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平手
皇室里要說誰最受歡迎，那就是小錦了。
即便是皇上，也沒有小錦那麼高的名氣。
小錦的出現，就成了男女老少的目光所在。
不說那些小年輕的，就是老大人，也是很喜歡她。
平肩王的生辰，怎麼能沒有小錦？
後院的一個院子里，集合了所有未出閣的，沒成親的少男少女。
「快看，郡主要比投壺了。」
「比詩詞歌賦不好嗎？為何硬要比投壺？」
「要我說直接比踢毽子好了，有可以多人參與，又不怕比輸了。」
「這人是誰啊，居然敢跟郡主比投壺。」
大家都看向郡主的對手，這個少年郎眼生得很，大家都不知他是何許人也。
雖然陌生，但這挺直的脊樑，頭上帶著藍玉冠子，穿一件藍白二色箭袖，腰間掛著五彩絲線結長壽穗子，壓著衣擺不讓其飛揚，腳踩黑雲紋厚底鞋，一身行頭下來，倒也不顯得比人低，反襯得幾分仙風之氣。
一些女子對他有了改觀，「瞧著這模樣不差。」
何止不差，比得上京中四美了。
瞧瞧這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花，不知是哪家的貴公子。
一人笑說：「這位公子，怕不是有意於郡主殿下？」
另一人說道：「這人說是國公夫人的朋友之子，前不久前來投奔，帶來的不是珍珠寶物，而是三大車子書。即便是國子監的祭酒，也對他另眼相看。
我倒是瞧著那些老牌家族的人，暗中派人與之相交，怕不是哪位大儒家中的子侄。」
如果是這樣，那就難怪了。
皇上對大魏朝老臣，頗為看重，這位公子怕也是太子殿下需要拉攏的人物。
怪不得天線般的郡主也應下了他的比拼。
「以十籌為輸贏，若是郡主先獲得十籌，則是郡主勝。若是何公子先獲得十籌，則何公子勝。」
要開始比投壺了，大家都靠過去看。
「郡主殿下，您可不能因為他是客人，便放其一馬，如若這般我可不答應。」
小錦昂起腦袋，傲嬌地說：「諸位且放心，若是不用點實力，怎麼能保住諸位讓給在下的王者之位呢？」
何英絲毫不畏懼，神色自然，更沒有說要讓一讓郡主。
「投壺開始。尊者先。」
尊者先，這裡郡主為尊，自然郡主先來。
小錦頗為貪心，直接投了中間的口，瞄準了投射出去。
眾人歡呼，「一籌！」
何英也不落後，直接就扔了中心的壺口。
「一籌，何公子也是一籌。」
又來了兩輪，小錦都是一籌。
到第三輪的時候，何英投了個半籌。
「第四輪開始。」
「郡主一籌。」
小錦很是驕傲，「何公子，你啊，輸定了，沒必要再比下去。」
「那可不一定，在下是個不服輸的。」
何英拿起一箭，在箭頭上摸摸，直接掰了箭頭。
「何公子你這是何故，莫不是折箭認輸了。」一人調侃道。
「折箭可是戰場上的大忌，難道何公子你不知道？」
何英絲毫不被他們影響，只見他拿起了箭羽，以迅猛之勢直射壺身。
還沒等眾人回神，那箭羽一分為二，分別插在中壺和耳壺。
「這！」
「哇！」
「這算多少？」
算籌的人也不知該怎麼算了。
何英看向郡主，「郡主，您看這算一籌半還是算一籌啊？」
小錦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從未見過有人能將箭羽一分為二，分別投入不同的壺口。
正在小錦不知如何的時候，沐陽站了出來，說道：「這位哥哥好生聰慧，這等法子也能想得到。想來能做到這般的人，少之又少，既然是少見的，是平生難見的。那便算一籌半。
但僅此一次，下次若是再這般，那便算一籌。不然人人都投機取巧，這投壺便沒什麼樂趣可言了。」
何英對皇長孫刮目相看，皇長孫年紀不大，卻能說出一番大道理。
「多謝皇長孫。這般在下便與郡主追平了。」
沐陽頷首，帶著人站到一旁去。
小錦拿起兩根箭，一齊頭投出，兩根箭穩穩地中了中壺。
何英不甘落後，也是兩根兩根地投出去。
兩人的成績都緊咬著，絲毫不落後一分。
沐陽見了，搖搖頭，轉身帶著人離開。
「長孫殿下不看了？」國公世子問。
沐陽說：「從小到大不斷姐姐與人比賽投壺，鮮少有失敗的，不是他們讓著，而是她真的擅於投壺。只要她不想繼續下去，便兩根兩根地投壺。
姐姐這是不想和何公子糾纏下去了吧。」
回頭看一眼那位何公子，今日最出風頭的便是他了。
相信宴席過後，無人不說一聲何公子的好。
沐陽帶人離去，不再參與這一熱鬧。
過了不久，聽下人來傳，「郡主與何公子打成平手，正在後頭慶祝。」
沐陽與下人說：「你且到二捶門守著，見著何公子，帶他來見。」
「是。」
沐陽與國公世子下了一盤棋，下人才把何英帶來。
見到人來國公世子快快攪和了棋局，連聲說不玩了，躲到一旁去。
沐陽無奈一笑，「哥哥總是喜歡耍賴。」
「在下拜見皇長孫。」何英作揖，一揖到底。
這可是大禮了。
沐陽手指輕輕一抬，單說一字「起」頗有威嚴。
「多謝哥哥給姐姐留了顏面。」
何英抬頭，「您說笑了，在下擔不起您的謝。」
沐陽在下床榻，一面走一面說道：「姐姐在京都投壺，從未有敗績，今天若是敗給了你，必定大覺丟臉面子，短時間內不敢出門與姐姐們交好。」
「以你身手，既然能一分為二，各入一壺，絕對不會中了耳壺。
你是故意讓姐姐一手，讓姐姐勝你半一籌。你再以絕技追上，這般你既保全了姐姐的聲譽，又到達了你的目的，更沒有讓姐姐惱怒與你。
真可謂是一箭三雕。你的心思不淺啊。」
何英苦笑，「在下哪來的心機，再深的心機還不是被您發現了。」
「我倒也不怪你。」沐陽將一盒子送給何英，「你身上肩負著一家族的命運，如若你不聰明些，如何振興家族？」
「這是父親送我禮物，如今我轉贈給你，願你前程似錦。」
何英大為感動，熱淚盈眶，兩手合一深深拜謝。「多謝殿下。」
沐陽一手背在身後，一手向外揚手，示意何英退下。
何英不敢多留，擦拭眼淚，默默後退兩步，再轉身離開。
自出山以來，不知背負了多少壓力，為了家族的榮耀，再大的屈辱，再多的誤會都要忍著。
自以為沒人能懂自己，如今全被長孫給看懂了。
他日若能為長孫效勞，定肝腦塗地，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