算是打勝仗回來,那功勞也是州牧調度有方。

馬飛倒是打的如意算盤。

……

齊棣,作為京城三個皇子之一,第二天的大朝會,自然也是要參加的。

大朝會,並不是經常舉行。

只是在有國家大事要商議的時候,才會召開。平時都是各部衙門,自行運轉,倒也效率。

撫蒼殿,三公九卿六部大員濟濟一堂。

平日那些各個小衙門的老大,一把手,如今站在大殿上,也只能是角落裡。

作為封王的皇子,自然要站在靠前的位置。

齊槿和齊棣挨著,至於太子齊楷,則是在龍案邊上,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桌子。

朝堂上,正在熱議的就是北匈前來要求賠償條款的問題。

「老夫認為,錢可以給。但地,決不能割。割地,有傷國體。」一個鬍子頭髮都白了一半兒的老頭兒聲音不大,但是很篤定。

齊棣也不認識這些大大小小的官員,只是站在邊上聽著。

「聖人,北匈所要分割的那些土地,更在北荒以北,都是沼澤水草豐美之地。對他游牧,那是絕佳好地。對我農耕,卻並無實際幫助。而且這些年,那塊地雖然名義上屬於我大雍,但實際控制權,倒是北匈更多一些。就算是答應割地,也不過是做個順水人情,臣以為,無不可。」一個看似年輕的官員一臉老氣的說道。

「這小子是誰?」齊棣小聲問齊槿。

齊槿用只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道:「戶部侍郎嚴守禮。雖然名字叫守禮,可據說身邊有十幾個妾室,對原配夫人倒是一手都不碰了。」

嚴守禮說完這話,整個大殿倒是有一半的人發出贊同的聲音。

畢竟,北匈要求的那塊地,真的是北荒之外大雍軍隊鞭長莫及的地方。

錢財的事兒,齊元泰根本不需要召開大朝會,六部九卿三公就能解決的問題。

可如今涉及到割地,那是祖宗留下的,寸土必爭。齊元泰也想慎重的看看朝廷眾臣的意見。

此刻,嚴守禮的話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同。

就連一向鐵杆兒脊樑的痞宰王康也微微眯起眼睛,不做聲起來。

好多人都知道,嚴守禮,那是呂宏利身邊的狗,他的意思,就代表了呂家的意思。

呂宏利在這次戰爭來臨的時候才發現,他呂家貌似是控制了大雍的大半財源。可真正面臨齊元泰的威壓之時,這些都沒用。只有掌握政權,掌握軍隊,才能腰桿更硬。

慫恿嚴守禮在朝堂上說這番話,就是要通過割地這事兒,讓齊家對天下百姓的威信度降低。

「聖人,北匈索要的金錢固然不少,可我大雍湊湊手,還是能拿得出的。這些錢和戰爭花費比起來,那也是微不足道。原本臣還擔心北匈要的錢不多,恐其反覆無常。如今看來,他們相中的水草肥美的地塊,才是真正意圖。如果真的割讓了這塊與我們來說是雞肋的地方,說不定,能換來數十年的太平發展。臣認為,可割。」呂宏利在眾人七嘴八舌議論之後,說出了總結性的話。

一時間,撫蒼殿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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