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做好事不留名
暴雨直下到快中午才終於停下來，全城開啟看海模式，很多積水嚴重的地方漂起了汽車。
一高的足球場積水成湖，而往日里從來的沒有滿過的狀元湖已不見了蹤影。
市教育局一查天氣預報，下午還有大雨，於是緊急通知全市大小學校，為了學生的安全趕緊趁著雨停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
快放學的時候，卓凡接到了「媽」的電話，說她在醫院裡有重病號要護理走不開，讓他把妹妹卓歡歡接回家。
「咕咕……」
餓，從未有過的餓。
卓凡皺眉摸摸肚子，然後對袁高峰說：「胖子，你的醬牛肉再讓我吃一包吧。」
袁高峰如臨大敵，兩手捂住課桌裡面的零食，緊張地叫道：「沒有了，沒有了。」
「胖子，不要這麼小氣嘛。」卓凡笑嘻嘻道。
「小氣？！你都吃了我五包了，我還小氣。」胖子現在的心都在滴血，那可是他一頓的零食啊。
「咕咕……」
卓凡舔舔嘴，笑道：「胖哥，有道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會永遠記得你的好的。」
袁高峰狐疑道：「你就那麼餓嗎？」
卓凡點頭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許是覺醒的原因吧，感覺現在的肚子都快成無底洞了，怎麼都填不滿啊。」
袁高峰猶豫著又給卓凡拿出了兩包醬牛肉，然後麻利地把所有的零食都裝進背包。
「那個，卓凡，我還有事先走了。」說罷，袁高峰一陣風地跑了，他害怕跟卓凡一起走，剩下的零食能都進他的肚子里。這是吃大戶的節奏，不跑能行嘛。
卓凡望著袁高峰風風火火，圓滾滾遠去的身影，驚嘆他覺醒后的速度，搖搖頭，三下五去二把兩包醬牛肉都塞進嘴裡。
教室里已經沒什麼人了，大家都急著去外面看海戲水去了。
還是好餓，先喝幾口西北風墊吧墊吧。
雨後的空氣格外清新涼爽，靈氣怡人。整個世界都被水洗了一遍，精神抖擻，像新上了各色的油彩。
走在熟悉而又陌生的校園裡，卓凡大口大口地吸收充盈在天地中的靈氣。
還是很餓啊，想靠靈氣充饑果然是不靠譜的，也許自己還沒有到這個境界。
他本來想做一番重生的感嘆，但是發現沒什麼可感嘆的。重生都重生了，既來之則安之，還是多想想怎麼在這個靈力復甦的世界好好的生存發展吧。
校園馬路上的水都沒過小腿了，卓凡把新買的休閑鞋脫了裝進書包，把褲腿挽到膝蓋向前趟行。
「快看，這不是八班的卓凡嗎，聽說他靈力覺醒了。」
「是啊是啊，就是卓凡啊，我就說像他這麼帥的人一定能覺醒的。」
卓凡扭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四五十米遠的地方，有兩個女聲正直勾勾的望著他，好像是隔壁7班的。
卓凡粲然一笑，伸手向他們打個招呼。
其中一個水靈可愛的女生花痴頓時發作，兩手扣在胸前，像看王子一樣看著卓凡，兩隻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充滿了莫名的期待。
卓凡打過招呼，轉身繼續向前趟行。
「哎呀，這裡水好深啊，救命啊！」可愛的女生忽然叫道。
另一個女生叫道：「卓凡同學，你等等我們呀，帶著我們一起走吧。」
卓凡停下扭頭，望了她們一眼，道：「不行啊，我還急著去接妹妹呢。」
兩個女生動作一僵，無語凝噎地望著他。
卓凡向她們揮手告別，繼續前行。
望著卓凡執拗遠去的背影，可愛的女生小聲嘀咕：「妹妹？妹妹的呀，是不是腦子缺根筋啊。」
通行的女生附和道：「鑒定完畢，最少缺一根。」
卓凡忽然轉身，目光犀利地向她們望來，嚇得兩個女生抱作一團。都說覺醒者耳朵好使，真不是瞎說的啊，離這麼遠，聲音這麼小他都聽見了。
卓凡還真聽見這兩個女生的嘀咕了。
「什麼人啊，不幫你們的忙就說我妹妹。」
「妹妹，我這個妹妹從時間上推斷年輕了四歲，那今年就是十歲了。沒錯，現在正在十三中上初一呢。」
卓凡正如此想著，電話忽然響起。
電話一接通，那頭傳來一個急躁中帶著怒氣的女孩的聲音。
「卓凡，你怎麼還不來接我呢？天都快黑了，黃花菜都涼了好幾茬了，你到底什麼時候來啊！」
