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姐妹

「大小姐，這是到玉笙閣的方向，你……」煙蝶和紫蘇跟在雲婉清身後走着，原本以為她是要到絲香閣去找許曼霜，卻不曾想她竟然往玉笙閣的方向去，要知道雲婉清除了早上去請安之外，其他時間裏是絕不會踏足玉笙閣的，所以煙蝶在想，是不是雲婉清在病中，一時間忘了絲香閣的方向，不由提醒道。

只是煙蝶的話說到一半，雲婉清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她也沒敢往下說了。

「煙蝶，大小姐去哪裏，跟着就行，這麼多話做什麼？」一旁的紫蘇以為雲婉清又要責罵煙蝶了，不由搶先對煙蝶說道。

雲婉清看着紫蘇和煙蝶這樣，一個小心翼翼的，一個有些害怕被責罵的樣子，不由輕笑一聲，「你們這是做什麼，不用這般小心謹慎吧，我又不會吃人。煙蝶，謝謝你的提醒，不過我本就是要去玉笙閣啊。」

雲婉清此話一出，紫蘇和煙蝶都張大了嘴巴，吃驚的看着雲婉清。若說之前對着孫嬤嬤發火是偶然的話，那眼下雲婉清這番話，倒是讓她們真切的明白，自家小姐大病一場之後，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

「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嗎？」雲婉清看着兩個丫鬟一臉吃驚樣，不由笑着問道。她當然知道她們為何會有這樣的表情，若不是重生一次，只怕她永遠都不會醒悟，永遠都不會知道，真正關心自己的人早已離她遠去了。重活一世，她不會再讓前世的事情發生了，不管如何，她定會好好護着她身邊這幾個真心待她的丫鬟。

「是是是，我們……哦不，奴婢……」紫蘇順着雲婉清的話說，只是說到一半，卻發現自己說錯話了，她是奴婢，怎麼能跟主子說起「我們」來，只是一時間語塞，不知該如何說才好了。

「好了，我又沒說什麼。」雲婉清看着紫蘇手足無措的樣子，不由笑着轉過身去。這還是頭一次她看到紫蘇這樣了。

走了沒多久，便來到玉笙閣。剛走到門口，便遇到齊嬤嬤。雲婉清知道，齊嬤嬤是祖母身邊的老人，也是祖母最信任的人，對她，雲婉清也自是敬重，她走到齊嬤嬤面前，輕喊了一聲，「齊嬤嬤好。」

齊嬤嬤聽着雲婉清的喊聲，一時間很是詫異，雖說平日裏雲婉清對她倒也恭敬，但卻也很少喊她。她也拎得清自己的身份，雖說老夫人看重她，可說到底，她也不過是一個奴婢罷了，雲婉清是侯府的嫡長女，是主子，對她不予理會也是正常的。更何況大小姐對自己親妹妹都是冷冷的，何況對她這個下人了。

只是眼下，雲婉清竟走到她面前喊了她一聲，這倒是讓齊嬤嬤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大，大小姐。」過了一會兒，齊嬤嬤才回過神來，向雲婉清行了一禮喊道。

「齊嬤嬤不必多禮，我是來見祖母的，煩齊嬤嬤通報一聲。」雲婉清說道。她知道因為她自己的態度，所以祖母也不怎麼待見她，如今辰時已過，也不是請安的時候，雲婉清覺得應該讓齊嬤嬤通報一聲，自己再進去會更合適一些。

「大小姐說哪裏的話了，大小姐是老夫人的孫女，孫女見祖母，哪裏還有得着通報。聽聞大小姐之前病了，如今看氣色也不太好，想是沒有好全，外面風大，大小姐快進屋吧。」齊嬤嬤雖意外今日雲婉清如此有禮貌，但她到底是侯府的老人，跟在老夫人身邊多年，早已練就處事不驚的本領，只不過之前是太意外，才會有那般反應。如今雖仍意外雲婉清何以會是這樣的態度，卻也沒有表現出現，只是笑着說道。

齊嬤嬤走在前面，領着雲婉清進了玉笙閣。

這是雲婉清重生后第一次踏進玉笙閣。她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一切還是原來的樣子。

正巧，這時雲婉溪從一旁走出來，看到雲婉清，先是感到有些意外，也有些害怕，隨之卻也怯怯的走到雲婉清面前來，向她行了一禮，「大姐。」

「妹妹。」再次看到自己的親妹妹，讓雲婉清感慨萬千。站在自己眼前的是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啊，是她娘用性命生下來的妹妹，以前她為什麼會如此恨她，會認為是她害死了娘。她根本就是無辜的。娘一定是在怪她，怪她如此待自己的親妹妹，所以這麼多年來，都不曾出現在她的夢裏。

雲婉溪聽到雲婉清這聲「妹妹」，不由一驚，「大，大姐……」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是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如今的雲婉溪五歲，原本應該最是天真爛漫的時候，可是雲婉清看眼前的雲婉溪，沒有絲毫的天真爛漫，更多的是與她年齡不相符的成熟。從她的眼睛裏，她也看到了害怕，她在怕她。自己的親妹妹竟然怕她？想想，雲婉清就很是心酸，只是這樣的後果是誰造成的呢？不就是她自己嗎？每次見到雲婉溪，她不是怒目相對，就是惡狠狠地喊她「雲婉溪」，若換作是她，她也會怕啊。

「大姐，聽祖母說你病了，現在可好了？」雲婉溪看着雲婉清的眼睛，似乎有些許淚光，她想着，許是大姐病了，還難受，所以才會這樣。只是今天的大姐真的好溫柔，若是大姐能一直這樣待她就好了。

聽着雲婉溪的話語，雲婉清感到很是溫暖，這才是真正的姐妹吧，哪怕雲婉溪還這麼小，可是卻也懂得關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