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會好的

「嘿嘿」，杏兒看著她大姐傻笑著眼神迷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把船板上的錢又撿起來塞回錢袋裡，這個錢袋是徐杏兒前日里央求她娘做的，用的是她爹沒法再補的短打上剪下來的布，袋子底兒剛好是一塊顏色深些的補丁，袋口卷了邊塞進去一根麻繩，看起來還挺藝術的。

徐杏兒晃了晃錢袋子，裡面的銅錢相碰嘩啦啦的響，撞醒了徐桃兒的美夢，她回過神來一把抱住妹妹，「杏兒，你想吃糖么?姐姐給你買。」

徐杏兒畢竟不是真的小孩兒，對糖的興趣不大，她故作神秘的靠近徐桃兒，「姐，你想不想掙更多的錢？能買更多的東西！」

徐桃兒失笑，「你這個小財迷，怎麼掙更多的錢啊，就算咱倆見天去撿鴨蛋，也沒有幾個，況且天氣一天比一天熱了，鴨蛋這種攢不住的，沒有爸媽帶咱們來趕集，哪有地方賣的出去呢？」

徐桃兒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她妹妹不切實際的「鴨蛋夢」，徐杏兒卻不以為意，只要她姐有繼續發財的心思就好：「撿鴨蛋賣是不行，但要是鴨蛋能存著，咱倆這一段多撿些，等春天過去再來賣不就成了。」

「鴨蛋能存著？天一熱就臭了，我的傻妹妹。」

「杏兒~桃兒~」，徐杏兒還想在說什麼，她娘就掀開帘子進來了。徐姚氏微笑著從她挎著的竹籃子里撿了兩塊糖遞給徐桃兒，「跟妹妹一起吃。」

「娘！」徐杏兒接了糖先把大的那塊塞進杏兒的嘴裡，「杏兒和我撿的鴨蛋都賣完了」，她拉起徐杏兒的手晃了兩下，示意徐姚氏聽錢袋裡的銅錢聲。

徐杏兒被塞了一大塊麥芽糖，甜味迅速的在他嘴裡蔓延，這是一種特別純粹醇厚的甜，像是她小時候在農村外婆家吃過的味道，絲絲點點的甜味衝上來，像是把回憶拿到太陽底下曬的味兒一樣令人上頭。

「賣完了？」徐正旺把換來的米糧放在後倉，又在船尾洗了把臉才進來，他看看興奮著直點頭的大女兒，又看看眯著眼睛噘著嘴唆糖的小女兒，樹了個大拇指，「真棒！」

他也不問姐妹倆賣了多少錢，反而從懷裡的錢袋子里又摸出五個銅板，「好不容易來趕集，你帶妹妹出去逛逛買點零嘴，我和你娘在這兒歇著等你們倆。」

徐姚氏拽了拽他的袖子，伸手要去拿錢，「小孩子不安全，還是我帶她倆逛吧。」

徐桃兒其實有些驚訝，家裡一直都過得緊巴巴的，她沒跟爹娘來過幾次集市，以往也沒有過什麼零花錢，她沉默了一下搖搖頭，拉住徐杏兒的手，「爹收好吧，我們倆有錢。」

徐正旺握住皺著眉頭的徐姚氏，安撫道：「放心吧，年哥兒的束脩有了，杏兒又開竅了，咱的日子只會越過越好的。」

這一句話說的徐姚氏眼淚差點下來，他倆當初分家只分了幾個魚叉和盆子，身無分文的出了老徐家，咬著牙過了幾年苦日子，好不容易攢出來了船，算是安下了家。可這年哥兒上學是一大筆支出，小女兒的痴傻是她又恨又痛的一塊心病，沉甸甸的掛在她心上，沒日沒夜的折磨著她。

徐正旺知道她的痛，他緊緊的握住徐姚氏的手，重複了好幾遍：「放心吧，日子肯定會越過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