卓凡笑了。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脾氣和說話方式，這是如假包換的卓歡歡。
卓凡整理一下思緒，安撫道：「那個，卓歡歡，你要穩住，我正快馬加鞭，以外賣小哥的速度向你趕去呢。」
「好吧，你可要快點，慢了我就自己趟水回家了。」
「你可千萬別，水那麼大，萬一把你沖走怎麼辦，等我過去，啊！」
「我……」
卓凡掛了電話，在水裡跑了起來，濺起一路的水花。
卓凡來到校門口，放眼往西一看，想起了一首詩，「大海啊，你怎麼全是水。」
一高門前的路是宛城的一條主幹道，可也是最容易被淹的一條路。趕上這十年不遇的暴雨，此刻已經被淹得一塌糊塗。
有幾個學生正撅著屁股，一起推一輛停在馬路牙子上的私家車，還喊著響亮的號子：「一二，走，一二走。」
這幾個人好熟悉，卓凡定睛一看，原來是班長張小虎和同班的幾個同學。
放學了不回家，他們怎麼在這裡跟汽車幹上了？
卓凡順著馬路牙子上的人行道前行，舉目眺望，很快明白了原因。
馬路上積水嚴重，很多私家車主把車停在了馬路牙子上，擋在了他們放學唯一可走的路。
別的路上淹了沒有不知道，反正這裡是淹了，車輛根本無法通行。想要坐車回家，只有步行去其他的路上的公交站試試運氣。
「班長，你們幾個原來正在疏通道路啊。」卓凡到到他們近處，打個招呼。
張小虎停下道：「卓凡，來搭把手，你勁大，跟我們一塊推，這些車實在太煩人了，哪裡停不了，非停在我們上下學的人行道上擋路。」
卓凡道：「班長，我看這個你們都快推下去了，我就不搶你們的功勞了，我還急著去接妹妹呢。」
「你妹妹要是知道你跟我們一起推車，也會為你驕傲的。」張小虎一本正經道。
卓凡猶豫一下，不愧是班長啊，做思想工作還真有一手。
推輛車試試力氣也行，真要推下去等見了卓歡歡就能嘚瑟一番。
卓凡望了一眼右邊的棕色別克，說道：「班長，你們繼續，我去推那一輛。」
張小虎身子一僵，這傢伙怎麼這麼不合群呢，說什麼不搶我們功勞，還不是想自己一個人出風頭。
我們五六個人推一輛都使得屁快出來了，我就不信你一個人能推動一輛拉著手剎的車。
卓凡來到棕色的別克車頭前，兩手放在水淋淋的車標左右，前腿弓，後腿蹬，深吸口氣，猛然用力前推。
別克車應力而動。
「咯吱吱……」
響起了剎車片摩擦的聲音。
卓凡又驚又喜：「我都這麼大勁了嗎？！一個人都能推動拉著手剎的汽車了。這麼蠻幹，不會把人家車推壞了吧。應該不會，沒聽說過幾個車是踩剎車踩壞的。」
卓凡接著劺足勁推，很快把別克車後輪推到了馬路牙子下面，前面的人行道頓時寬敞了起來。
左側的張小虎看得張嘴結舌。
這貨是不是太牲口了些，一個人就把車推下去了。那掰手腕的時候他豈不是讓著我的，我「擎天虎」的名號還能風光幾天？
「哇靠，卓凡好生猛啊，一個人就把車推下去了。」一個合夥推車的同學叫道。
張小虎臉一黑，沉聲道：「不要看他了，我們繼續推，馬上就下去了。」
其他幾個人心裡偷笑，班長臉黑得很鍋底一樣，這是又被卓凡打臉了啊。
很多路過的同學都駐足觀看推車，一邊對亂停車的人怨聲載道，一邊對推車的人高度讚揚。
推下去一輛車，卓凡頓時來了成就感。
「推車這麼容易，那我再推一輛下去吧。」
於是，在眾人期待和驚訝地目光中，他把一輛大奔給推了下去，引起了一陣的喝彩。
「卓凡」的名字很快在人群里傳開，大家很快知道高一八班覺醒了一個大力神。
圍觀的群眾紛紛掏出手機，咔咔的拍照攝像，朋友圈發起來，快手抖音嗨起來。
「哎，前面那個推車的不是卓凡嗎？」
「他不是一溜煙地去接妹妹了嗎，怎麼在這裡推車呢？妹妹的呀！」
「快看，他的力氣好大呀，竟然一個人把車推下去了。哎，這幾個四五個人好沒用啊，推一個都還沒推下去。」
卓凡一看自己被人瘋狂拍照，小竊喜中有些小擔心，要是被那些車主看到，不會找他的麻煩吧。
撤了，撤了，不能耽誤正事，還要去接妹妹呢。
卓凡把一輛寶馬推下馬路牙子，然後光著腳丫子跑了起來。
「班長，卓凡忽然怎麼跑了？」
張小虎：「管他呢，我們繼續推。」
「欣欣，卓凡怎麼跑了。」
「哼，他跑不出我的魔掌，不是，是我的手心。我早晚要把他征服。」
望著卓凡風一樣遠去的背影，圍觀的群眾都有些失望。這還有三輛呢，跑啥呢，好事做到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