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冤家路窄

第三章 冤家路窄

通書對著玄衣男子抱拳行禮道:「司徒大人,不曾想在此處相遇,不知司徒大人有何指教?」

商意舍看到二人身後的棺槨不由皺了皺眉道:「棺中可是你們母親?」

通書點頭道:「正是家母。我兄妹二人給母親送葬途中遭遇截殺,隨行僕人全部喪命,如今只剩我兄妹二人來安葬母親。」

商意舍對著身邊隨從揮揮手說:「都去幫忙。」

通書抱拳施禮說:「多謝商兄仗義相助,待日後定登門拜謝。」

「行了行了,我從小就與你相識,根本相處不來,就不必來謝了。我是來找你妹妹的。」商意舍將目光投向通谷。

通書突然緊張起來,將妹妹擋在身後道:「你要做什麼?」

商意舍懶得跟通書廢話,直接下馬去拉通谷。通谷稍微用力便甩開了商意舍,雙眼圓瞪道:「幹什麼?還想強搶民女不成?小心偷雞不成失把米。」

通書也趕忙說:「雖說我雷家不如你司徒府,但也是朝中大員,按照禹國律例搶奪或殺害官家家眷也是重罪,你如此行徑就不怕刑法律例嗎?」

商意舍也不氣,走到通谷身邊小聲說道:「你哥哥還不知道你剛才都做了什麼吧?你若是不跟我走,我就告訴你哥哥你剛才的強盜行為。」

通谷嘴角抽搐,心想這人也太卑劣了,竟然威脅她。但臉上卻毫無波瀾,轉身對通書說:「哥哥,我隨他走一趟,你不要擔心,我跟他相識,他不會害我。」

通書神情緊張,死死抓著通谷的手腕。「妹妹,他可是有名的混世魔王,母親臨終前把你託付給我,你若有事,我對不起母親的在天之靈啊。」

商意舍給通書身後的侍從遞了個眼神,侍從直接從後面將通書打暈了過去。通谷雙眼瞪著商意舍喊道:「姓商的,你有病吧?就不會有話好好說嗎?」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行強盜之事的時候可曾好好說話了?」商意舍拉著通谷身上的玄色外衣,理直氣壯的說著。

通谷自知理虧,聲音也壓低了下來。「你一個大老爺們兒,跟我置什麼氣?總之你不能傷我哥哥。」

「你放心,冤有頭債有主,我會讓人把你哥哥安全送回雷府的。你母親我也會讓他們好好安葬,但是你得跟我走,我可是有仇必報的。」

「行,我跟你走,你要說話算話,把我哥哥安全送回去。」通谷毫不扭捏,直接上了馬。「帶路吧。」

商意舍毫無猶豫的也上了通谷騎的馬,坐在通谷身後。揚手甩動馬鞭賓士而去。他故意讓馬跑的極快,心想要嚇唬嚇唬眼前的丫頭,可通谷面無表情,面色毫無波瀾,商意舍見狀十分泄氣。其實通谷在馬上時一直在搜索原主的記憶,想找到關於商意舍的蛛絲馬跡,可思索了半響也沒有線索,估計以前是毫無接觸的。

商意舍將韁繩勒住,來到一個食肆門口。這食肆匾額上寫著「醉樊樓」三個大字,食肆有三層高度,木質框架結構,樓體縱身向上,樓體彩繪環繞顯得十分奢華。這食肆生意興隆,門庭若市好生熱鬧。

商意舍一把將通谷舉了下來,拉著通谷往飯店走去。進店后小二滿臉堆笑上前,商意舍也不等小二客套,直接發話,「小二,給老子拿個麻繩來。」商意舍是這裡的常客,常年包著一個雅間,從來不必等待排隊,隨來隨吃。

通谷也沒反抗,就這麼被拉著上了二樓。二人坐下后通谷一臉玩味地問道:「怎麼著?良心發現?請我吃飯?」

話音還未落就見小二拿著一捆麻繩進到雅間中,隨後輕輕將麻繩放到桌上道:「爺,您要的東西拿來了,今兒還是老樣子嗎?」

商意舍也沒看小二,直接說了聲:「對。」接著隨意揮揮手意小二退下,小二應聲而退。商意舍滿臉壞笑,拿起麻繩將通谷邦了個結結實實。賊笑著對通谷說:「嘿嘿,看你這個臭丫頭還怎麼行兇。」

通谷滿臉疑惑,這是什麼套路?怎麼還給綁上了?「現在明明是你要行兇的架勢,怎麼有臉惡人先告狀?」通谷扭了扭身子道。

商意舍一臉奸笑地看著通谷也不說話,只坐在通谷對面的座位上。沒多久功夫店裡的夥計們端著一道道美食進到雅間里,一邊上菜一邊報菜名。「雪花雞、醬肘花、八寶鴨、炸蝦糕......」桌面上瞬間擺了個滿滿當當。

