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交易與信物

在洛城機場落地，走出候機大廳，姜鶴打車直奔目的地。一個小時后，來到洛城老城區的一處老舊小區門口。

司機找零40元，並指著小區內側邊一條窄道說，「順着那裏直走，很快就能看到3號樓。3號樓的背後那棟沒有標識的樓就是5號樓。」

姜鶴收好零錢，道了謝，踏進小區，順着側邊的那條窄道找了過去。

各地的老舊小區大同小異，公共設施差強人意還有損壞的，樓體斑駁老舊。

姜鶴找到沒有標識的5號樓，按司機告訴的從左邊單元門數過去，找到第三個單元門，看了一眼不碰都在風中吱嘎作響的單元門，不由擔心碰一下會不會壞掉。

這時，身穿鵝黃色旗袍，盤著民國女人髮髻，手臂上掛着同款刺繡挎包的一位老太太用手裏的扇柄推開這道門，邁步出來。

姜鶴看了看老太太不下一萬的裝扮，再看看這棟步入暮年的老舊樓房，怎麼看怎麼違和。

老太太出來也不走，停下來打量姜鶴好幾眼，和顏悅色地開口，「看着眼生啊！找誰？」

「103的蘭怡女士。」

老太太聽了，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蘭一？不認識。你找錯地方了，整個5號樓姓蘭的有，但沒有叫蘭一的。」她走出去十幾步，又霍地停下，轉過身來，聲音透著不確定，「你剛說找誰？」

姜鶴心裏正在琢磨，是不是姜老爺子故意給了她假地址，或者蘭怡搬走了。於是不假思索地重複，「103的蘭怡女士。」

老太太愣了愣，「樓字一，友誼的誼，還是便宜的宜，還是什麼？我跟你口音不一樣，別給弄差了。」

「豎心旁後邊一個台字的怡。」

老太太反應了一會兒，立刻肅了一張臉，微皺眉頭，「大概什麼年齡？」

姜鶴覺得奇怪，「六十多快七十歲了。」

「找她做什麼？」

姜鶴想到一種可能性，「您認識蘭女士？」

「認不認識的，要看你找她是為了什麼事。」

「我姓姜，叫姜鶴，蘭女士是我祖母。」

啪嗒一聲，老太太手裏的摺扇掉了。

姜鶴不太明白老太太為什麼反應這麼大，彎腰撿起摺扇交給老太太，「蘭女士不住這個小區了嗎？您知道搬去哪裏了嗎？」

老太太嘆了口氣，「你先進來吧！」說着，帶着一臉莫名的姜鶴進樓，打開103的門請姜鶴進屋。

「我……」。

「坐。」老太太讓姜鶴坐下，自己坐到對面的太師椅上，「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

老太太感慨，「改名多年，突然問起我的曾用名，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祖母，我是姜鶴，我爸是……」

老太太揮手打斷姜鶴略顯尷尬的自我介紹，「我知道是怎麼回事，認親那一套就免了。你就說你來做什麼？」

「我……」。

「送東西？還是取東西？」

姜鶴緩了緩，一臉嚴肅地說，「拿回屬於我的東西。」她來只為取東西，可沒有送東西的打算。

老太太聽了，怔了怔，「到底是走到了這一步！」

姜鶴沉默。從見面那一刻開始，對面這位就表現的很怪異。

「取東西啊！當年的事，你知道了多少？」

「互惠互利的交易。」

「哪裏有說的那麼簡單！」

「你們養育我到成年。作為交換，託付人替你們化解一次生死劫難。託付人做到了他的承諾，而且前後幫忙化解了兩個人的生死劫難。用商家的話說，這叫買一送一。至於你們……不用我說，您也知道。」

「唉！」

「你們信不過，所以當時讓託付人給你們押了一樣信物。這麼多年您安枕無憂，多虧了那件信物。」

老太太一臉惆悵地聽完，欲言又止。

「按照約定，信物應該在託付人替你們化解第一個生死劫難就歸還，但你們沒有。」

「他沒來取。」

「呵！他沒來取，不代表你們不用歸還。他有言在先，他不來，信物交給我。不要說養育我照顧我到成年的承諾，就連信物你們都沒有按約定交給我。」

「對不起！」

「已經過去的，我不想追究。」姜鶴今天過來，一不會追究他們違背約定的行為，二沒有想以這種方式展開話題。是對方自己要求的，只說事，不攀親。

老太太一臉郁色地起身，走進卧室掩住門，足有半個小時才出來。她捧著一個古色古香的首飾匣子放到姜鶴手邊，神色透著不舍，「這就是當初的信物。」

姜鶴當沒看見對方的不舍，伸手打開匣子，揭開黃色的綢布，將一隻小巧玲瓏的紅銅色的鈴鐺攥到手心裏。當她打開手心時，小巧玲瓏的鈴鐺已經憑空消失了。

老太太十指捏緊旗袍布料才忍住沒有開口相求。她想留下鈴鐺，迫切的想把鈴鐺據為己有。這麼多年，鈴鐺帶給她的好處太誘人了。雖然不能保持青春的容顏，可她擁有比常人健康幾倍的身體、擁有比任何人都要好的運道。

她不是修士，真正的修士見了她卻要禮讓三分。她有一位至交是修士，曾對她直言不諱，藏好護身異寶，千萬別讓人知道是什麼。

「保重。」姜鶴準備走了。

「等等。」老太太喊住了人，卻沒辦法開口留下鈴鐺。她躊躇一會兒，鬱郁地強行換了個問題，「當初的那位託付人，他還在世嗎？」

「因為心軟買一送一，折了壽數，化作了抔土。」她沒說出口的是，因此託付人沒能按約定時間回來取走信物，憑白讓蘭怡強行給自己找借口佔據信物多年，佔盡了便宜。

「這……節哀！」

姜鶴沒有接話，她該走了。

「那位先生，是你的親生父親嗎？」

姜鶴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這次是真的走了。

看着房門關上，蘭怡失落地坐到太師椅上，「等我閉眼的時候再來拿多好，怎麼就這麼心急！再等幾年不好嗎……怎麼就知道了呢！」

一個人正低聲絮叨個沒完，敲門聲傳來。她眼睛一亮，快步過去開門，「姜」看清外邊人的長相，及時住嘴，輕皺眉頭，「找誰？」

嘻哈風格打扮的二十齣頭的女生俏皮一笑，「你的前夫讓我過來問你，姜鶴找你做什麼？」

老太太神色劇變，重重地甩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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