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蠢人若自信，母豬能上樹。蠢人不自信， 從公游大陸。
「居移氣，養移體。猴子帶上王冠，披上袈裟，也能當主持了。小叔，一月不見面。你這是，砸，砸，大變化，待遇就是不一樣。」
方閑道坐在寬大的沙發當中，用力的拍著扶手，架在茶几上的鞋，抖落了一茶几灰塵，擺明了就是欺人帶氣人。
在旁陪同的，方書華的辦公室秘書十成功力的無表情木頭臉差點破功，這成語濫用，哪裏跟哪裏。全無文化的紈絝子弟，不學無術的草包，可胎投的好，就是能這樣囂張。
還想忍忍，好好說話的方書華當時就爆了，「給我站起來，你以為這還是在你那稱王稱霸的小圈裏呢。
我今天要好好教訓你。方家的名聲全讓你們父子給毀了。虧我還以為你還是有點良知，知廉恥的。
想不到你比你老子更混蛋。他還干不出來，當面撕毀承諾，背信棄義的事。這連一周，甚至一天都不到，就就撕毀承諾，背信棄義。這還不算，你還趕盡殺絕，把田家三代人的心血事業，依賴生計的產業全都付之一炬，把田家都快趕到大街上去。你還算是人么？」
經過前任的引薦力推，方書華成功轉職入仕后，方閑道立刻全盤推翻與田家的承諾，把頂力相助的田家，幾乎連根崛起，趕緊殺絕，氣的田家的老爺子進了ICU。
方書華得知消息后，立刻就想去找方閑道算賬。奈何身在公門不自在，方書華也不敢不以方家的利益和大局為重，交接半個月後，才騰出時間來找方閑道算賬。方閑道卻乾脆避而不見，惱羞成怒的方書華直接利用手中的權力，派暴力機關才把方閑道叫過來。
「NO，NO，小叔，你搞錯了，把田家趕盡殺絕的田老爺子自己。上樑不正下樑歪。田家今天的下場，田家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年青一代呢，沒人出來勇挑大樑，敢於亮劍，為田家的走出危機，死命一搏。就琢磨怎麼繼承財產，繼承祖蔭和人際關係，繼續享受貴族生活。
把持大權的一群本家長老，外戚供奉，既不肯放權出錢支持新人出來打天下，也不肯出辛苦帶新人出道，培養新鮮血液。天天在一起開會的唧唧歪哇的討論，怎麼分果果。享受一天是一天。
你讓我跟這麼一幫蛆蟲守承諾？承諾養他們一輩子，下輩子，子子孫孫們？
我不是看不起田老爺子，這時候還出來亂指揮，實在是太不明智。他不知道田家今天的一切問題，他的偏心、亂指揮是小事。腦子的里的正確思想丟掉了才是大事。
把公權是交換他家族個人利益、前途的保障？僅這一條，就足夠需要與之劃清界限的了。
人總歸是會糊塗的，犯錯的，卻依舊相信自己能力往狂瀾，東山再起。卻從來沒仔細想想，自己的成功靠的是運氣？還是智商？
靠運氣來的，運氣不好的時候會加倍的還回去。
不是他們不聰明，而是上市公司可以肆無忌憚的修改每一篇揭露他們真相的帖子，紙糊論壇，紙糊表。
紙糊論壇表，真相從不存在，謊言是一直存在的。
所以，我很的很不明白。為什麼無權無勢的田家會相信我會信守承諾。不相信自己家人，相信一個外人。
相信一個資本商人，相信一幫說的天花亂墜，坑蒙拐騙的中介的牽線搭橋。都是利益關係，有錢就是娘，沒錢就翻臉。做為一個資本者，我連自己都不關心，都信不著，他還相信我？
憑這雙老眼昏花的眼睛，田家就是他自己親手滅掉的。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還是幫了田家，大浪淘沙，留下的是黃金。
掃清了田家那些老朽的長老供奉，幹掉了那些愚蠢的田家年輕驕子，讓真正能發光的金子。再說，現在江南道都同情田家人，不在憎恨田家這種引狼入室，吃裏外拐的事。田家那些歷史包袱和罪責都被掃清了。
我真期待着滿懷恨意的田家年輕人，再默默的崛起，然後與我一較量高下。不過他們的先過小叔你這一關吧？呵呵。
我看好你，小叔，他們鬥不過你的。」
