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害我
村長們伸頭看向裡邊，「怎麼還沒出來？」
「不好定奪吧。」
「大人事先沒有和蘇東家商議過？」
「真是急死人了，糧稅定不下來，我們心亂如麻。」
吳喜問粉水，「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粉水低聲說：「都差不多，稻穀可以收割了，但到底沒有去年那麼多。」
粉水悄聲說：「很多白百姓把山地改種藥材，水田改種蔬菜，或是其他藥材。今年比去年又少幾畝糧食收入。怕是達不到要求。」
「達不到要求，是要百姓出錢代替糧食吧？」
「誰是不是呢。你們那般的收入好，還有一個回春藥業大廠，我們這邊一口湯水都沒有。
要不是靠那些甘蔗熬糖，一個個都是苦哈哈的，交糧食出去就是要他們的命。」
每個村有每個村的難處，不是哪個村都有蘇春，不是哪個村都是十里庄。
外面的心急，裡邊的也不好受啊。
周農又說：「那就一成半糧食，二成的商稅？」
「不行不行，商業稅太高了。」蘇春說道。
再一看周大人，發現周大人已經落下了笑容，似乎到了底線。
蘇春見好就收，說道：「不如兩成糧稅，一成半商稅？」
周大人再次笑了起來，「蘇東家，你這樣做，不就是讓老實種地的百姓失望嗎？
他們老老實實種地，用自己的血汗換來糧食。交出的糧稅，卻要比你們的動動嘴皮子的高。這是什麼道理啊？」
「周大人，這基數不同啊，商稅的基數本就高，再加上一成半的商業稅，就到了六成了。
一兩銀子里，要交六百文銀錢給官府。這商戶沒法活啊，商人就要逼上絕路了。」
兩人又你來我往地打機鋒，說了好一會兒，才定在增加一成半糧稅，一成半商稅上。
……
商議之後，兩人出了後堂，去與眾多村長、商行的掌柜們說。
蘇春出去，見一個個看過來，用眼神詢問。
蘇春都點頭，示意讓他們放心，一切都商量好了。
這次絕對會讓大家滿意。
見她點頭了，他們放心了許多。
周大人站在這裡說：「相信大家都很焦急，讓你們坐了這麼久也是累了。」
「經過蘇春姑娘的提議，這次增稅已經有了結果。」周大人看著蘇春說。
「定是好結果。」
「蘇東家一直是我輩楷模，時刻關心著百姓。」
「是啊，是啊，我相信大人和蘇東家。」
見大家這麼開心，周大人就多讓他們聊一會。
等恭維的話，都說完了，沒人說話了。
他才說：「這次調稅，增加兩成糧稅，兩成半商稅。」
一臉笑容的蘇春，聽到這話，一下子僵住了。
「周大人，你說錯了吧。是兩成糧稅，一成半商稅啊」蘇春說。
「沒錯啊，兩成糧稅，兩成半商稅是你說的啊。」
蘇春盯著周大人，兩眼冒出了寒光。
周農，你在害我。
周大人一臉笑容，對大家說：「這次調稅，增加兩成糧稅，兩成半商稅。大家回去傳達下去，今年會提早半個月催收糧稅。」
下面的人趕緊說：「周大人，不行啊，增加兩成糧食稅，百姓們活不了啊。」
經商的人也不同意，「周大人，這次商稅是不是太高了，這樣下去沒有賺頭啊。」
周農可不管這些，官威一擺，直接進了後堂。
誰想要上前去阻攔，先過了捕快這一關。
周大人走了，大家被怒火放在蘇春身上。
「蘇東家，你財大氣粗，就不管百姓死活了？」
「蘇春，好你這個小娘坯子，朝廷只說兩成稅，現在好了，一下子加到了四成半。你是要害死我們嗎？」
「枉我們這麼相信你，讓你做代表去談，你就是這般報答我們的信任的？」
憤怒激進的村長們、掌柜們，擠到蘇春跟前，就要用口水噴死蘇春。
黑子與粉水闖到蘇春跟前，護住蘇春，「誤會，誤會，這其中有誤會。」
粉水大聲喊道：「娘希匹，誰不想更好一點，有話好好說，或許還有周旋的機會。」
「好好說，好好說個屁。」
「打她，打死這個小娘們。」
「不想我們活，先不讓你活。」
見他們紅了眼，失去了理智。
粉水、二朵護著蘇春跑，黑子斷後。
即便蘇春被護得緊，還是被砸了幾拳頭。
……
好不容易逃出來了，大家後背都是一身傷。
躲在小院子里，粉水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蘇春整理凌亂的頭髮，恨恨地說：「周農在害我。」
「這件事如果不能儘快解決，怕是你幾年來積攢的名聲，都要臭了。」粉水說。
以後走在街面上，迎面而來的不是笑臉，而是臭雞蛋或石頭。
蘇春吩咐黑子，「去查，周農最近接觸了什麼人，或是最近有什麼事，讓周農轉變了思想。」
「是。」
周農突然改變作風，很有問題。
會不會是戴擎出事了？
戴擎是她的金大腿，一直以來都扯著戴擎的虎皮做旗子，誰也不敢光明正大對付她。
現在周農不但不怕得罪他，還當著眾多人的面挖坑給她跳。
這其中必定出事了。
各處的村長和掌柜們都散了回去，不到半個時辰，增加稅率的事就傳出去了。
慢慢開始，整個城都在罵蘇春。
更有甚者帶著人去砸回春藥業，但凡是有蘇記旗幟的商鋪，或多或少受到了威脅。
本想回去的蘇春，更不敢走到大街上。
她跟粉水說：「這得要麻煩你了，你回去報信一下。」
「你說。」
「你回春藥業去，問佟掌柜要一匹馬，快馬回到十里庄，讓武先生組織巡邏隊，不讓外人進村。
且讓工廠停工，大部分停工，然後拿著東西到縣城來。我要逼周農出來與我談話。」
「好。那你呢？」
「我先去躲一躲，你放心，我會沒事的。」
商議好，兩人分頭行動。
蘇春帶著二朵，躲進附近的人家。等到天黑，才進入回春藥業後院。
出去查探消息的黑子很快回來了。他一番喬裝打扮，差點認不出來了。
「東家，世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