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負笈遊學 第118章 何人安敢談真心

第1卷 負笈遊學 第118章 何人安敢談真心

皇帝陛下聽聞妖星將至,內心並未生出多大波瀾,至其到來仍有一年時間,足夠自己做些文章。況且,真是事到臨頭之時,這幫文人最喜歡的,還是在那聒噪,因為動嘴皮是他們所長,也無需付出什麼代價。

朝堂上都是些久經考驗的老狐狸,深諳明哲保身之道,哪會輕易跳到台前來。

只是皇帝陛下此時尚不知,彗尾劃過天穹之時,王朝的運道也就走到了最後。到那時,不知他是否會後悔今日曾忽視這般警示。不過,真要認真說來,好像那時也沒了機會。

而此時招致陛下黑著臉色的,是眼前這人打斷了自己與愛妃的纏綿,啊,不對,是這人小題大做,分明只是件小事,卻連夜敲開宮門,驚擾了御駕。

在心裡安慰自己兩句,這也是眼前人的職責所在。對於勇於任事之人,總該是多些寬待的。

見陛下面色似有不悅,這個倒霉的欽天監官員大氣都不敢喘。監正遊走天下,官署中也沒個主心骨,推算出妖星將至,自己實在是沒法子,才趕忙進宮通報。

「愛卿,既然已經推算出妖星將至,那對於如何解決此事,汝可有腹案?」

這人大腦一片空白,哪裡有什麼解決的方法,換言之,如果真能妥善解決,那又何必連夜進宮。

「啟稟陛下,微臣愚鈍,沒能想出什麼好法子。」說完這話,額頭上不斷地沁出汗珠,滴落在地面上。

見這人如此表現,皇帝的氣反而是消了大半,心裡下個不堪大用的結論,便溫聲問道:

「何監正幾時回返?」

「何監正自年初訪友而去,自說杏花盛開時,他便會回來。」

皇帝笑罵了一句,「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好個混蛋,連回返都要選個好時節!朕每日忙於政事,他可倒好,拿著朝廷的俸祿去遊山玩水,走親訪友好不快活,真是可恨!」

官員吶吶不敢言。

果然是徹頭徹尾的一個庸人,皇帝對眼前之人不再抱有什麼希望,勉勵了幾句,便讓其退下,隨後便遣人去請胡先生來。

不多時,身穿一身素凈道袍的胡先生便到了皇宮。見皇帝紅光滿面,這位胡先生似乎也頗為高興。

與皇帝做了個道揖,便算是行過禮節,世外高人的傲意,自然還是要維持的。

「見陛下氣色大好,草民甚是欣喜,陛下此時感覺如何?」

「不瞞先生,用過仙藥后,朕自覺精力充沛,便是房事,也比此前好的多。」

這皇帝,咋還不按套路出牌呢?

胡先生扶額,「雖然藥石確實有延壽之能,但陛下也要注意,勤政之餘,莫要太過操勞,與娘娘們的歡愉之事,也要適可而止。」

「哈哈哈哈,全聽先生的,請上座。」

跪坐在蒲團之上,胡先生便開門見山的說道:「陛下此次喚草民前來,不知有何要事?」

「也不瞞先生,欽天監稟報於朕,妖星將於明年重現天際,不知先生可有良策?」

這問的胡先生滿頭霧水,「了不得是個少見的景緻,陛下因何問計於我?」

「先生難道不知天人感應之說?」

胡先生恍然大悟,「啊對,恐怕這幫酸腐書生又要藉此興風作浪了。一幫偽君子,整日口上說著天地君親師,實際上卻只顧個人私利,哪有幾個真能為天下百姓多考慮幾分的。」

胡先生這看似莽撞的發言正合帝王心意,往日但凡想要大展拳腳,便是一幫老臣引經據典的說個不停,動不動就是祖宗法度不可輕改,可實際上,還不是攥緊了利益不想撒手?

肆意噴洒了一陣毒液過後,胡先生注意到,皇帝正笑意盈盈看著自己。

「草民的門戶之見,倒教陛下取笑了。」

「非也非也,先生之言,甚合朕心。只是還是再問一遍,先生可有良策?」

「若是問天象,那草民無計可施,天象運轉,自有天定。

若是陛下問人心,那草民更是束手無策,草民乃是方外之人,哪裡比得上這些久浸官場的人物?

而且草民最近亦是聽說,朝中官員對草民已經頗有微詞。草民若是還不自量力的插手朝政,恐怕頃刻間便會被這些腐儒扣上蠱惑君王的名頭,然後便是低頭一刀的事。」

「先生無需憂慮,朕自然是相信先生的。」

胡先生腹誹:信口胡柴,若是相信,那又何必多番試探。

「草民謝過陛下信任。」

見這人大有三緘其口的意思,皇帝也就不再發問,而是說道:

「今夜有勞先生解惑,夜深了,左右,送先生出宮。」

「草民告退。」

是夜,一隻信鴿自金陵飛往武當山,兩隻信鴿自魔教總壇飛出。

其中一隻乃是漁天師寫給林沐的回信,入了偽境,林沐也只能求教於道行高深的漁師傅。

自己進境時經歷的一切,林沐都詳細的寫在了給漁天師的信件之中,便是自己運轉功法時,那隻拚命扇動肉翅,想要飛向仙山的禿毛鳥也未曾隱瞞。

本來應該是鯤魚超進化,鯤鵬,但實際上的結果卻是,鯤魚錯誤進化,禿毛鳥。

就,挺禿然的。

對於入偽境之事,林沐未曾隱瞞,給父母的信件之中,也提到了此事。或許是自己當真沒什麼武道天賦,練劍不成,道法也是個半吊子,還真有夠讓人沮喪的。

無戒法師對這倒是不當回事,自己的徒兒,就該是借刀道攀上武道巔峰,三教合一的路子,實在是無趣。

為了避免林沐因此喪失鬥志,無戒法師非常慷慨的賞了林沐幾十道刀芒。

衣物上染上了殷殷血跡,渾身疲軟的林沐靠在一塊石頭上,不禁想到:

師傅精於武道,不善言談,大概,這便是他對自家弟子深沉的愛吧。

至於另一個信鴿,剛被放飛到空中,便被人出手截下。看了看紙條上所寫,信鴿便又帶著這個紙條飛向了它的目的地。

而這個截下信鴿之人,正是此時魔教的左使,司徒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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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恩仇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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