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眩暈
他不說還好，這麼一說，徐氏心中的火氣頓時蹭蹭蹭的往上漲，什麼怕她傷了身子，都是借口，這都離用膳時間過去多久了，才想起來派個人過來，早幹嘛去了。
男人就是這種德行，吃不著就老惦記著，一旦嘗過了滋味，就棄如敝履。
徐姨娘胸口起伏個不停，屋子裡霎時一片寂靜。
小廝嚇得頭也不敢抬，他哪裡敢說老爺是因為得了慈安堂的傳話，一會兒要去慈安堂所以才來不了了。
徐姨娘要是知道了還不拿眼神瞪穿了他，要知道慈安堂里還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向姑娘在呢。
徐氏使勁壓下心頭的火氣，盡量使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些：「你回去吧，你們這些身邊伺候老爺的人也要盡些心力，平日里照顧老爺的飲食起居一定要仔細了，千萬不得偷懶，更要記得提醒老爺按時用飯，保重身體！」
話到最後，稍稍加重了語氣。
「是是，奴才一定會向老爺轉達姨娘的心意。」小廝立即滿口答應，實則心裡早就已經翻了無數個白眼了。
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廝，平日伺候也就是在外院，連書房的門邊都碰不了，又不是像紀管家那樣貼身伺候老爺的，哪有機會跟老爺說這種話，這不是為難人么。
待小廝人一走，徐姨娘頓時臉色變得難看無比，她猛的一把掀掉了桌子上的桌布，滾燙的茶水與碎瓷片散落了一地，整個房間里里霎時一片狼藉。
「公務繁忙？哼！分明就是不將我放在心上，昨日還溫言軟語，今日就這樣對她……喜鵲，你著個人去看著，老爺究竟是不是公務繁忙一直待在集雅居不出去……」
喜鵲有些犯難了，素日在大門邊上等老爺回府不算什麼，可滿府又誰敢這樣盯著老爺的行蹤，她們又不是都像畫眉那般一身武藝，要是不小心被發現了就慘了，不過看徐姨娘還在氣頭上，喜鵲只得應了：「是，姨娘寬寬心，莫要氣壞了身子，奴婢這就讓人去盯著。」
喜鵲出了門，喚了幾個丫鬟過來，見她們都唯唯喏喏的，心中鬱悶不子，就隨手指了個丫鬟，方巧就是雲香。
雲香眸光閃了閃，倒沒多說什麼，只應了聲是就退出去了。
等喜鵲再次進來，徐姨娘已經恢復了平靜，喜鵲這才鬆了一口氣，忙喚了兩個人進來收拾。
朗月只待了一會兒就沒了勁頭，趁著底下人不注意，一個閃身迅速躲在柱子後面跑開了。
慈安堂里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坐在紀老夫人對面，他手裡拿著一顆藥丸，先是在光線下看了看，又拿到鼻子下聞了聞，而後掰了半顆碾碎了，送入嘗了嘗，神色也從一開始的平靜到皺眉再到最後的興奮。
「林御醫，如何了？」紀老夫人一直密切的注意著林御醫的表情，一顆心也隨著林御醫越發興奮的神色而墜落到了谷底。
看來莞丫頭說的是真的了，雖然她想除了徐氏，可也不想因為這樣的方式，這個代價委實太大了……
至於徐氏……紀老夫人眸子陡然暗了下來，眼中倏的劃過一抹深深的寒意……
「老夫人，這藥丸是從何處得來的？不知是何人所制，妙，妙啊！」林御醫雖然已經滿頭花白，卻依然精神攫爍，此時他捋著鬍鬚，一雙老眼格外明亮的看向紀老夫人。
紀老夫人眸光閃了閃：「不過是偶然得到的，所以想請林御醫幫著看看，這究竟是何葯？有什麼作用？」
林嬤嬤看得一頭霧水，看來大小姐過來就是與老夫人說這葯的事情了，不過老夫人應該是知道的，只是這時為何……莫不是老夫人不相信大小姐的話，所以才特意請了林御醫過來……
林嬤嬤覺得應該就是這樣的了，她的目光在林御醫面前的那半顆藥丸上面停留了一瞬就垂下了頭。
林御醫神色微微有些失望，隨即摸了一把花白的鬍子，笑眯眯的道：「老夫人，這顆藥丸乍然看去就是普通的補方製成，可是這裡面不知加入了什麼藥材，讓這個原本平平無奇的方子功效大變，如今這個藥丸就不僅是原來的作用了，此葯服下可另女子保持容顏，延緩衰老，甚至能另容貌越發精緻美艷，只是這個藥丸配製方法十分艱辛，時間、分量不可有一絲一毫的差錯，必須要把控得剛剛好，否則這藥效就會大減，配製此葯的人當真是厲害。」
說著林御醫砸吧砸吧嘴巴，突然眉心一皺，臉色也嚴肅了起來。
紀老夫人聽了林御醫的話，才剛喘了口氣，此時看林御醫臉色變了，一顆心還沒落地就又提了起來：「林御醫，可是這葯有什麼問題？」
「老夫人，方才是老夫大意了，這葯還是不要服用的好，此葯雖有奇效，可這奇效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的，服用此葯的人，雖說容貌會變美，可隨之也會失去生育的能力，而且藥性極其霸道，要是女子服用了此葯……」
林御醫老臉一紅，尷尬的咳了兩聲才接著說道：「要是女子時常服用此葯，又與男子同房，時日久了，男子也會同樣失去生育的能力。」
紀老夫人心裡的那一絲僥倖被林御醫的話徹底抹殺了，她雙手無力的垂了下去，整個身體像失重了般，只覺得眼前人和物都在晃動。
林嬤嬤趕緊不動聲色的扶住了紀老夫人：「老夫人，可是哪裡不舒服？」
而後抬頭歉然的看向林御醫：「讓林大人見笑了，我家老夫人這段時日得了風寒，反反覆復一直未好，身體比往常虛弱了不少，坐久了就會犯暈。」
「原是這樣啊，老夫人身體最重要，嬤嬤還是快扶老夫人去榻上躺著，讓老夫給老夫人再把把脈。」林御醫恍然大悟，沒想到紀老夫人竟然虛弱到了這般地步，方才那一刻他還以為老夫人是因為這藥丸的事情受了驚呢。
「老夫人，讓老奴扶您去那邊榻上坐會兒吧。」林嬤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