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軍迷沙漠基地式5G-VR旅遊投資項目推薦會（2）步步要算在前面

「我不是很明白，你為什要浪費巨資來辦推薦會，更不要說採用這種惡劣的邀請方式，來刻意的損害你的聲譽，還有集團的聲譽。」看着大廳里人頭攢動的盛況，站到方閑道旁邊的吳忠信刻意的問道。

吳忠信當然不是傻瓜，敢如此刻意的，頂撞，質疑整個西鼎集團的二號掌權者方閑道的決定。實在是方閑道太年輕了。年輕的不足以讓韓忠信「尊重」。難以壓制心裏困惑，難以壓制自己心中的小算盤。做為西鼎集團內土生土長，一步一步上來的青中年主力官僚，天然的反感上面空降下來「公司-部門特種兵」，他們不僅直接堵塞住吳忠信這些西鼎集團內『冉冉上升』新星進步路線。

一朝天子，一朝臣，上來一個新經理，新總裁，就換一套打法。還直接毀掉之前積累下的一切進步優勢和基礎。在新的起跑線上，跟許多同僚再次競爭。這種精神和體力上的反覆折磨，令人疲憊和無耐。對於方閑道這種空降陌生人的天然敵意、恐懼和憎惡是短時間很難消除的，偏偏方閑道年輕，又隨意，而且真的令人很討厭。

比如，在為什麼挑選吳忠信作為直接下屬，西鼎集團新興事業部部長這個問題上。方閑道是這麼解釋的，「梁山的軍師不是叫吳用么。無用就是大用。吳忠信，就無忠信么，不忠不信反過來就是忠信人士。我正好需要一個西鼎集團內部的帶路黨。所以你起了個好名字。好，好，好。」這是什麼鬼理由，耍我呢。

被「耍」也得忍着，方閑道不僅是西鼎集團的副總裁，還兼任著西鼎集團的大股東，鼎天集團的副總裁，董事的職務，年紀輕輩分卻是太上皇級別的大人物，菩薩羅漢級的戰鬥力，吳忠信只是個普通猴子。現在西鼎集團是天有二日，家有二主，，西鼎集團的管理層都鼠首兩端無所是從，不知道怎麼辦。人人都很忙，忙啥，一問都說不清自己忙啥，為啥忙。最有危機感的是與賴西門關係密切，利益牢固捆綁在一起的親信管理層。一改過去懶散、無理、霸道的工作方式，積極彌補自己的犯下的失誤和過錯。抵制各種不利於董事長賴西門的聲音，試圖鞏固董事長賴西門看似搖搖欲墜的位置，算是真正努力，有目的的工作群體。除了賴西門的鐵桿、親信和盟友，大多數還是要靠西鼎集團生活的主管經理和職工還是搖擺不定。推西鼎集團走上巔峰的是賴西門，推西鼎集團進入破產邊緣的也是賴西門，終歸是看飯碗，看工資。

方閑道上任后，西鼎集團一時間風雲詭異，人心思變。但是方閑道表現的極其不著調，對集團具體運營不聞不問，大小會從不參加。在賴西門多年的積威下，西鼎集團迅速又穩的跟一灘死水一樣，方閑道誰？空氣？吉祥物？。難道這是一架路過的中轉機？自己搭不上去？這讓吳忠信等劃歸到方閑道直屬管理部門的職員都處於一種游移不定的尷尬狀態。吳忠信，也就有點無忠信了，搞不清自己應該站在那方面。

「一個好名聲，會有很多人求上門。現在么，我的名聲這麼壞，可以讓很多人都閉嘴。耳根清凈。不要問問題，繼續推進投資會議，小叛徒。」方閑道對刻意問為什麼的吳忠信的說道。吳忠信，無忠信，無忠心。能頂着這麼大的衰名，爬到鼎天集團總部的管理中層的位置上，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天天裝蠢，扮傻，演叛徒，具體業務上卻做的比誰都好，都細。膽大，心細，臉皮厚，明明能靠技術和業務實力吃飯，卻偏偏靠溜須拍馬往走上。懂時事會進退，心思多，想兩條腿一起跑，反而走的很慢，被同僚落下。