通谷喝了藥酒之後體能大漲,可代價就是食量也跟著大漲,只有大量的攝入食物才能補充消耗的體能。通谷盯著一桌子美食直咽口水,險些順著嘴角流出來。

商意舍拿起筷子,一邊往嘴裡塞一邊說:「這肘花又軟又糯入口即化,好吃。臭丫頭,你吃不到,饞死你。」

通谷恍然大悟,商意舍原來打的這個主意,這也太幼稚了。就他這樣的都能稱得上混世魔王,那本大妖豈不是混世魔王的祖宗了。通谷胳膊一用力,繩子瞬間崩開,散落一地。通谷折騰了一天,此時都快餓的暈死過去,根本顧不上奚落商業舍,直接用手抓著吃了起來。一會兒拿肘子,一會兒拿米糕,左右開弓,就像沒吃過飯一樣。

商意舍都看呆了,筷子都沒拿住脫手掉了下去,嘴巴張個老大,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說:「你還是人嗎?力氣也太大了吧?以前都是聽別人說雷家三女郎是個怪物,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因為你天生異瞳才引得大家如此猜想,今日一見你還真是個怪物啊。」商意舍話一出口就後悔了,畢竟是個姑娘,自己這麼說確實有些過分。商意舍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雷通谷,見她沒什麼反應心裡鬆了口氣。

「我要是怪物就好了,這破身體弱的很。」通谷一邊胡吃海塞一邊說著。

商意舍咋舌。「你這麼大的力氣還體弱呢?那其他那些官家女郎豈不是都是殘疾了?」

通谷忽然反應過來自己話中的漏洞,改口說:「我從小偷偷練武,所以力氣大了點。」

商意舍不知為何,看見眼前這個丫頭一點也氣不起來,反而心生好奇,想一探究竟。「你今天怎麼回事?為何跑到我的山洞裡去了?」

通谷不假思索道:「逃命時候腳踩空了,不小心掉下去的。醒來以後就往上爬,後來順著糕餅的香味就進去了。」通谷說這話的時候就像是說別人的事情,毫無劫後餘生的神態。

商意舍還沒見過這樣的官家女郎,忽的想起他平日里見的那些,一個個矯揉造作,有點兒事就要死要活的大家閨秀們,再看看眼前這人,心裡不由得生出欣賞之意。如今商意舍好奇心更盛了,拉著通谷的胳膊來回大量說:「你還是個女的嗎?遇到截殺還跟沒事人一樣,你知道是誰要殺你們嗎?」

通谷胡亂用袖子摸了一把嘴上的油,吃相相當難看。「不知道,但左不過是我父親或者是那趙氏,也想不出別人。」

「你父親就是個假裝清高的逐利小人,我最看不上他那種酸臭氣。你們雷家那個趙氏我也知道,她是太府監監首趙佑之的嫡次女,她的嫡長姐是如今的賢妃。聽說你母親剛出殯,你那個不要臉的父親就把她抬成了當家主母,還不是因為趙氏的家世。」商意舍一臉不屑的說了一通。

「呦呵,聽你這語氣你還挺討厭雷陶祿的?」通谷怪叫著說。

「是又如何?」商意舍一臉鄙夷。

「說明咱倆志同道合啊,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咱倆以後就是兄弟了。」通谷拿起酒杯乾了一杯,算是給商意舍敬了酒。通谷心裡清楚原主的這個父親頂不是個東西,在外人面前表現的尊老愛幼,夫妻相敬如賓,實則一心追求利益,有用的人就巴結,沒用的人就過河拆橋絕不留情。原主的母親失勢時,這父親不顧夫妻和父子情分,將原主這一脈不聞不問多年。

商意舍有些失神,心裡五味雜陳,心想,這丫頭還真不把自己當個女的,還兄弟相稱,這是認的哪門子的兄弟?「少在這貧了,你這丫頭著實有趣,我也真心交你這個朋友,日後有事可憑此物來司徒府找我。」商意舍將一塊雕著字的玉牌交到通谷手中。

通谷也不客氣,接過玉牌,看都沒看就塞進懷裡。「我也吃飽了,這就回去了,等有空再找你玩吧。」通谷起身就走,讓人猝不及防。

「我送你吧。」商意舍看著遠去的背影急忙說道。

通谷揮揮手說:「不必。這衣服我就收下了,看你的樣子也不差這點錢兒。」

商意舍見人影已經不見,心中莫名的感到一絲低落。「錢羽。」商意舍對著空蕩的房間叫了一句。

忽然一道黑影閃出,單腿跪地抱拳道:「主人有何吩咐?」

商意舍眯起眼睛似是思索著什麼說:「你跟著剛才那個丫頭去雷府,看看那丫頭如今是個什麼處境,必要時可出手保護。」

「是。」利落的應下任務后,錢羽身形一閃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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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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