方閑道不以為然的把方書華給怒懟回去了，順便提醒了他一下。撕毀承諾，對田家幾乎趕盡殺絕已經是繼承事實。田家人要報復，還是誰要出來主持公正，第一要針對的就是方書華。
所以，方書華，你站在那個立場？
「你，你」
方書華被方閑道懟的說不出話來。立場問題，面子問題，才是方書華惱火，生氣的地方。田家人哭天哭地的訴說，還有一些人的冷嘲熱諷，背後的一些風言風語，還有自己頂在前面受到的壓力。原想平平靜靜的換個地方上班，誰知道又是個風雨前線，大雷區。
本來用暴力把方閑道強找來，方書華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做的有點過了。看見眼前方閑道這個樣子，方書華心裏的那一點愧疚，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代之而其的是無盡的怒火和憤怒。
憤怒之餘，老坑玉石翡翠混制的1尺高的飛燕馬，被方書華從桌上給甩了出去，碎了一茶几。
秘書心疼的臉又差點抽筋變形，差點喊聲來，幸好十成的木頭人功力還在。忍住之後，盤算著怎麼不漏聲色的把這些翡翠和玉石的碎渣收集起來。這飛燕馬雖然是翡翠和玉石拼接出來的工藝品相也不好，粗糙，看的見，還聞的出膠水味。看上去不值錢，可每塊翡翠和玉都是上好的，單拆出一個都夠專門請人估價的資格，是真人不露相的價值連城的玩意。送禮的人可謂費勁心機，只是不知道是好意，還是歹意。也不清楚方大領導自己清楚不清楚。一切沒弄清楚，還是要旁敲側擊，穩字當頭。想想，今天這碎了也好，省的自己費心神揣摩了。
但是更耗費心神的是，這叔侄這兩個人吵架暴露出的一角黑幕，卻是更耗費心神的。
方閑道被嚇了一跳，什麼時候方書華這麼暴躁了，官升脾氣長，猛，剛猛。過去在自己老爹，他哥哥的陰影下，被壓被磨的太久了。
方書華也嚇了一跳，自己這是怎麼了？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覺得有點尷尬和莫名其妙的。方閑道想了想，指了指在旁邊的秘書，說道；「那個誰，那個誰誰，這屋裏就咱三個人，你給評評理，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秘書在心裏吶喊。我是有名有姓的人，不是誰誰。入門時候還給你介紹了，我姓董，我是董秘書，董大秘，不是誰誰誰。
「哈、磕、磕、啊，我去找人，不我去把這裏收拾一下。」董秘書說完，就要往外走。
「對，你給說說，我兩到底誰對。」方書華把剛要往外走的秘書叫住。
董秘書的腿當時就邁不動了，除非自己不想干這份平步青雲的職業了。董秘書心裏無窮無數的吐槽，我只是一個秘書，僥倖的被點名當個端茶送水的秘書，不是你的心腹，不是能參與到這種機密，不是能參與到這種事的秘書。我是有多多餘的站在這，為什麼剛才沒挪動步。不對，是剛才你兩叔侄的節奏也太快了，都是直性子的人，沒客氣客氣就直奔主題，什麼都曝光了，我想堵住耳朵，跑出都沒來的及。
看着兩個人直勾勾的眼睛，董秘書渾身冒汗，嘴一張一合，腦子拚命的急轉彎，捉摸著怎麼把握這個時機，說的好一步登天。說不好，左右現在跟地獄也區別，不想上天堂的壞蛋，絕不是一個大好的壞蛋。
「我覺得，從既成事實而言，還是他說的，做的對一點。」董秘書咬咬牙，頂着自己上司方書華的目光，把手指向了方閑道。
「什麼？」
「好有眼力。」
方書華看了一眼方閑道，氣的說道：「你馬上給我出去，回去報道，告訴秘書長給我換個秘書。」
「等等，這麼有眼光的秘書，必須用，今後你就負責我小叔了。」方閑道一伸手，給攔下了。
「這裏是我說的算的地方，馬上給我出去。」方書華火上來了。
「你那點智商跟我差不多，還是多閉嘴，多說的不算，讓專業人士干專業人士的事。」方閑道一點也不相讓。