人可以不聰明，可以不努力，可以不上進，可以選錯方向，都是小問題。但不專精專心才是最大的弊病。現在吳忠信又開始分心，一心二用了。

屏幕上的天啟坦克和野狐坦克，互相追逐了十多分鐘，最終天啟坦克得到幸運女神的眷顧。打趴下了野狐輕型坦克，結束了這場根本無人喝彩的競技表演賽。

缺乏大數量群眾基礎的小眾娛樂就是如此，除了圈內人，圈外人都看不懂，連看熱鬧也不會。投資人對此才敬而遠之，不願意下重注，除非是這方面的愛好者。

「下面請西車集團的總工程師孫國棟介紹一下這兩輛用於主題娛樂園的競技坦克。並與四位玩家，也是兩輛坦克的所有者，進行技術互動。」主持人上台，將推薦會推動進入了下一個階段，進入項目信息透底階段。

雖說眾多投資人來的不情不願，心裏實際還是有點期盼的。項目推薦會到也簡明扼要，沒開幕式，沒講話，上來是就是酒會，開局就是大餐伺候。牆上PPT介紹一過，就進入現場演示環節。讓打算集體冷場抗議的投資者們，連發表意見的機會，表態的場合都沒有。

商場上水深，人精，假信息太多，要看清一個人，一個企業很難。但是大致看他跟什麼人作對，什麼人跟他作對，也能區分出個七八分的。戰場叫火力偵查、江湖商場都是踩盤盤，盤一盤。以往都是老混混主動挑釁新混混，試一試是狼還是羊。這是主動式的，還有被動式的。叫的響，喊的歡的都是中小型投資公司的BOSS，屬於馬前卒，說的不算，算的不說的，隨時可變的。大型集團的BOSS卻毫無反應，心胸寬廣絕不是商界領袖的品質，心狠手辣才是排行第一。背景雜訊缺失了那麼一塊。

當然僅僅是如此還不夠，需要數據公司去挖掘這一點。需要業內的數據分析和情報專家們指出這一點。這些發揮想像力的分析報告裏，唯獨沒調研出來實事是。西鼎集團壓根沒給這些業內第一流的金融投行發什麼請帖，這些大型集團的BOSS怎麼反應？

自我感覺良好的相互認同，信息混淆，總在特定的兩個極其遙遠的群體之間發生。經常見面的上下層級之間則絕對不會。

個人的理性常常會在群體行為當中喪失，信息混淆一旦發生，會嚴重影響個人的理性判斷。周圍的人太蠢會連帶自己掉智商，太多的聰明人聚集在一起，可能性太多，也會掉智商的。

通常資本方是掌握主動的一方。在開口求別人投資，勸別人給自己投資的時候，就已經輸人一等。在請人的時候就如此，在懇請投資的時又低人一等。最後的談判又會做出什麼樣的讓步，答應什麼樣的苛刻條件？雖然花費超過500萬的公關費用，給幾名做內硬的投資公司做了讓步。卻完全抵消了投資方的心理優勢。

方閑道請這些投資人來喝酒聊天的，目的是要錢，這一點是一致的，但是不想出讓太多的利益，接受什麼苛刻的條件。在開始邀請的第一步，就考慮最後一步的問題。而吳忠信所有的願望和目標就是完成上級交付的任務，比如把投資者請來，讓這些投資者吃好，玩好，讓投資者滿意。至於談判么？接受什麼樣的條件，目前還不在吳忠信的考慮範圍內。

「如何讓出錢的人低頭，請讓我投資吧，給我一個份額，一個機會。」這種事絕對不會發生在一流和頂級的投資身上。認為有的東西是用錢也買不到的，才會有頂級投資者去主動爭奪。這點小伎倆還撼動不了這些無欲無求，只有鯨吞天下志願的大集團。同樣在爭奪投資機遇，試圖與天比高低，發展中的中小投資，搖擺不定，很容易中招。差的就是一個借口和心理因素。

從最後一天接到資料看，西鼎集團的軍迷沙漠基地式5G-VR旅遊投資項目推薦會也是有真才實料在裏面的，而且招待規格夠高，遊覽項目夠多。既然沒機會端架子談條件，來就來唄，就當去旅遊了，順便集體刷刷西鼎集團和方閑道的臉的新人，群智群蠢，就這麼又組團上路。

這種無關緊要的前奏節拍上，一步步放鬆和降低，投資者的主動權優勢就逐步喪失。

等到才是真正刺刀見紅，開始白刃格鬥，真正談錢，談投資，錢景，在積蓄氣勢就有點來不及了。

把精力放在生氣、憤怒、歡喜各種不必要的情緒上，影響了真正需要冷靜和理智考慮的關鍵環節。

方閑道就怕投資人太理智，沒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