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難 第二章:草頭村

行路難 第二章:草頭村

如果四腳蛇是戴雨農的玩伴之一,那麼捧著水壺飛速向著戴雨農跑來的少年廖戈就是戴雨農的好朋友之一。

廖戈將水壺遞給了戴雨農,水壺裏裝着的卻不是普通的山泉水而是村裏老一輩用土法子煉製的藥酒,這種藥水很簡單隻是將芫荽的根筋摻合一種名叫笛鳥的糞便混合而成,稍微飲下一口將可以將重傷昏迷的人喚醒,村裏的成年人去山裏打獵的時候就會帶一點傍身必要時用來提神。

「喲!這不是泥腿子嗎?怎麼還撿了個媳婦回家?」說話的少年是尾隨着廖戈而來的杜玉府,也和戴雨農廖戈幾人同齡,但出身不俗聽說是為了聽詹先生教學才從飛升城搬回了老家草頭村。

戴雨農看都沒有看一眼他,這些年這小子全靠打趣嘲笑埋汰自己打發時間了,戴雨農自然不會和他計較,孩子心性而已,況且他知道杜玉府是那種定型的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杜玉府和戴雨農廖戈兩人一樣,都是一個人生活,不同的是杜玉府有花不完錢每到一定時間就會有人從三十里地的飛升城過來給他送錢。

而廖戈跟了一個鐵匠師傅,正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廖戈也算有了個依靠。

真正算的上孤苦無依的反而正是他戴雨農。

而自己和廖戈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有朋友,杜玉府卻沒有。

戴雨農雖然看上去形神消瘦只有十歲可二世為人的他年齡加起來已經三十幾歲,自然不會和一個杜玉府置氣,可廖戈可不會這麼好說話,剛回過頭想要罵幾句髒話卻看到那個穿着一身青色長袍的中年人又硬生生的塞了回去。

草頭村裏最德高望重的是村長,最受人敬仰的卻是這位中年書生。

因為他是為數不多的讀書人。

在釣台天下,讀書人就是老天爺的傳教者。

整個村子裏的人都很敬畏這個詹先生,詹夫子。

杜玉府也是,因為他是詹先生的學生。

戴雨農更是,因為不論是第一世在地球還是第二世在個荒蕪的新世界裏他都很敬仰學識高的人。

廖戈也會,因為自己那個打鐵的師父也很尊重詹先生。

詹拮城緩緩而來,猶如春風過境,讓戴雨農頓時提起了精神重新燃氣了希望。

詹拮城蹲下身子,按了按戴雨農的胳膊,微笑安慰道:「你先回家,接下來的事交給我。」

戴雨農卻搖了搖,不是他對詹拮城不放心,而是如果就這麼走了他會不安心。

「我相信詹先生能處理好,不耽誤這點時間。」戴雨農有氣無力的說道。

詹拮城微笑點頭。

『醒了醒了。』廖戈看着微微睜眼的少年激動的喊道。

少女艱難的坐起身靠在桑樹上,一邊不停咳嗽一邊打量著四周,最後將視線定格在了詹拮城身上。

不由少女開口詢問,詹拮城輕聲道:「在下詹拮城。」

少女掙扎的起身卻被詹拮城按住,少年只好象著着點頭致禮,藉著手中突兀出現一封書信她開口說道:「晚輩朝歌城宋清阿見過詹先生。」

她的聲音很輕很小,最後整個人又昏了過去然後一頭栽倒在戴雨農懷中。

詹拮城收好書信並將名叫宋清阿的少女抱了起來,戴雨農朝着廖戈咧嘴一笑最後也昏死過去。

廖戈有些無奈,背起戴雨農並跟在詹拮城身後朝着村子裏走去。

那名守着村口的漢子撓了撓腦袋說道:「這事會被人說閑話的。」

詹拮城面沉似水說道:「那就讓他們背地裏說好了,要是不盡心就當着我的面說,在不夠就去文廟找我家先生說去,我倒是要看看,去幾個能回來幾個?」

漢子啞口無言,嘆了口氣,也不攔著。

倒是廖戈背着戴雨農路過漢子的時候猛地踹了一腳漢子,然後大步流星朝着戴雨農的破爛屋子跑去。

漢子也不惱,只是拍了拍後背又嘆了口氣說道:「廖哥身手敏捷厲害厲害!」說完又掏出一把瓜子嗑了起來!