董秘書瑤瑤欲墜，本來邁向門口的腿又停了下來，說道：「請兩位能聽我說一句，再吵么。」
方書華和方閑道同時停了下來。方家的家訓和禮貌之一，要禮貌的傾聽他人的講完全部的話，不打斷，不截斷，傾聽他人完整的意見。
就是讓說話的人說話，說完整的話，不強行打斷和禁止他人說話。搞城一言堂的，毫無紀律可言的謾罵和爭執。自己發言的時候也要準備充分，言之有物。
「我在辦公室見過，接待過那些找上門來的田家人，也就是這位所說的人的那些人。覺得他們的要求和語言是有些過分，挾恩求利十分明顯，其中還有些人叨咕，類似斗米恩，升米仇的意思。」
完全是半真半假的話，董秘書見過，也陪同過一人反覆找自己的頂頭上司，卻並不知道是誰，不妨礙現在將之聯繫起來。在加一些內容，加加料。揣摩剛才這叔侄的談話，田家是被徹底打垮，落入社會底層。那就在多加點料，反正他們也翻不起風浪，不能找自己核實算賬。踩這些沒威脅的，抱大腿要緊。
「還有一些傳言，最近一些大案、要案，還有一些強力的經濟措施和經濟成績，都是出自這裏，與領導你有關。領導你的威望和名聲在下面各個部門，還有相關部門都打響了。雖然是我是一次擔當這樣的重要工作崗位，面對那些老油條，還都經驗不足，擔心政令不夠暢通，貫徹不到基層，但事實是令人意料之外，政令暢通，各部門積極主動配合，還查缺補漏，實實在在的為人民辦了很多好事。現在咱們體繫上下一心，合力凝聚的很快。大魄力，大舉動，行動力強，幹事實，箇舊出新，改革實踐派，是真正來了一個好領導。」
「簡單的說，就是田家那幫廢物，省的這幫腦殘的傢伙亂嚷嚷。這幫腦殘，以為我叔是給他家保駕護航來的么？殺雞給猴看，這幫猴子都怕腦袋不保，摸不清我叔是一個怎麼樣的狠人。所以我叔不用三拳兩腳，打開一個好局面。」
方閑道看着董秘書費勁的，雲山霧繞，老司機開車一樣的，用一些隱晦詞語代替敏感詞，試圖說清這件事。反而說的方書華腦門緊鎖，琢磨是什麼意思。
董秘書點點頭，表示對，你說的都對。心裏想的卻是，我是這意思么？
方閑道站了起來，拍拍董秘書的肩膀，「有前途，有眼力，分的清誰是裝B的，誰是真牛B的。
田家就是腦殘的不行，以為是他田家出了大力。田家也不知道那來的愚蠢和自信，怎麼覺得這是一份大恩情。
他們蠢的，看不出來我就是要來長驅直入滅了他們而已。他們愚蠢的還以為我是來合作的，還主動跟我來合作。
田家這些年自己作死，搞的自己羸弱不堪，已經是被盯上的豬，只看誰下手快准狠而已。唯有他們自己看不明白。
同是江南道的人和家族，他們不找。非千里之外，引進我們這沒什麼情義紐帶的西北狼。呵呵，外面的人都是外來的好和尚。
不過歸根結底，是我叔人正，影直名聲好。但我一直凶名在外的。他們也不想想，一家人怎麼能出兩種性格的人，出了兩種性格的人，誰又說的算，大權在手呢。
蠢人若自信，母豬能上樹。奇葩啊」
說完了，方閑道推開門，揚長而去，只留下方書華和秘書在屋裏，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長嘆一聲。方書華是後悔的長嘆，把方閑道強抓回來又能怎麼樣，也就是訓斥一頓。訓斥的成功率呢，幾乎為零。實事也是如此。這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鬱悶。
董秘書是逃過一劫的長嘆，生怕方閑道繼續說出來什麼自己不該聽的，不該聽的聽多了，要了自己的仕途和小命。
屋內沉寂了起來，董秘書想了想了，小翼翼的說道：「領導，10點有個會，再不去，可就晚了。」10點根本沒有什麼會，但是領導想開會，肯定就會有會。領導下部門基層，肯定要開會。重點是陪着領導去開會，自己就不用執行那個滾出去，自己報道的命令。自己這秘書的位置就穩了。
方書華看了一屋子碎片，賭氣的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