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淑女

那邊徐春華看著馮貨郎要走，心裡急的火急火燎的，剛聽著小娃娃們議論紛紛，算是知道馮貨郎這兒有著她最愛的豆兒糖還有她沒吃過的麻豆脯，口水都咽了兩三遍。

她雖算是受徐老太寵愛，家裡的錢財卻是半分也沾不上身的。昨日那一身新衣服是她大哥徐正壽回來時候大嫂給的，連帶著昨日她帶的銀丁香，平日里都被徐老太收著鎖在柜子里。連帶著大哥送來的些糕點糖果也被徐老太收了，她那日就摸著半塊香子糕，幾口就沒了，不但沒解饞反而把她那些饞蟲全都勾了出來。

「豆兒糖甜甜的，那麻豆脯到底是個什麼味呢？」徐春華一邊墊著腳繼續觀望著馮貨郎，一邊自言自語到。

「小姑！」身邊跳出個小丫頭，嚇了她一跳。

徐春華看著這個大眼睛丫頭，沒反應過來她是誰。

「小姑，我是杏兒」。

「啊？你不傻...」雖是昨日見過的，只是那時徐杏兒一句話也沒說依舊躲在她二嫂身後，她也是知道這個傻侄女腦子不太靈光，昨日是壓根沒在意過。「怎麼你好了二嫂也不來家裡報個喜？」

「我娘是去玉山寺磕了頭我才好的，娘說得去寺里還願后才行哩」，徐杏兒卻也是沒在意說她傻的事兒，只是哪怕來報喜老徐家怕是也沒人真心替她歡喜吧，「小姑，你吃不吃豆兒糖？」

「吃！」徐春華脫口而出又反應過來了，「別拿我尋開心，你哪來的糖？」

「前幾日我和姐姐出去玩，路邊撿了一文錢。」徐杏兒口齒伶俐，半點也沒之前痴傻的樣子，「那馮貨郎聽說會欺負小孩兒，小姑你去買糖，咱們分著吃成么？」

「嗯...」徐春華自是沒在馮貨郎那裡買過東西也不知道他的品性，但是豆兒糖卻是不能錯過的，她眼珠一轉義正言辭的說道，「你說得對，那馮貨郎是慣會欺負小孩的，就你們兩個丫頭片子去了，說不得馮貨郎會講那一文錢是你們偷來的，還要抓你們見官呢！」

「啊？！」徐杏兒裝著被嚇了一跳，她急忙拉上徐春華的裙子，「小姑，那真是撿的！不是偷的呀！」

徐春華見杏兒嚇得眼淚汪汪的，更是得意。

「錢呢？給我我去買糖。」她是計劃著拿了錢買了糖半個就走，半個也不分給這兩個丫頭。

她今日這身衣服雖是舊的也是從她大嫂那裡求來的「好貨」，如今被這髒兮兮的丫頭攥住裙角，心裡不知是怎樣的厭惡。

徐杏兒沒錯過她臉上一閃而過的嫌棄，鬆開手抹了把鼻子眼淚又摸上了徐春華的裙子，一指她們來時候的村口，「貨郎往下走了，我姐姐跟著呢，錢在姐姐那兒。」

徐春華也顧不上裙子了，慌忙邁開步子要追過去，徐杏兒被扯的差點摔著，也只好小步跑著去追。

馮貨郎牽著馱著貨的騾子，後面還跟著依依不捨的娃娃們，徐桃兒也混在其中。

徐春華還是顧慮著她的「淑女」身份，一路快走追過來也用了許久，貨郎身後的跟屁蟲也散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