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7章 沒區別

「來了一波又一波，行啊，我很想看看，你們這些人，是不是真的骨頭不會斷！」念魔嘴裡卻依舊不肯認輸。

實際上，我才發現，身後的那尊大佛，也是一空的樣子！

「冷楓！」與此同時，耳畔還有一個熟悉的女人的聲音。

我看不到她的樣子，但我知道她是誰！

婛兒！

「你要加油，我們來的雖然晚了些，但你不可以認輸！」

我心裡一股暖流瞬間遍布全身，不管他們是魔還是佛，此刻，他們都是站在背後支持我的那個人！

「魚在水中，雲在空中，有即是無，無便是有。」一空開了口，「冷楓，拋開執念，你才能看得到這些。」

魚在水中？雲在空中？我細細咀嚼著這句話，可是我現在根本冷靜不下來，這不是廢話嗎？魚不在水中，難道在空中？雲不在空中，難道在水中？

可是，我越是著急，越是感覺身體的骨骼不但沒有癒合的傾向，反而越來越碎裂，而且，更要命的是，似乎還在不斷地從我的身體中剝離出去。

到此為止了？

「冷楓。」婛兒在我旁邊蹲了下來。「你知道我跟著一空都去了什麼地方嗎？」

我搖了搖頭。

「那你知道，我跟著一空，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嗎？」

婛兒問這些，無非是想幫我，可我想象不出來他們要如何開心，一空悟道，雖然墮落成為了地獄中的魔，可是他的力量還是像佛陀一般溫暖。

這樣的一空，行走在地獄，跟著他的婛兒，除了感受到他的佛性，還能幹嘛？

我是個俗人，我崇尚愛情，但我想象不出來他們之間，會是怎樣的愛情生活。

婛兒忽然笑了笑：「我猜，你一定想象不出來這些，沒關係，一空還能撐一會兒！我慢慢告訴你。」

話音剛落，念魔身上的黑氣宛如潮水一般壓倒過來，就在眾人驚慌失措的時候。一空忽然盤腿下坐，身上的佛光化成了一尊更為巨大的佛陀影像，將所有人都籠罩在了其中。

「地獄真的不好看，到處是荒蕪，除了哀叫聲，哭泣聲，仇恨的吶喊聲。那裡沒有鮮花，沒有青草，沒有我愛的食物。跟著一空行走在地獄，我只感覺到那是最苦悶的日子。」

「可是，我聽到了很多聲音，很多故事。他們有很善良的，也有比我還十惡不赦的，但是，除了哭訴，別無選擇。當我跟著一空慢慢感化那些孤魂，當我看著他們離開地獄。」

「我忽然發現，那似乎是最有意義的事情。一空因為我變成魔，但他依然是一空，除了這些，我也一直在悔恨自己所有的過去，可是一空只會告訴我，我只是我。他喜歡的那個人，只是我，不是別的。」

「冷楓，我其實很想告訴你，我開始喜歡地獄的生活了，因為慢慢地，我發現，那裡其實跟這個世界沒什麼區別。你也感受到了吧？這個世界，也有惡魔，只是，他們都披著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