最終,詹拮城本想將戴雨農和宋清阿安置在廖戈家裏卻被廖戈拒絕了,說是自己家太臟太亂沒有戴雨農家裏乾淨,可不能在外鄉人面前丟了草頭村的臉。

詹拮城也不拒絕更不反駁,就像他自己說的道理就是道理不分貴賤。

戴雨農受傷不重,顯然那個少年還是留了勁頭,倒是宋清阿的身體有些嚴重需要好好調理,還好前期兩人服用的藥材家裏都有多的不必去山裏採摘。

廖戈在戴雨農門口熬著葯,也熬著夜。

戴雨農昏昏沉沉的爬起來看了一眼睡在一旁的宋清阿倒沒顯得有太多驚訝神色,畢竟都是小孩子也沒那麼多忌諱。

戴雨農坐在門檻上,廖戈坐在凳子上嘖嘖道:「臭小子,我都沒和女孩子睡過一張床,你小子不會真撿了個媳婦把?」

戴雨農置若罔聞,依稀聽聞村外頭有些聲音,一驚一乍的,他問道:「老色皮是不是又調戲誰家婆姨和別人家男人吵起來了?」

戴雨農嘴裏的老色皮指的正看守村口或者說「城門」的魁梧漢子,他原名叫劉大慶戴雨農很早以前聽老村長提起過,不過也只是一嘴,平常老村長都是叫他大慶村民們喚他賴狗子。

劉大慶或許是這個村裏最閑散的人了,不打獵也不採葯,整天就是嗑瓜子守村口或者盯着路過村口大屁股的婆姨瞧。

戴雨農在這個村裏待了十四年就沒見過那個無賴漢子做過什麼正經事。

廖戈擺了擺手說道:「不是,好像是幾個外鄉人在村口和賴皮狗吵起來了,不過詹先生囑咐過來今晚上不論發生了什麼村裏人都不許出門看熱鬧。」

戴雨農哦了一聲,他也不會閑着沒事去湊那個熱鬧,淹死的都是會游泳的,看熱鬧的就沒幾個好下場的。

廖戈和戴雨農直接擺着兩個爐子,一個煎藥,一個熬著魚湯。

廖戈揭開熬著魚塘的罐子攪了攪說道:「喏,算田冀那小子有點良心知道你受了傷還曉得去田裏給你逮了個泥鰍給你燉湯補補身子。」

戴雨農剛想拒絕,卻被廖戈看穿心思說道:「哎呀,咱這草頭村一畝三分地金銀玉石沒有,但是這小魚小蝦多的是,你矯情個啥?」

戴雨農一向也是,草頭村依山傍水,窮是窮了點但還真餓不死人。

廖戈將盛好的魚湯遞給戴雨農接着說道:「你可得好好補補,瘦不拉幾的,而且你家裏現在還有個病號可需要你照顧,我師父說了這幾天就會忙起來,我可沒時間幫你分擔。」

戴雨農接過碗,回頭看了一眼躺起床上的宋清阿還是將泥鰍用筷子扒回了罐子裏,喝了口湯說道:「還是先留着吧,說不定她等會醒了還得找東西吃。」

廖戈嘆了口氣,兩人齊齊望向天幕繁星點點。

一輪皓月照在村口,人影綽綽將村口圍了個水泄不通!

「老子在和你說一遍,那個小妮子是因為受了重傷這才被破例給帶了進去!」

劉大慶扯開嗓門嚷嚷着!

有人冷笑一聲「呵,當真好笑!今天下午那個小妮子還精氣神極的朝我們家公子出劍,到了村口就身受重傷了?」

說話的正是先前在湖畔領着少年的老者!

「他是向著你家公子出劍還是向著你出劍?又為何向你出劍你心裏清楚!」一席青衫緩緩而來,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詹拮城站定在村口的正中間眼神犀利一一掃過眾人!

頓時場面就安靜了下來。

「半月之後你們就可以在草頭村就可以出入自由,你們都等不了了?」詹拮城問道。

一位身披黑色甲胄魁梧男主劍眉星眼,他跨出一步質問道:「詹拮城,你既然是此地天君為何不守規矩私放他人進入草頭村?難道不是假公濟私?」

「你所求什麼?還是想要什麼?」詹拮城問道。

「那當然是要你給我們這些人一個交代!然後你自己摘掉草頭村天君頭銜前往文武廟向道祖受罰!」

詹拮城冷笑道:「我詹拮城需要給你們一個交代?至於交代,我又為何向道祖受罰?辭去草頭洞天天君一職?你們來摘呀?」詹拮城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此話一出眾人更是驚愕不已徹底被震驚到了,沒想到儒聖弟子詹拮城竟然如此不講理,更是出言挑釁道祖!

齊茂營面色陰沉,又邁出一步竟是直接踏入了草頭村村口。

詹拮城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劉大慶,劉大慶縮了縮脖子向後退了一步,意思很顯然,我打不過這廝,你來!

詹拮城猛地一扭頭,一掌轟出!

齊茂營竟然直接被一掌打的倒飛出去!

齊茂營的名氣有多大?七境力士,被譽為極有可能步入武夫十境的年前修士!

眾人將視線投向了詹拮城,那麼這位天君在草頭洞天的倚仗下又是什麼境界?

山上神仙有兩種,一種是以靈力修鍊道法的練氣士,一種則是力士,這類人修鍊真氣更傾向於體魄上的建樹,信念一拳破萬法何處去不得?

這兩類修士大致都有三個分水嶺,下五境,和中五境以及上五境!

眾人不由得捫心自問,一掌可以將七境力士齊茂營打的倒飛出去,那眼前這位儒生豈不是最少中五境巔峰?甚至可能是上五境?

那麼自己過來是幹嘛的?送人頭嗎?好些人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那個玉鼎水榭的一老一少此時更是早就已經溜出老遠了!

齊茂營緩緩升空懸停在半空中雙眼射寒星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齊茂營面色陰沉至極毫不掩藏他的殺意!

詹拮城雙手收在袖子裏,淡定自若說道:「你不能死,大夏王朝有你沒你是天翻地覆的變化,也會導致大商皇朝的佈局。」詹拮城一向溫文爾雅,如今卻氣宇軒昂,短短一句話吐千丈凌雲。

他的意思很明確,你齊茂營今天敢動手就會死在這裏,在場的所有人敢提前踏進草頭村一步也會死在草頭村外!

而此時齊茂營原先的眸子殺意凌然就好像跳動着星星之火隨時都會燎原,而此時卻恢復冰冷和孤傲,深邃的眼底充滿了平靜。

「你敢走出這草頭村一步,我七境一拳錘你就如砧板剁肉!」

詹拮城依舊雲淡風輕,緩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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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難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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